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吴姐,出了这么大事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走,太不够意思了。”陈二哥也帮忙说说话。
其实吴妍心理面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这次对付的是潜逃在外的重犯,哪能随随便便拉着自家兄弟去送死的。这件事结束后,吴妍坚持要他们回家安生过日子,小弟们无奈下领命依依不舍地各自骑摩托回去了,虎子和韩会计非要先带着她去医院看伤,我笑着说:“你们安心的回去吧,一会儿我开车带她去医院。”
小弟们这才各自散了,我先跟梁居正道了别,梁居正这会非常感谢我提供的情报与帮忙,答应事后给我申请个荣誉市民,但是我谢绝了。
吴妍抱怨说这回自己连命都差点搭上,都没能见到白小姐一面,心里很失望,我对吴妍这个人很好奇,先前在梁局长那里听过她的事,说是什么红灯区的大姐大,因为她接管红灯区后,那里治安变得好了起来,所以背地里梁局长也很照顾她。
虽说是这样,那又是什么勇气,会让一个女人胆敢跟这群危险的重犯对抗呢?
去医院的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了解到她的身世后我表示很同情,又对她的功夫感兴趣,便问吴妍这一套火云夺命刀是怎么学成的。
“是一个道士教的。”吴妍讲了痛心的往事。七年前和母亲因为躲债,在盘锦郊区附近租了房子,也没别的本事,母亲白天出去捡破烂卖,晚上在家做手工活,勉强能维持生计,就这样安心的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放高利贷的那伙人在大街上认出了拾破烂的母亲,把她拽到没人的旮旯狠心毒打一顿,那天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傍晚到家,吴妍出去寻找,结果看见她躺在垃圾堆上,已经没气了。说到这又揭起了伤疤,吴妍眼圈又红了一回。
“母亲去世后只剩下我自己在出租房里生活,后来来了一个乞讨的老头,家里没别的吃的可以给他了,我打发让他走,可他就是不走,死赖着土炕上不下来。
那样子惹得我笑了半天,老头子问了我家里的情况,我也都实话告诉了他,他很同情我们一家的遭遇,跟我说了实话,他说他是个道士,名叫南师古。”
“南师古?就是隐居在大荒山密林里那个火莲真人?”我问到。
“师傅的法号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南师古,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他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学者,那时候我无依无靠,他问我想不想跟他一块走,跟着他会有吃有喝的,我没敢答应,他也没强求就走了。
“那时年纪还小,家里能吃的都让我吃没了,手里也没钱,饿了能有五六天,实在是没出路的时候,南师古又来了。还是那个问题,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我犟嘴还说不要,其实心里很想跟他出去看看,那阵子很羡慕很向往老师傅自由自在的生活,成天过得无忧无虑,就是抹不开面子跟他出去要饭,多难为情的事嘛。
他知道了我的想法,嘲笑我把他看得太龌龊,其实他不是要饭的,是在附近一个道庙暂住,我同意跟他走,他就带我去了那里。
我在道庙住了能有四年时间,他不是常在那,每年的三月到七月总会出门,到八月份准时回来,南师傅教我读书识字,又教了我一套刀法以便于防身。
第五年的时候他就再没回来,我问道观的住持南师傅为什么不来了,住持也不清楚,他说师傅可能去了湘西那边子。
等不到师傅,我自己回到了社会,开始了我的复仇计划,先是费尽周折寻找到了当年放高利贷的那伙人,母亲就是死于这伙人手里的,我没有杀他们,不过都砍了手脚,挖了眼珠子,能有五个人吧,被我好好的收拾一通。
之后又辗转去了辽东一代打听地下六合彩的下落,让我失望的是,听说他们大多都被省里下派的干警逮捕,剩下一小撮流寇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这几年我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直到前些日子,终于在这里等到他们的大驾。”
我开车带她到医院包扎了伤口,吴妍还要回红灯区一趟,去之前又到国家银行取了款,近来无事,我热心肠的给吴妍做回司机。
