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尔等……”同样一个定西城,蒙武率两万步卒只花了不到五个时辰就强攻得手,徒单克宁领着八万大军打了两天却毫无进展,这使得后者不得不为了属下们的无能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大帅……”再次作为先锋出战的会兰库伦也为如今这种局面感到羞愧,虽说依旧想不明白那群来自狄道的土贼当初是怎么强行攻破了防御工事更为完整的定西城,但为了证明自己绝非无能之辈,他还得先找点更加客观的理由才行。
能够在愤怒的徒单克宁面前被道出来的客观理由,当然不会是在瞎胡扯,而且真要说起来会出现如今这个局面也确实跟会兰库伦的能力没有太大关系,要怪也只能怪他运气不怎么好,居然很不凑巧地撞上了蒙武!
要知道始皇时代的秦帝国已经拥有了非常强大的实力,虽说偶尔也会担心六国联手讨伐,但在绝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在主动发起进攻,很少有被对手给堵在家门口痛揍的情况发生,这也就导致了蒙武其实并不太擅长进行防御作战。
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沉睡千年之后再次醒来的蒙武虽然也对这个时代的守城战术做过一番研究,却还没能完全摆脱以前那些观念的影响,以至于在进行防御部署的时候也难免会掺杂一点进攻的手段。
会兰库伦所部奉命对定西城的北门发起进攻,蒙武就敢挑选精锐出东门直接凿穿敌军进攻阵形之后迅速回归,这就足够让还没学会在进攻过程中防备守军出城偷袭的大金国勇士感到非常不适应,更别说那些更加疯狂的招数。
“如此说来,汝莫非是想本帅为了个小小的定西城,就把八万大军全投进去?”冷笑着,徒单克宁其实也很清楚适应一种新的战术需要时间,而且他也确实有这个闲工夫让部下们慢慢学会调整作战方式,但他还必须考虑自己的脸面问题。
更重要的是,徒单克宁所采用的战术与蒙武有着非常大的区别,没有打算要对定西三城逐个击破而是选择了同时发起进攻以使得敌军首尾难顾,但想要实现这一切就不可能在定西城投入太多兵力。
“大帅,依属下愚见,何不将计就计引敌来攻?”还是那么暴躁的脾气,但自从在上次进攻狄道的战斗中被鱼寒给一刀劈掉了半条小命,已经不再适合领军作战的蒲鲜巴彦也开始琢磨起了兵法,此时也趁机展示出了自己努力的成果。
在蒲鲜巴彦看来,能够具有如此强大战斗的守军必然是鱼寒麾下精锐,在那小混蛋根本没有实力与大金国进行消耗战的情况下,要是能够把这支军队给彻底困住就完全可以引来狄道援军,也就能顺便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铺垫。
“围点打援?此计虽好,然鱼寒小儿定然不会上当!”一个曾经驰骋疆场的猛将开始耍起了心眼,这让身为谋士的徐昊等人也是多少感到有些没面子,当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要说鱼寒的兵力确实有限,从理论上来说也肯定不愿意看到这么一支精锐遭到歼灭,但问题是那小混蛋麾下可还有神出鬼没的辛弃疾所部,以及一支据说是能够把草原勇士给揍得灰头土脸的重装骑兵。
若是徒单克宁大军被拖在了定西等地,鱼寒根本就不需要派兵来援,因为人家可以直接派出另外两路大军把大金国的西北地界变成自己的游乐场,到时候闹出来的动静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
“那咋办?”经过这么一番解释,蒲鲜巴彦也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与谋士们的差距,但眼下这种似乎已经陷入了困局的战事还是让他忍不住要替自家主帅提出疑问。
“若想迅速收复定西三城,也并非无计可施,就看大帅……”徐昊无法确定徒单克宁是否已经想到了那个特殊的攻城方式,但他很清楚那个损招确实不太适合让一个正在努力打造正面形象的主帅给说出来,此时也是趁机做出了试探。
“汝有何妙计,尽管道来!”没有什么非常特殊的表情,或许是因为徒单克宁还真就没想到要采用那种能够迅速瓦解敌军士气的特殊手段,所以也是表现得就跟平时在集思广益差不多。
“属下曾闻,西夏当年为取兰州而掳宋国平民无数,驱为前锋……”别看兰州城从未落入西夏之手,但曾经犯下过的恶行还是足以让徐昊记忆犹新,反正作为一个谋士只负责提出自己的建议,是否采纳还得由主帅自行决定。
驱使普通百姓攻城,其实在这年头也不算什么罕见的暴行,大金国也没少用这种狠招对付据城而守的宋军,毕竟这种手段确实很容易让守军陷入甭管怎么做都是弊大于利的两难抉择,只不过现在想要在定西城下予以实施,还得先解决一点小小的麻烦才行。
毕竟如今这定西等地从理论上来说还是属于大金国的地盘,附近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当然也就是完颜雍的子民,真要逼迫他们前往战场充当炮灰,若传了出去可就不止是有损名声那么简单。
“胡闹,本帅奉旨平乱乃是为护我子民,岂可行此恶事?”一个很可能迅速瓦解守军士气的损招,对徒单克宁来说当然也不会感到陌生,要是换在别的地方他说不定就半推半就地做出了这个选择,但现在出于同样的担忧,他只能是非常愤怒地断然拒绝。
“大帅,此计虽略显歹毒,然则天下非定西一城,若……”好歹也是跟了徒单克宁这么多年,徐昊很是清楚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性子,况且他既然敢提出这个建议又怎么能够没有准备好能够掩耳盗铃的合理解释?
“此事不可再议!”徐昊先是对如今这种用传统方式攻取定西城的利弊做出了分析,紧接着又搬出一大堆道理来说明牺牲定西附近民众以换取胜利的必要,但费了半天唇舌的他最终还是没能彻底说服不愿意背负骂名的徒单克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