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如棉絮般云朵里穿梭,令狐绝感叹自己的劳碌命,最近几个月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魔月的背上度过,不过这样也好,让他有时间好好静下来想一想。这次迷丝达山脉之行,让他接触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坊市、那丹药、那百族。这一切的一切即让他感觉新奇又忧虑充满,他不知道到底那种生活是真正属于他的,而他又适合于那种生活?
轻轻柔柔地,一个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绝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令狐绝如梦初醒,侧过脸来,只见思思睁着一双秋水似的双瞳凝注着他,下意识地牵起一抹笑意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有点无趣。”
咬咬下唇,思思仰起小脸,温驯的道:“我也觉得,还是在部落的时候好玩,大家每天在一起,现在,每个人的事都好多啊。”说完,黯然长叹,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意味。
握着她那一双白皙而细腻的小手,令狐绝深沉的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当初带他们出来到底是不是对的?”
双眸中流露出一抹凝重的意韵,思思道:“每个人都只有一种生活方式,既然选择了,那就不要犹豫,也不要后悔,要勇敢的走下去。只要尽力了,就算最后的结果不那么完美,那也没关系,至少没有遗憾。”
令狐绝没想到思思竟然会说出如此耐人寻味的话,霎时愣了。呆呆地望着思思。
思思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垂着脸蛋儿,掰着手指,低声道:“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娘知道我和你签订契约后,跟我说的。我也不是很懂其中的意思,但总觉得娘说得有道理,就记住了。”
默默体会着思思话里的意思,令狐绝发现真是自己想多了。正如思思说的,只要尽力了,别留遗憾,那就是完整的生命。何必苛求太多,生如夏花般灿烂,死也要如流星般璀璨。
想明白这一点,令狐绝豁然开朗,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随之一空,双眸顿时清澈如晨星,隐隐光彩映漾着对未来幸福的幢憬和对艰难险阻的不屈。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心情的开朗,那魔晶上刻画的符文也愈发清晰,他隐隐触摸到风系法则的瓶颈。
轻轻地,把思思揽抱入怀,而思思也脸带娇羞的拥着他,在那一刹。俩个不成比例的身躯紧紧地合在一起。心跳是同步的,呼吸是一致的,连俩人的法则气息都缠绕在一起。“轰”的一声,令狐绝的灵台剧烈的一颤,一种奇怪的符文气息涌入他的灵海。怀中的思思宛如被某种力量牵扯一般,倏尔没入体内。一道白色的符文印在令狐绝魔晶的光系符文上,符文银光氤氲,璀璨夺目,点点闪射出来的白光都带有那么点玄奥的气息。
令狐绝垂眸静静的体会着,良久,才睁开双眸,一丝笑意牵起。思思透射而出,带着一抹娇刁的意韵道:“阿绝哥哥,怎么回事啊?”
带着那么股欣喜,令狐绝道:“思思,我们的法则融合了。”
“法则融合。”思思喃喃着,倏地,扬起那张可爱的小脸,兴奋地道:“真的,阿绝哥哥,那太好了,我们融合的法则是什么?”因为受契约的约束,他(她)们俩的法则融合是令狐绝为主导,思思是无意识的配合。
“是大镜像术。”令狐绝根据符文气息传递过来的信息解释道:“可以反射和自己同阶的一切魔法,连法则也不例外,但是比自己高一阶的,只能挡住,不能反射。”
思思在魔法方面懂的比令狐绝要多得多,一听,就明白了,拍着小手道:“哇,厉害,我的净化,加上你的破禁,融合后竟然是大镜像术,阿绝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法则能被称为术的,都是顶级的法则。”
令狐绝自然也是兴奋异常,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童心大起道:“思思,我们去找只魔兽试试法则怎么样?”
