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祖谦被迫黯然离开十天之后,在临安城混得风生水起的金国国师也选择了启程北归,只不过这次他的队伍里再没了那些黄毛卷发的异族管事。
扯出了各种理由,甚至不惜承认那场被冠以秦可卿名义的比试彻底失败,但整个临安城甚至是整个大宋境内稍微有点消息来源的知道,金国国师这是被吓跑的!
几个来自异国他乡的番邦和尚,就这么大白天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自个烧了起来,而且那身上的火焰还怎么都没法扑灭,这不是遭了天谴还能是什么?
还有那刚修了一半的番邦和尚庙,不仅同样被烧了个精光,最后剩下的那半截青石墙上甚至还出现了几个代表着神灵怒火的大字。
“再敢胡闹,诛汝十族!”
半文半白的警告,看来这位神灵应该是没读过几天书!
但就算这神仙是文盲,那也没人敢无视他老人家的威胁啊!
金国国师有再大的能耐,在惹怒了神灵之后,还敢继续呆在临安城内作威作福么?
他就不怕真惹得老天爷降下天雷,把他给彻底轰成了碎渣?
猜到了某些真相,但在整个过程当中出现偏差。
金国国师确实是被吓着的,而且也确实是在得知那个神秘出现的警告之后就立即决定北上,但人家并非如那些没见识的大宋君民所想是害怕遭受天谴。
灭十族啊!纵观古今中外,能享受这种特殊待遇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在明代被称为“天下读书种子”的方孝孺!
明代的酷刑被人搬到宋代来给自己做出警告,对方的来历还用得着去猜么?
确定了在临安城内还藏着一个属于宋国的穿越者,也相信就算那不是吕祖谦也绝对与其有着密切的联系,金国国师却没胆子采取任何行动。
确实是没胆子,在金国国师看来如今自己都还没闹出什么动静呢,顶多也就是对吕大儒使出了点恶作剧般的手段,就惹得那位极其残忍地扔出了白磷弹!这要是啥时候不小心……
金国国师可不敢去做那种猜测,所以甭管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什么,他都必须赶紧离开,但在走之前他还是给留了个心眼。
付出的代价虽是不小,却并没有遭到最直接的打击,金国国师将鱼寒迫于形势做出的无奈选择当做了某种程度的善意,甚至还在幻想着要招募那个迄今为止仍旧不起眼的同类。
把吕祖谦身边的那些人给盯紧了,尽量争取对方的好感,实在不行也千万不要轻易招惹。
这次南下本就没带多少能独当一面的英才,还全都被人家用卑劣手段给收拾了,身边无人可用的金国国师也只能把这个差使交给了李凤娘。
要说这种选择肯定是正确的,就鱼寒那性子只要没人去招惹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但金国国师唯一的失误也就在于他所托付的这个人选实在有点……
“咚!”
墙角处又多了一个从天而降的麻袋,由雍弈和费耀那忙碌的身影来看,这小院并没有因为吕祖谦的离去而变得宁静。
“来来来,下注,下注了啊!”自家都快要被折腾成了免费的那啥,鱼寒非但没有发出谴责,反倒是在试图再增加一个营业项目。
“五十两,你的!”自从当初采纳了鱼寒的建议,魏王除了独处的时候都是呆在轮椅上,而且他似乎也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特殊的出行方式。
“娘子,收钱了!”明晃晃的大银锭子,甭管多少对鱼寒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忘记如今扮演的角色,伸出小手就想……
“别动!”一天之内被人用同样的法子给坑了好几百两,就算魏王的家底再殷实,那也受不了这种糊弄,护着桌上的银子就嚷道:“我的!”
“王爷,您能不能讲点道理了?刚才您可还说这是咱的!”本就是没脸没皮的小混蛋,况且鱼寒也不认为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现了差错。
“我是说那是你的!”指了角落里的破麻袋,攥着银锭晃了晃,魏王这才继续道:“至于这,可是我的赌注!”
“那是你的,这才是我的!”强行掰开了魏王的手,把银锭塞进怀里紧紧护着,为了不给人留下什么话柄,鱼寒赶紧朝旁边的梓葶嚷道:“快打开给王爷瞅瞅,省得他待会又赖账!”
“王爷!”随着麻袋的解开,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很是羞涩地打着招呼。
“是你?”连着好几天都能瞅见的人,魏王也只能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却又有些困惑地嘀咕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输了?”
