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任真不敢留手,直接使出玉剑夺命连环十八击,哪怕鼠爷境界大跌,他也懂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
雷火缭绕的‘晨星’砸向鼠爷,第一锤被凝实的黑雾挡下,如同砸到钢板一样,震得任真虎口发麻。
呼吸间调整身形,玉剑夺命连环十八击讲求锤势连绵不绝,任真借着‘晨星’荡开的力量,又挥出第二锤、第三锤……
“二!三!四!……”
紫电缭绕的黑锤暴风骤雨般砸在凝实的黑雾上,每次相撞,都会激荡起喷涌的火花,黑雾却纹丝不动,隐隐透出诡谲的绿光。
任真虎口裂出血纹,每次砸向黑雾,锤柄剧烈抖动,传来一股反冲劲力,几锤过后,双手血浸,黝黑锤柄沾鲜红。
“十!十一!十二!……”
任真咬牙忍痛,一下下挥击‘晨星’,紫芒飞舞,黑雾幽绿,迟迟看不到黑雾散去的迹象。
“小子!”鼠王的声音尖锐刺耳,让人想起钢板上的铁锯,“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就这两下子也敢向我挑战!”
黑雾外层开始滚动,主动迎向落下的‘晨星’,任真艰难地维持锤势,丝丝幽绿毒雾蠕动着飘来,他只能靠着锤身掀起的劲风来荡开雾气。
鼠爷开始反击,任真瞬间便陷入了劣势,‘晨星’划过的轨迹开始凌乱,绛紫雷火压制不住涌动的雾气,落锤的位置越来越近,已经近在咫尺,这样下去,不等自己用出最后一锤,就会先被黑雾杀死。
黑雾中分离的幽绿毒雾不断渗入护体紫芒中,锤子每次砸在黑雾上,都会沾染毒雾,顺着灵力侵蚀任真的皮肤。
鼠爷虽然受了重伤,也依然有元婴巅峰的实力,任真晋入元婴没多久,与鼠爷实力间的差距此刻显露无疑。
“十四!十五!十六……”
最后两锤!
任真要紧牙齿,浑身灵力悉数聚在手中,奋不顾身挥动锤柄,狠狠砸向眼前的黑雾,不在乎浑身沾染的幽绿毒雾,黑雾凝成的尖刺已近在眉睫。
他隐约能感到身后吹来阵阵炽风,应是袁弘掀起火浪帮他压制黑雾。身后金铁交鸣,一向胆怯的白芸正与影蛇撕斗一团。
三人死活全部系在锤上。
“十七!”
绛紫雷火变得汹涌,烈风呼啸着吹响衣袍,铺天遮地的黑雾终于被这一锤砸得凹出一个大洞。
森森毒雾已经钻入经脉,侵蚀血肉,损伤气府。黑雾凝成的锐利尖刺扎破皮肤,渗出丝丝鲜血。
任真心神全部聚在眼前,浑身痛楚消失不见,空白一片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
最后一锤!
“十八!”
任真近乎咆哮地吼出最后的数字,高高扬起的‘晨星’拖曳出绚烂的绛紫雷火,浑身气势连连攀升,刺目耀眼的紫光照亮四野,以排山倒海之势砸向充塞全部视野的幽暗黑雾。
“轰!”
衣衫飞荡,剧烈暴鸣声响彻天空,黑雾伴随紫芒一同崩裂,尖啸着穿过大地。
任真一锤挥完,方才被屏蔽的刺骨疼痛一齐涌入脑海,身形顿时开始摇晃,耳膜被血液撞击,手中‘晨星’无力地垂落身前。
他阴沉地望向前方,黑雾弥散,紫光四溢,视线穿过飘零的雾团,直直迎上鼠爷阴鸷的眼神,嘴角带血,刚才那一击出其不意,不但击碎了黑雾屏障,还碰到了鼠爷,以伤换伤。
刺耳破风声打破了片刻寂静,任真背后,一把短剑锋芒毕露,寒光流动,影蛇化作一团烟雾,不知何时杀到身前。
任真不看肋下寒刃,舍身冲向远处惊疑不定的鼠爷。
他丹田气府已被瘟疫毒雾侵蚀,几息后便会毒发,失去战斗力。
此时如果分心躲避影蛇的刺杀,将失去唯一机会,三人必死无疑。
惨紫光华在皮肤下涌动,眼眸泛起紫光,清瘦脸庞之上绛紫经脉滋蔓,给人一种玉石俱焚的气势。
肋下寒刃刺穿肌肤,却突然顿住,冰蓝色焰流与暗金光芒纷至沓来,影蛇被袁弘、白芸二人拖住,没能当场击毙任真。
灵力顺着经脉流转,无名心火上涌,勃然怒意充斥脑海,任真眼前景色染上微微血色,让他无端有了一股想要杀光一切生灵的冲动。
“混元怒霸轰!”任真张嘴狂嗥,喉咙涌血,红点飞溅,双臂高举。
气府内的灵力沸腾,瞬间被抽个干净。雷丝与焰流汇聚,翻滚着缠裹‘晨星’,炽热劲风四溢,耀眼光芒绽放,黑锤拖曳出绚烂彗尾,气势冲天,仿佛直达紫宸。
黑雾凝变作水流,一张阴森蛛网霍然出现在任真身前,层层密布。
‘晨星’如同真正流星一般,将一切悉数焚尽,蛛网崩裂,露出一张惊恐的鼠脸。
紫电破妄雷与紫凰火两种灵素,倾尽气府灵力,这一锤足有元婴巅峰的威力,身负重伤的鼠爷完全无力抵挡。
“轰!”
暴风肆虐,光华耀眼,灰暗枯萎的灌木被余波震成粉末,沼泽地皮被掀飞。
任真摇晃了两下瘫在地上,气府空荡,心头无名怒意未消,一张脸又狰狞又疲惫。
“走!”鼠爷扯着尖嗓子喊道,浑身浸满鲜血。
影蛇挣开二人纠缠,身形再次化为一团烟雾,卷起鼠爷飞上天空。
“想得简单!”袁弘冲步追向空中的烟团,一只手举起钢枪,用力掷出。
钢枪裹挟着冰蓝火焰,化作一道流光,闪电般追上前方的烟团,呲的一声,一股血流洒下。
凄楚尖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切。”钢枪自己掉头回到袁弘手中,“没留下他们。”
“算了。”任真额头青筋狂跳,眼神中怒火难消,“伤成这样,没有几年时间别想恢复。”
混元怒霸轰的副作用吞噬着他的理智,两只手用力抓着翻起的泥地,强忍崩溃。
白芸跪坐在任真身前,翻动包裹,取出几瓶丹药递到任真嘴边。
怒意消退,痛感恢复,经脉寸断之痛浮上心头,空空荡荡的气府皱成一团,仿佛千万只蚂蚁在丹田啃噬。
任真后脑勺一沉,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