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
"拿什么?"夏瑾诧异问道。
"你不是逢见到人就会派一种什么牛糖吗?怎么,不舍得给我吃?"
怎么他连这个都知道?
夏瑾赶忙从袖口掏出一颗牛轧糖,递给易月曜,道:"易少爷身份尊贵,我哪敢逾越。这糖叫牛轧糖,只是小丫头随便糊弄,哪敢拿出来在您面前献丑。"
"哦?我看你和楚煜以哥哥妹妹相称,亲密之极,你倒不像是不敢逾越的主。"易月曜把牛轧糖放入口中。嘴巴甜了,出来的话却毒。
夏瑾嫌恶的做了个鬼脸,没有接话。
易月曜把牛轧糖放入口中,嘴角划过轻微的弧度,这糖他从第一次吃就迷上了。
"听说,你还给我带来食疗?"
"蔗汁淮山糊,入肺胃经,能清热生津,下气润燥,健脾补肺,固精益肾。"夏瑾把蔗汁淮山糊递上。
一直在旁静默的玄奕将碗接了过来,从衣袖拿出一银针,放蔗汁淮山糊片刻,然后对易月曜示意无毒可食用。
这下夏瑾可见识了,小小一碗蔗汁淮山糊都要试毒?
她嘴巴忍不住道:"少爷,你不会所有吃的东西都要试毒吧?这多折腾人啊!"
易月曜没理会夏瑾,示意玄奕先出去,然后自己拿起蔗汁淮山糊吃了起来,"恩,味道尚可。这蔗汁淮山糊是何人所教?夏太医吗?"
听出他话里略有试探之意,夏瑾道:"不是的,去青竹阁伺候后,楚少爷有带医书给我,我从里面翻阅研究所得。"
"我听夏萱姑娘曾经提过,你在家中大变后,经受刺激高烧多日昏迷不醒,醒来后就把之前所有事情都忘记了,可有此事?"
夏瑾微讶,姐姐怎么把这事都告知易月曜,他们之间有过接触吗?
"是的。所有记忆尽失,现在都没恢复。"
易月曜挑了挑俊眉,道:"如此甚巧。就是令尊之前跟你说过的所有话,经历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记得?"
他凝视着夏瑾,想从她眼神中探出端晓。
"都不记得了。"
"夏太医含冤惨死,你有想过为他洗脱污名,或报仇伸冤吗?"
难道夏瑾父亲的死另有隐情?报仇伸冤?夏瑾打了一个冷战,别说她是个外世界来的冒牌货,就算她真的是夏瑾,报仇伸冤这么痛苦的使命要落在一个十五岁的丫头身上,这也绝对是个悲剧。
"我从未想过。死者已矣,把旧事重翻,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相信父亲在天之灵,也希望女儿活得开心幸福,不希望上辈子的恩怨要延续下一代的。"
夏瑾这现代人的思想哪有什么报仇雪恨的老套概念。更何况她连这所谓父亲夏太医是何模样都不知,如何谈得上为他伸冤。
"哦?这想法倒是潇洒,怪不得你能写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如此超脱的句子。"
易月曜薄薄却紧抿的唇泛起一丝笑意,拿起书桌前的一卷画册,凤眸细看了起来。
夏瑾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瞪目结舌:日暮时分烟云弥漫,情侣携手回首顾盼落日余晖的灿然景象,他手中拿着的不正是自己为楚煜画的山水日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