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月曜手拉着夏瑾,在汹涌的人流中嬉闹穿行。夏瑾好像没来过都城般,好奇着一档档香味飘逸的各色美味小吃摊,指滑着两旁铺子前悬满了各色花灯,遥望着无量河旁无数个孔明灯升上天空,傻笑的在他怀中缱绻。
"姑娘,要不要和心上人一人挑一个面具啊?"身旁面具小铺的年轻小伙问道。
夏瑾拿起了那对描画甚为别致的白色金丝面具,细细的看了起来,有点爱不惜手。
"你猜,你能找到我吗?"夏瑾笑容总是最甜美,最可以融化一切冰冷,犹如盛夏绽放的百合。
易月曜眼神中有着从来未有过的认真与执着,握着住了夏瑾温热湿软的双手,"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别说是现在的你,就算是数十年后,白发苍苍的你,我都能一眼就认得。"
夏瑾顿时笑得如蜜糖般甜甜软软。
...
想起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坐在官轿中的易月曜目光柔情更盛,连嘴角都泛起难得的笑意,不自觉的轻道,"夏瑾,我可曾告诉过你,即使世事无常,沧桑变化,我其实一直都在那里等着。那些真心的痴心的话,一直都在我心中,从未曾变。你等我,我会让一切重归正轨的。"
沉重的马蹄声突然传来,由远及近,风驰电掣,大步流星,轰隆的蹄声仿佛踩在了人心上,压得人不能唿吸。马上之人,一身紫金锦袍,墨发束起,眼若寒霜,平常温和如三月春风的脸上却是杀气腾腾。
他也是朝堂的红人,恭亲王的女婿,御林军总统领,易月曜的表弟楚煜。
楚煜见到易月曜的官轿,便已飞身下马,奋然冲进了轿内。一把狠狠的捉住了易月曜衣领,便把他楸了出来。
他攥狠了拳,青筋暴起,狠狠的瞪着易月曜。
"易月曜,你疯了吗?你害她还不够?非要弄死她不成?欺君谋逆,这是必死的大罪!"
楚煜为何人而来,易月曜当然知道。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表情那般平静,淡淡的道,"她必须死。"
楚煜闻言,眼眸更是森然得可怕,忍不住举起拳头向易月曜打去。
易月曜淡笑未动,没有一点闪避的意思,只是眼神不动声色中自有其凛然和锋利。
"楚煜,你也管太多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已是恭亲王府芊郡主的夫婿,若你现在出手打我,你身怀六甲的妻子会怎样想?天下人会怎样想?"
一阵透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楚煜打了个寒颤,视线依然如寒刃,但却是硬生生的停顿住自己的拳头,眼中有浓重的恨意,脸上却是无能为力的木然。
他从来都不是易月曜的对手,易月曜总能捉住他的痛处。是的,他没有为夏瑾出头的立场。
楚煜盯向易月曜,眼中寒芒尽显,"你非要如此吗?她之前为你做的还不够多?你为何偏要她死不可?"
易月曜仰天长笑,笑得冷若十二月的寒风,笑得能把周围的一切都冻住。
他狠狠的瞪回楚煜,声音带着种荒凉沙哑的低沉,"她为我做的是够多。我为她做的又何曾少过?但最终,她却选择嫁给邵玦。"
缓慢的,易月曜嘴角泛起莫名的淡笑,"她必须死。因为只有她死了,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是的,只有那样,才能置诸死地而后生,她才不会嫁给邵玦,才能重回他的怀抱,他们才能重新回到原点。
楚煜摇着头,"易月曜,你是否有想过,你机关算尽,得到的是什么?没有了她,你已什么都没有。再错下去,一切回天乏术,再难回头。收手吧!我来此阻止,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你。"
犹如无比锋利的利箭勐然刺入易月曜的心脏,心底最深处的无尽悲辛几乎无法压制,易月曜闭目良久,才将所有的苦楚心痛都若无其事地关在了心房内。
张开眼眸,眸色愈深,他恍惚道,"我本就一无所有,有她无她,又如何?"
楚煜正欲再开口,突然有黑衣人影飞过。
易月曜近身侍卫玄武已瞬间飞到了易月曜的身旁。
他对楚煜微微点头,然后便贴近易月曜,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易月曜闻言,脸色剧变,瞬间毫无血色。
他想都没想,便飞身便骑上了楚煜的千里骏马,瞬间扬长而去,"楚煜,借你的马来,我要马上进宫。她有危险,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