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留了一抹背影，已是惊艳非凡，犹如一朵逐渐在风雪中远去的霜花，叫人怅望而不可捉摸。
“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
“……我也是。”
几个大理寺的光棍汉子恨不得把眼睛黏在那姑娘的背影上。
“哪儿呢哪儿呢，我刚刚没瞧清楚……”几个站得靠后的跑上前来，扯着姜芥问，“方才你离得最近，跟我说说仙女长什么模样？”
姜芥掂着抹布缩在一旁，“我也没怎么看清……”
“嗨！”
“他个子那么矮，看得清个什么！”
众人一窝蜂从姜芥身边退开，巴望着那姑娘再从里头出来。
季沅敲了敲铜盆，哐当将众人震回神儿来，“瞧什么瞧什么！都不干活儿了！”
“瞎起哄什么劲儿！当心剜眼睛！”
他把抹布从姜芥手中夺回来，又将铜盆塞进她手里，吩咐道：“去打水。”
姜芥端了铜盆从众人身边走开。
“你小子瞎嚷嚷什么！”有人不满道：“难不成你知道那姑娘是谁？！”
季沅一笑，“这个你们别说，我还真知道……”
几个光棍汉忙涌了上来，搓着手红着脸道：“她是谁？给兄弟们说说！”
“前老国公的独生女儿，慕清瑶。”
季沅抖了抖抹布，语调轻快。
院子里寂静了一瞬，几个光棍汉子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这个仙女的身份太高了，他们高攀不上啊……
“知道咱们今儿个为什么洒扫么？”季沅斜睨着他们，又道：“那就是咱们主簿大人听说她要来，准备迎这位大小姐的。”
姜芥已抱着铜盆回来了。
“她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到咱们这地方来做什么？”
季沅道：“她那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前几日在京城里犯了事儿，叫咱们大理寺给抓来了，况且慕老国公已死，家中无人，便只有她来探视了……”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大悟，不仅感叹这姑娘命薄，没了父亲庇佑，还摊上这么个哥哥。
身为女儿家却要出来抛头露面，实在不易。
姜芥倒了一大铜盆的水在地板上，热气氤氲，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姜介，去擦地板。”
季沅丢了抹布给她，又坐下来说道：“不过人家也轮不到咱们可怜，听说渤海王府……已确定要和老国公结亲。”
“恐怕过不了几日，他哥哥便能出去了。”
“渤海王世子？”有人吃惊道：“就是那位……手握京畿兵权的那位？”
“除了他，还能有谁京中大肆挑选贵女呢？”
季沅靠着水缸，啧啧赞叹。
几个大理寺的光棍汉子这下彻底死了心，默不作声地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毕竟就算他们官途顺畅，一路升迁，也不可能抢得过这位渤海王世子。
一块抹布突然飞到季沅手上，打得他懵了一下。
“剩下的，你去擦。”
姜芥指着地板道，随后大步离开。
“嘿！你小子……”季沅跳下水缸，要把姜芥拽回来。
姜芥回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三刻时间，主簿大人便要出来了。”
季沅只得收回手，一声不吭跑过去接替姜芥的活儿。
果然未至三刻，大理寺主簿并着慕清瑶，从前厅走了出来。
远远只见慕清瑶低头行了一礼，声音依稀可辨。
“有劳大人了……”
“无妨。”沈主簿道：“此事爱莫能助，下官亦深感愧疚。”
慕清瑶又与他寒暄了一番，方才领着丫鬟要走。
临走之时沈主簿吩咐郭永昌找几个人，护送慕清瑶一行人离开，郭永昌因近日来看姜芥颇为顺眼，便叫她护送二位姑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