“有啥不可能的?每天我仨你七,这不都已经是定数了么!”赢了钱,鱼寒的心情也还不错,能够乐呵呵地做出合理解释。
“我知道,可……”自从开赌以来就没赢过,知道鱼寒肯定使出了什么卑劣手段,却又苦于实在找不到证据,不愿继续被这么糊弄下去的魏王朝着那从麻袋里钻出来的老熟人挥手道:“走吧!走吧!”
“多谢王爷!”恭恭敬敬地拱手致谢,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身在忙活着什么。
“这位大哥,明儿个就不用过来了,本公子要陪着娘子去逛街,你们在天街那边等着就行!”连着坑了魏王好几天,鱼寒也早就在琢磨着要给身边人谋点福利。
“诶!”如果说对魏王的态度是一种恭敬,对着鱼寒时则变成了发自心底的畏惧。
整整十个被装进了麻袋的倒霉蛋,身份可实在有些尴尬,因为他们都来自太子府有着丰富经验的优秀探子!
奉命进行监视,最终却演变成了如今这种怪异的相处方式,那还不都是鱼寒给闹得?
太子府的探子们是很优秀,一般人若不特别留意还真就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但谁让他们运气不好碰上了更优秀的雍弈跟费耀这俩小书童呢?
第一天来到小院外展开工作,就莫名其妙地被人塞进了破麻袋,经历了大半宿的折腾后,探子们都能拍着胸脯保证,即使是传说中的那些个酷吏,也绝对使不出某个小混蛋那种歹毒的审讯手段!
熬不过酷刑,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原本以为接下来就得按照传统被灭了口,可谁知道那个小混蛋居然提出一种让人听了就得犯傻的合作方式。
该办差就办差,该跟着就跟着,但回去说什么得由鱼公子决定,否则那副惟妙惟肖的肖像画后面的认罪状就会起到某些特殊作用!
没有人家那种高明的本领,又特别清楚自家的主子是个什么性子,探子们为了活命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跟鱼寒展开合作。
原本还以为就自己这三人最倒霉,可谁曾想,这还没过几天呢,负责盯梢魏王的那些同伴就因为傻不拉唧地越过警戒线而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这下好了,大伙谁也别瞧不起谁!
都是领着太子府的俸禄,办着鱼公子的差使,每天出门被装进麻袋里抛上一抛,既有益身心健康,又还能促进团结。
“我这三弟啊……”摇头叹息着,早就发现了身边有探子的存在却一直没能想出好的应对方式,得到了免费帮助的魏王终于再次把主意打到了鱼寒身上。“鱼贤弟……”
“别!别叫这么亲热!”装模作样地挠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在魏王提出要求之前就已经坚定地拒绝,只因鱼寒太清楚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就您那些个破事,咱还真帮不上忙!”
连当今官家都没办法采取有效保护措施,成天不是被自家亲兄弟忌惮,就是被太上皇给算计,还已经成功地被金国国师给惦记上,就这么个倒霉王爷。害怕让身边人再次遭到牵连的鱼寒,哪还敢真心帮他做点什么?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从来就没敢对那个位置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如今更是连为国效命的心思都已经深埋,魏王真不知道那些人要把他给逼迫到什么地步。
“不是咱忍心,实在是……”突然觉得其实有这么个倒霉王爷在前面杵着也还不错,至少能吸引不少来自太子府的关注,再加上始终觉得那种期盼的眼光有些恶心,鱼寒只能勉强给出某些提示。“您先前的事都还没搞明白,现在又跑来问咱,能有啥法子?”
“我如今都这样了……”拍着身下的轮椅,魏王也是觉得自己特别憋屈。“赌坊我也开了两家,为这事还被爹爹给骂了好几次,难道还不够?”
“当然不够了!吃喝嫖赌,您就做了一件,还是用名下布庄给改的!”鱼寒就闹不明白了,这倒霉王爷既然决定自污,怎么还要在做事的时候循规蹈矩。
“吃喝嫖赌?你莫非是要本王去抢几家**,再……”改变了称呼,足以见得魏王有多么不能接受这个提议。
“这可是您自己琢磨出来的啊,咱可啥都没说!”双方又不是什么特别密切的关系,能够点到为止就行了,除非魏王愿意多付出点代价,否则鱼寒不仅不会帮着他出什么馊主意还得做出谴责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能首先想到打**的主意,也足见您可真不是什么好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