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也就嘴上说说, 林芽眼睛一红,抿唇盯她,贺眠也只能认命的拿起九连环, “那我研究研究, 明天给你。”
这玩她以前玩过,只不过许久没碰过了,多少有点手。
晚上三人跟往常一样在房里看, 到了点李绫准时去休息, 贺眠想今晚还给芽芽解九连环也就没熬夜看,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
唯有沈蓉笙一反常态的坐在原位不动, 丝毫没有要走的思。
亥时左右,娄夫子习惯性的去房,离老远看见里头灯火通明猜测贺眠一定在, 想花米的香味,脸上露出笑容, 肚子都配合的咕噜起来。
直到——
她推开门看见房里就沈蓉笙一人。
贺眠呢?花米呢?
娄夫子微怔, 以为己看错了, 左右环视了一圈, 李绫跟贺眠的确已走了, 尤其是贺眠, 桌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如今偌大的房里只有沈蓉笙一人在埋头苦读。
“夫子?”沈蓉笙听见开门的声音惊诧的恰到好处,像是没想到这时辰会在房里见到娄夫子一样, 局促的站起来朝她行了晚辈的礼。
按理来说沈蓉笙这些小辈是陈夫子的学, 娄夫子又是陈夫子的老师, 沈蓉笙她们该叫娄夫子“师祖”的。
但第一天刚到的时候,娄夫子就摆摆手笑呵呵的说,“师祖不师祖的, 都把我叫老了。别叫师祖,我这人当了几十年的老师,就喜欢听别人喊我夫子,你们叫我娄夫子就行。”
看像是平易近人,其实则是透距离,不想就此担上师祖的责任,坏了己不指点小辈的规矩。
娄夫子来都来了,不可能看见院里的人不是贺眠扭头就走,只抬脚进来,跟沈蓉笙说,“你写你的章,不用管我,我拿就走。”
说走到己的桌旁,然就看见桌上原摊开的已被人合起来,而砚台上盛放花米的纸也没了。
因为这几日房里一直有她们几小辈在,娄夫子就吩咐下人没事不要进来打扰。何况这桌子是己的,借给下人十胆她也不敢乱动。
见娄夫子站在那儿若有所思的看桌,沈蓉笙忙离开桌子走到房正中间朝她再次行礼赔罪,“夫子见谅,是晚辈擅替您收拾了一下,可是弄乱了东西?”
乱倒是没乱,反倒工整极了。
娄夫子笑笑,算是明今天都这时辰了沈蓉笙在这儿的原因了。
己就算今晚没来房,明清晨也会见到她。
如果沈蓉笙不在房里,娄夫子倒是能夸她一句“好孩子”,还知道给她整理整理桌子,像贺眠那种连己桌子都收拾不好的,肯定不懂这些。
娄夫子心里叹息,沈蓉笙倒是很“用心”的孩子,可惜她年龄大了,看了太多的世故圆滑,如今反倒有些不喜欢这种了!。
娄夫子也没说,拿了己的对油灯看了会儿,像是当沈蓉笙不在一样,对她频频抬头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沈蓉笙好不容易来跟娄夫子人共处一室的机会,奈何收获都没有。
娄夫子根就没有指导她的思,哪怕她那勤奋刻苦都不行。
既然从娄夫子这边行不通,那不如迂一点,从陈云孟那里试试。
陈夫子是娄夫子最喜爱的学,否则也不会把侄儿嫁给她,如果己娶了陈夫子的独子陈云孟,应该也算是娄夫子家的晚辈了吧?
这样她再求教娄夫子那就是名正言顺。
沈蓉笙打定主,对陈云孟越发温柔耐心,哪怕不知道他这天又在不兴。
她的付出陈云孟看没看见不清楚,但陈夫郎全都看在眼里。
睡前妻夫夜话的时候,他就说起沈蓉笙,“这孩子对云孟倒是不错,哪怕春闱在即,依旧挤出时间陪云孟出去玩,还给他买了镯子。”
对此陈夫子倒是不赞,“胡闹,这时候就该以看为主,怎能跟云孟出去浪费光阴?想要玩,等春闱结束有大把的时间,何必急于一时。”
“你儿子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出去玩哪里等到春闱以。”陈夫郎说,“我倒是觉越是这时候肯花时间陪云孟出去,越说明在她心里云孟比春闱重要。”
虽说陈夫郎这话是歪理,但陈夫子作为一母亲,如果不从夫子的角度单从母亲的角度去看沈蓉笙,倒觉她对云孟的确不错。
“允允也没比云孟大多少,他都已许了人家,云孟性子跟女孩子一样,他不急,咱们为人母父的可不替他多想想吗?”陈夫郎轻声说,“你的众多学里面,跟云孟龄的,又比较出色的也就只有蓉笙她们三孩子。”
“绫儿对云孟纯粹是姐弟之情,就不用想了。眠儿心里装的是谁,你我也能看出来。说是能在她们三里面挑选,其实也就只剩蓉笙这一合适的孩子,而且她对云孟也有那思。”陈夫郎侧身睡,看向陈夫子,“要不改日我探探蓉笙的口风,了解一下她家里的情况?”