思思一听,那会拒绝,忙不迭的点头。
可那山脉看起来近,实际上却远的很,直到浅嫣的晚霞在遍布西边天际的时候,魔月才飞到山脉的上空。在帕米平原的地图上,令狐绝见过这条山脉,也知道这山脉的名字——祁连。
像祁连这种小山脉,魔兽一般都在山脉的深处活动。于是,令狐绝让魔月降低高度,顺着山脉平缓的山势飞行,反正顺路,他也不刻意去找,只是用目光浏览着。而奇怪的是,这山脉里的魔兽好像死绝了,一路飞来,竟没有看到一只魔兽。
好不容易,在一个山涧旁,令狐绝看见几只铁甲犀牛在饮水,可没等魔月飞近,那几只铁甲犀牛就倏地窜入森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都是因为你,死魔月。”思思恍然大悟地在魔月背上跺着脚。令狐绝也摇头轻笑,刚才他也只顾着找魔兽,忘记了这一茬。
夜色已临,到处是迷迷蒙蒙的黑雾。这飞了一天,魔月也需要休息。于是,令狐绝让魔月找了个有水源的地方降了下来。一弯清澈的小溪从林间蜿蜒而出,汇成方圆几丈的水潭,水潭内,有嫩绿的水草、浮藻漂浮着,荡漾出绿幽幽的光。
让魔月去抓些小兽回来,令狐绝带着思思随便地在附近的山林间找了些柴火回来,运气不错,顺手还摘了几串野芒果。
点起篝火,在篝火的旁边铺上一面篷布,令狐绝静等着魔月回来。可等了好一会,没见魔月的踪迹,他试着发出几声召唤的长啸,却还是没有反应。这让他开始担心,立刻招呼正在水潭边玩水花的思思道:“走,我们去找找魔月。”
“好啊。”思思飞舞着,在前面引路。翅膀扇动时,带起的银晕,让令狐绝的照明术都省了。
深入山林,这里显然没人进来过,到处是及腰的野草,还有散发着各种气味的藤蔓,让人有种回到蛮荒世界的错觉,更有一股令人毛发悚然的阴森鬼气。
在树枝上飞跃着,再好的眼力,在夜色的森林里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令狐绝只能用鼻子嗅,说也奇怪,魔月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也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到他,而他却只能在几百米的范围内才能嗅到魔月的气息。
幸好他知道魔月飞来的方向,否则这偌大的森林叫他怎么找?同时,他也知道,这魔月不会飞的太远,毕竟抓几只小兽对魔月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就算不会太远,按魔月的速度来说,那也是一段很长的距离。
令狐绝如猿猴般在树枝上跳跃,每驻足一次,他都会凝下神来仔细嗅。而每次嗅完,他眉宇间的阴霾就会更浓一分。思思也开始紧张了,沿着令狐绝前进的轨迹,在他四周飞舞着,森林里,到处可见她翅膀扇动时,滑落的点点银光。
终于,在一个比较空阔的地带,令狐绝嗅到了魔月的气息。他仔细地观察着周遭,希望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株三人合抱大树的下面,他看到了一只羚羊的尸体,右脚轻点,身影一跃,他已站在羚羊尸体的旁边。思思飞了过来,在羚羊尸体上飞舞,用自身的光线,让令狐绝能看得更仔细。
这时,十多年猎手生涯的经验起了作用。他折了一根树条,蹲下身,用树枝拨动羚羊,发现在羚羊腹部肋骨的俩侧,有几个爪洞,令狐绝一眼就看出这是魔月蜥爪留下的。
那尘封的记忆慢慢浮起,令狐绝把树枝伸进爪洞,搅了一下,抽了出来。把沾有血迹的枝条放在鼻端微嗅,有股浓烈的药香。
因为曾经做过同样的陷阱,令狐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样的画面:有人发现了魔月,故意把灌过药物的羚羊放了出来,魔月来扑捉的时候,利爪沾上了含有药物的血液,被立刻麻痹或者昏迷了。
虽然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推断出当时的情形,可有一点,令狐绝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药物,能让一只候级超品的魔兽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昏迷过去呢。
他默默忖思着,站起身,凝神一嗅。果然,空气里熟悉的魔月气息还未完全消散,而且隐隐朝一个方向而去。
令狐绝怕思思的光晕引起对方的注意,把她纳入了体内后,身子如狸猫般窜起,朝那个方向追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