传说中的红灯区我还真的一次没来过,只知道这是有钱男人消遣场所,但这块地近来被一家日企相中,打算在这里建厂房,遗毒多年的红灯区要被现代工业化取缔,龚先生想在这里建设游乐园的目的也泡了汤。
车子翻过一个坡,眼前出现成片错落的连体平房,外来人不明真相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小村子,只是臭气熏天的一堆一堆垃圾没人处理,环境不加以爱护使得这里污染特别严重。
吴妍住的地方,在区中心处一个大院里,大门是生了锈的铁栅栏,四周用碎砖块简单砌起来的围墙。
平房前都是些锅碗瓢盆的生活用具,墙角的杂草也有一人来高,另一边是间旱厕。这里现在变得冷冷清清,得到吴妍的消息后该走的大多都走了,我随吴妍进了一间平房,走廊充满了常年不绝的霉味,墙上满是一层层剥落的灰皮子。
房内均是暗红色格调的壁纸,每个包房都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双人床,条件好的能有台旧式大脑袋电视机。吴妍的屋子里床上还座着个女人,是还没动身的红红在等她。
能见到吴妍活着回来,红红万分激动,差点没哭出来。吴妍安慰她两句,又从腋下拿出一件牛皮纸包,对红红说:“你那四万块没拿回来,到底便宜了那个姓白的,我这里还有这些年分红得来的六万块,你先拿去花吧。”说着送到红红手里。
红红摇摇头说:“那怎么行,赌博的事都赖自己,钱丢了就丢了,以后再慢慢攒就是了,怎么能要吴姐的钱。”说完又推到吴妍手里。
吴妍笑了笑:“怎么,以后还要打算干这行呀,让你拿着就拿着,回家做做小买卖,干点正经生意,别再涉及这领域,咱姐们儿命都苦,好好供你孩子读书,将来出息了也能对得起咱们忙死忙活的卖命,这我就高兴了。”
红红含泪收下钱,又要下跪,吴妍忙去扶起,红红抱紧她哭了好半天,我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感动。
毕竟她在这儿住了好长时间,这次说走就走,吴妍还真有点舍不得,我开车载着吴妍和红红到了客车站,我们送走了红红。
“红灯区回不去了,将来怎么打算的?”出了站台,我问。
“不打紧,先租个民房,安顿下来再说吧。”
其实我知道她的难处,可能她把这几年所有积蓄都给了那个红小姐,估计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如这样呗,我那房子有两间卧室,我朋友娜娜来时候总在那住,最近她跑外地玩去了,现在闲着,你就委屈一下跟我住些时间,等找着工作挣钱了再说。”
吴妍为难的看了看我:“这样不好吧,初次见面怎么能麻烦你。”
“哪的话,就这么定了吧,我自己一个人也怪寂寞的,你来了还能有个伴。”
这话说的吴妍很感动,我落落大方,她也不再推辞,说能交到我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随我住下后,吴妍又换回了清纯的打扮,头发剪成了披肩发,眼妆什么的也不化的那么浓了,其实吴妍也是个长得不赖的美人。
吴妍问过我为什么帮助警方缉拿黑彩,为什么?我也只是含糊其词,没细说,吴妍也不再过问,今天的事后,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未来需多多互相帮衬才是……
自从将军府学生宴以后,行事嫌疑的佐藤翔再没露过面,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对于黑彩的追踪,据梁局长透露说也没有进展,经历这次浩劫,相信白小姐不会轻易现身。
我在每天下班从学校出来后都要到龚先生的别墅练剑,龚先生的剑法真不是盖的。几天之中略有小成,若不是有龚先生,百合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用。
据龚先生讲,软剑的基础,先练好手腕的力量,否则会伤自己。软剑是用手腕发招,手臂是一个牵引,是为了不伤自身,要点是用力屈之如钩,纵之铿然有声,复直如弦。
其用法有格、甩、摆、崩、截、抹、穿、提。软剑不适合砍与刺,但可以割,它可以轻易割断血管与关节处的韧带,而且挥动起来可以像鞭子那样速度极快,即使一击不中只要一抖就可以迅速下一击,让人防不胜防。软剑是靠割断颈动脉杀人,古时一般的盔甲不会护到脖子,所以软剑的杀伤力是很强的。晋朝诗人刘琨就有“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赞美软剑诗句。
龚先生更是把毕生的绝学“惊天十七剑”倾囊传授给了我,虽然教学时间短一些。但凭我悟性外加勤奋,这剑法招式已能倒背如流。剩下的就是以后勤加练习,日后必定有所成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