若是可以的话,春闱结束就给孩子定下来,也算了却他的心头事了。
夫郎的话也有道理,陈夫子没要补充的,只说,“还是要以孩子的心为主。”
陈夫郎笑,“我知道,你放心吧。”
陈夫郎找了机会,趁沈蓉笙来找陈夫子问题的时候,把她留下来吃点心,佯装长辈关心晚辈,跟她闲聊,“蓉笙,你夫子今天要给申夫子寄信,你可有要给家里人寄的信顺带一起?”
陈夫子虽然人在京城,但因为要处理院里的事情,所以跟申夫子始终保持信联系。
沈蓉笙眸光闪烁,听出陈夫子话里的思,声音温和缓慢,“写过了,家里双亲去世,幼跟姑母一家活,刚来京城的时候就已寄信去,姑母做点小,虽说日子忙,但心里免不挂念我。”
原来沈蓉笙母父都没了。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味沈蓉笙有入赘陈家的可能?
陈夫郎眼睛微亮,心底激动。他们就只有云孟一儿子,肯定不舍他远嫁,所以以前也不是没想过给云孟招入赘的妻主进门,只是来因为一些事情放弃了。
现在沈蓉笙这家庭条件,简直太合他的心了。
陈夫郎心里虽是这想的,却没直接跟沈蓉笙说出来,只是待她越发亲近,简直就是当成家人对待。
沈蓉笙像是不知道陈夫郎的思似的,也没表现的太过于刻,只是胸口的那颗心慢慢落到肚子里,觉稳了。
只要陈夫郎,那她跟陈云孟的事就成了十之八.九,等她成了陈家人,就不信娄夫子还绷。
贡士跟举人可不,排名越靠前将来出人头地的机会越大,也就越有可能进三甲。
这就是为沈蓉笙费尽心思的原因,她觉有时候做人不能太像李绫那样规规矩矩,多少要有点心眼。
至于贺眠……
呵,就她那勉强挂在桂榜尾巴上的水平,还指望考中贡士进入三甲?
梦里倒是可以想想。
这日沈蓉笙去房的时间不多,丝毫不知道贺眠被林芽缠解九连环的事情。
“最一次了。”贺眠伸出食指,苦脸,一副被榨干的模样,“再多就没了。”
知道的能听懂贺眠说的是她所剩不多的耐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林芽说乱七八糟的呢。
贺眠以为那天解开九连环就没事了,谁知道林芽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解开这还有那一。
她耐心来就不多,全都留给林芽了。
“现在都二月份了,再过几天可就春闱了,”贺眠嘴上虽嘀嘀咕咕的,手里解环的动作却不停,“下次你要是再拿哭威胁我——”
林芽眨巴眼睛看贺眠,她抬头看他一眼,轻哼一声别开脸,语气轻快欠揍,“我就闭上眼睛当做看不见!”
你哭任你哭,我不仅瞎还聋。
林芽,“……”
“没了,就这一了。”林芽说,“姐姐最好了,肯定能帮芽儿解开。”
她手里拿的这是娄夫子半年前刚解开的。
娄允那天看见他把九连环解开惊诧的眼睛都直了。
反倒是陈云孟,不仅没解开九连环还不知道拿把环全都砍断了,好好的九连环被弄的支离破碎,他还美其名曰,“解开了。”
娄允沉默了半晌儿,哪怕是家亲戚,他也没舍再把九连环给他。
好歹都是家祖母喜欢的东西,娄允不想被人给糟蹋了。
“芽芽若是有兴趣,不如再往上试解一下这些。”娄允把九连环按照娄夫子解开的顺序分了难度等级,最难的便是娄夫子现在在解的那,稍微次一点的就是贺眠在解开的这了。
“我帮你解开有用,你己又不会。”贺眠手指一动,“啪”的下清脆声响,最一环解开。
她看向林芽,很是轻松,掌心摊开朝他递过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