“它们冲过来了!它们冲过来了!”看着敌人的鱼雷轰炸机越来越接近,“衣笠”号甲板上的每一个水兵都在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比较令人沮丧的是,战舰两舷都有机头画着张开的鲨鱼嘴的敌机,他们似乎很难逃过即将到来的攻击。
战舰上的高shè炮兵都已经急红了眼睛,他们疯狂的向“入侵者”shè击着,不过“衣笠”号一共只有四座双联装一百二十七毫米高炮、四座双联装二十五毫米高炮和两座双联装十三毫米机枪,如此薄弱的防空火力分散到两舷后也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何况,“入侵者”是一种装甲厚重、机体坚固的飞行怪物,除非被一百二十七毫米高shè炮弹直接命中,否则rì本人根本没有机会击落它。
所以,毫无悬念的,绿sè中队进入了发shè鱼雷的最佳位置。
“……1……发shè!”司马纵横发出命令,同时按动发shè按钮投下了自己的武器。鱼雷以一个漂亮的姿势落入水中,然后在水下五米的位置、拖着一条明显的白sè尾迹、以四十五节的速度扑向五百米外的“衣笠”号重巡洋舰。
以他为先导,绿sè中队的所有飞行员都投下了鱼雷。
十八条重型鱼雷分别从左右两侧扑向它们的目标。
rì本水兵还是第一次目睹这样可怕的情景。了望哨开始尖叫。“鱼雷!”
舰桥里,松永次郎慌忙向舵手发出命令。“转向九十度!”
“左舵还是右舵?”
“随便找个方向转过去就行了!”松永次郎有点语无伦次。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喉咙口;十八枚重型鱼雷齐shè……中国人都是疯子!
“能避开吗?”副舰长也是一脸惊慌。鱼雷的数量太多了,要进入它们的缝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对自己的舵手很没有信心。
舵手自己也没有信心。“我会努力的。”他虚弱无力的保证到。
“衣笠”号重巡洋舰开始向左急转——但与鱼雷逼近的速度相比,她规避的速度还不够快。甲板上的水兵已经乱成一团,高shè炮兵已经顾不上空中的威胁,而是把炮口转向更危险的鱼雷,对准它们猛烈开火。水兵们也拿出步枪甚至手枪胡乱shè击着,希望子弹能够改变些什么。
但鱼雷依旧沿着固定的航线笔直前进,没有受到丝毫干扰。
“距离两百!”了望哨又大喊起来,并且还没有忘记补充一句足以引发彻底混乱的绝望尖叫,“我们躲不过去了!”
每个听到尖叫的军官和水兵的脸sè都是一片惨败——松永次郎也不例外。不过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发出jǐng报,”他随手抓住固定在甲板上的椅子,“碰撞准备!”
“碰撞准备——”副舰长按照惯例重复了松永次郎的命令,但随即古怪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有什么意义么?”
“总比什么都不做……”
松永次郎的话还没有说完,“衣笠”号就剧烈的震动起来,与之相伴的是猛烈的爆炸声和令人心惊胆战的金属破碎声——但发出这些声音的却并不是成为目标的重巡洋舰。在第一枚鱼雷即将撞上她的前一刻,“白云”号驱逐舰突然冲了上来,挡在“衣笠”号右舷。
理所当然的,绿sè领机发shè的鱼雷命中了“白云”号。
这艘标准排水量还不到两千一百吨的驱逐舰当然被炸成了两半——不过这还不是她的最终结局。爆炸刚刚结束,又有五枚鱼雷同时钻进“白云”号驱逐舰单薄的舰体。然后就是可怕的爆炸,整艘战舰被完全撕成了碎片。数不清的金属残骸在冲击波的推动下向四面八方飞溅——大部分打到“衣笠”号上,将她的上层建筑打得千疮百孔。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白云”号已经没有剩下什么东西还浮在水面上了。
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人——天上的和海上的——全都被这艘战舰的疯狂举动搞得目瞪口呆;当然,在“衣笠”号上的rì军官兵心中,还有很多的敬佩:在明知即使牺牲自己也不可能挽救“衣笠”号的情况之下,还能以自己战舰脆弱的舰体为重巡洋舰充当屏护,这真是难能可贵的高尚品质……
“衣笠”号上的rì军官兵没有能够敬佩多长时间,虽然“白云”号阻拦了六枚鱼雷、并让其他十二枚鱼雷在爆炸中偏离了航道、导致绿sè中队的攻击彻底失败,但是,橙sè中队的“入侵者”已进入了攻击位置。
顷刻之间,又是十八枚鱼雷被投入海中。
“左舷发现鱼雷!”了望哨第三次尖叫起来。
松永次郎知道他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不会再有第二艘“白云”号,这一次“衣笠”号必死无疑。
他整了整凌乱的军服,然后对舰桥里的每个人敬了一个军礼。“诸位,天国再见。”既然“白云”号的舰长都能表现出如此的英勇,那么他也可以死得更有军人气概一点。
“大佐,天国……”
副舰长没能说完他的最后一句话,爆炸代替了一切。没有受到任何干扰,橙sè中队投下的鱼雷准确命中了它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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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我们干掉她了!”
“万岁!”
“喔哈哈哈哈……”
司马纵横的耳机里充满了橙sè中队飞行员的欢呼声和肆无忌惮的大笑。这让他感到异常恼怒——“衣笠”号重巡洋舰本该是他的战果!“那艘该死的驱逐舰……”他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座舱盖上。如果“白云”号驱逐舰没有突然冒出来,他完全可以击沉“衣笠”号,那样正在大笑的就应该是他了。
他对“白云”号驱逐舰充满憎恨。但是,虽然他的怒火正在集聚,却没有可供他发泄的机会——似乎如此。勇敢的驱逐舰已经沉入海底,而且也没有水兵在爆炸中幸存。司马纵横想知道,他应该将怒火倾泄到谁头上?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他看见了一艘酷似“白云”号的驱逐舰。
是“白云”号的姐妹舰“白雪”!
“就是你了,混蛋!”司马纵横猛的压下cāo纵杆,驱使自己的攻击机扑向正在高速机动的“白雪”号驱逐舰。而整个绿sè中队依旧紧紧跟在他后面。
转瞬之间,倒霉的替罪羊就已进入“入侵者”攻击机头部的七管三十毫米加特林机关炮的shè程之内。司马纵横轻轻扣动扳机。在电机的驱动下,机关炮开始旋转,并很快加速到每分钟六百转的最高转速。然后,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比混凝土钻孔机工作时发出的声音更加沉闷的噪音响了起来。
以每分钟四千二百发的可怕shè速,在不到十一秒时间内,攻击机上携带的七百五十发三十毫米炮弹全部被倾泄到了“白雪”号驱逐舰的舰桥上。当司马纵横驾驶战机从舰桥旁掠过的时候,他从密集的弹孔中只看到了满地尸体。
这让他的心情愉快了很多,他又开始哼起了《骑行的女武神》,并且cāo纵攻击机向高处爬升。但在这同时,绿sè中队剩下的十七架“入侵者”陆续对“白雪”号发起了攻击。不幸的驱逐舰很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筛子,她从海面消失只是一个关于时间的、毫无意义的简单问题。
rì军舰队的毁灭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