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语气依然淡定从容,"刚才我已经说了,绿衣姑娘极可能是通过徐长卿来指证真正的凶手。这是第一个可能性,还有第二个可能性,而且这个可能性,比之前那个还要大。"
正想开口继续道出原由,夏瑾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话语。挥手示意楚煜过来,低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楚煜闻言,点头,便走出了屋外。
邵玦感受异动,微打眼色,其身后的随身侍卫已尾随楚煜出去。
"第二个可能性是什么?"邵玦含笑问。
"第二个可能性,就在屋外。刚才我进门之前已经发现,门外小院子里,也种着徐长卿。若绿衣姑娘手握徐长卿,并非要指证凶手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把影响此事关键的证据,埋在了门外小院子的徐长卿之下。"夏瑾沉声应道。
此言一出,一众哇然。
也不知是哪一个人先走动的,众人纷纷向门外小院子快步走去。
一走出房门,众人便见小院子气氛僵硬凝重,已形成两方人马赤红着眼相对的态势。
左边是楚煜和玄武兄弟,右边是邵玦的多位亲兵,正站在小院子外的植物旁边,目光深然地盯着对方,无声之间却犹如狂风雷暴,气氛已相当紧张。
易月曜一瞄便已经知道怎么一回事。刚才夏瑾肯定是提前通知楚煜到小院子里把徐长卿下的泥土翻开,希望能率先把绿衣埋下的证据掌握在手。谁知邵玦竟反应如此之快,马上找人随后跟上,阻止楚煜等翻开泥土。双方人马便对峙了起来。
易月曜眸色深寒,却淡淡问道,"邵将军,如此阵势,意欲何为?"
"月曜呢?你想怎样做?你的身份应该也只是春香楼一位普通的恩客,霍绿衣的死,与你何干?"邵玦冷冷反击,眯着的眸中有着凛冽锋芒。
易月曜瞳孔微微一缩,"邵将军此话差矣。皇城地下,发生这等凶案。我易月曜在朝堂只是小小文官,但背后却代表着易王府,又怎能耳闭目塞,不闻不问呢?何况楚煜更是新上任的御林军副统领,你的部下如此与之对视,似乎不合适吧?"
"就是,邵兄,你的士兵为何阻止我等翻开徐长卿的泥土查看呢?我身为御林军副统领皇城脚下发生此等事宜,也没有权利查看吗?"楚煜正色道。
邵玦面色紧绷,威严的架势让人不容小觑,"此事与朝廷命官声誉有关,楚煜你只是御林军副统领,管得是皇城内的事情,都城命案怎么算,也不是你来办理吧?"
易月曜薄唇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插口道,"其实邵将军你又何必如此紧张,是否心虚了?你身为无量国的将军,应该也与此事毫无关联吧?为何突然就揪着不放呢?是否因为邵府与这吏部尚书徐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怕事情牵涉到他?"
邵玦冷冷哼了一声,故意一字一句地道,"易月曜,小心你的措辞,现在此事还是无凭无据,污蔑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
"其实既然大家分析在关键证据可能就埋在徐长卿的泥土之下,我们一起翻开来看看便知真伪。又何必在此争执?"楚煜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邵玦口气决然,威煞之气震慑现场,"不可翻动!此事与朝廷命官声誉有关,如此大案,即使要查,也应该先通知归属管理此事的大理寺。由大理寺的人来察看。"
易月曜和楚煜随之脸色微变,大理寺少卿林玙本也是邵氏派系的人,如果让大理寺主力此事,即使有证据也变成没证据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插话的周鈺轩突然站了出来,在官家子弟中,他是和邵玦、易月曜等自小相识的,也当惯了他们的和事佬,他拍了拍邵玦和易月曜的肩膀,"诸位,何必如此激动呢。其实邵兄说得也有理。若论都城发生此等凶案,应由大理寺处理,不若我们都不要动,先守好这个小院子,通知大理寺前来,等大理寺人员在众人面前翻开泥土查找,也未尝不可。对吧?"
等到大理寺来接手此事,本就是邵玦所想到的应对之法,他当然乐于见到。
于是邵玦便顺着道,"鈺轩说得也有理,我们便一并再此等候大理寺的官员过来查看,也是一个法子。还有月曜你另有目的,非要咬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