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觉。”
顾流夕也舍不得让宁久困。
宁久把顾流夕轻柔的放在了床上侧躺着,顾流夕侧着身子往里躺,宁久和他脸对脸,宁久这才想起来,“你还没说你肩膀上的伤怎么回事?谁伤的?”
顾流夕抬手在宁久的胸膛上随意的摸着,轻声笑了笑,“那将死之人说他干甚?我不会让他活多久。”
宁久实在是困了,听完他的话就困得迷迷糊糊的要睡,只觉得身侧之人的声音放柔了不少,同他说着:“宁郎,我与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宁久想他又在发什么疯。
大半夜的不睡觉讲什么故事。
可惜他困得懒得说话,只是从嘴里轻轻哼了两声。
只听得少年温柔的声音传来,“这个故事就是——顾流夕当真喜爱宁久,且每日都说不完到底有多喜欢,所以日日都是且听下回分解。”
宁久从鼻子里嗤笑一声。
这算什么故事。
果然,皇帝说情话都不会说,狗屁不是。
百无一用是皇帝,他真是嫌弃死他了。
宁久睡过去后顾流夕却是睡不着。
他盯着宁久的脸弯了弯唇角。
从他知道他母亲被顾流鸢害死以后他就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有些人也许会继续善良,而他则是选择了为恶的那条路。帝王无情,他当真无情,却也多情得连他自己都不敢想他会为了一个男人嫉妒成痴。
可若是他,痴狂又有何妨。
在他幼时,少年时,皆有这个男人的痕迹。他于他如父如兄,如今,却是他的夫。
顾流夕昨日秋猎遇刺之事举朝皆惊。
虽说每年皇帝都要遇到那么几次暗杀,这已经是朝廷众所周知的秘密,秋猎时候受伤也不是什么震惊之事,可如今受伤之人是顾流夕,比先帝狠上不知多少的穆帝,虽是未及弱冠,可雷霆手段没有大臣会不忌惮,如今顾流夕遇到刺杀,朝廷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可偏偏顾流夕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说的并非是秋猎遇刺一事,而是早就过去了不知多久的科举之事。
顾流夕将一本名册甩在太极殿的殿下,语气冷厉:“礼部侍郎何在?”
“臣在!”
礼部尚书一身正气,顾流夕似笑非笑,“礼部尚书不妨看看这份名册,可还眼熟。”
礼部尚书拿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脸上也是多了几分惶恐。
“每年科举都要在尚书省礼部南院贡院举行,主考为礼部侍郎,可总耐不住有些人想要投机取巧捞个官职,有送银子的自然也就有要银子的,我说的可对?国子助教?”
另外一个男人跌跌撞撞跪下,惊慌失措,“皇上!臣不知臣犯了何错。”
“这名册上也有你的姓名,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国子助教看了那名册后当场痛哭流涕,“陛下!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臣的父亲一直盼望臣能出人头地便买来了这榜眼,臣给礼部尚书送去了百万两银子才买来的这官职,臣知道做错了,还请陛下饶我一命!”
男人哭的毫不体面,而礼部尚书早已惊得瘫坐在地,满心只有两个字“完了。”
而旁侧的太尉更是气的当场晕了过去。
场面一时混乱不已,顾流夕冷眼看着,“我大楚律法,科考舞弊,买官者革除官职打入天牢一月,主考官及收了银子的官员则抄家问斩,礼部尚书对朕的决策可满意?”
礼部尚书刚想开口说话,却是急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俨然急火攻心。
“除了国子助教之外,名册上涉事官员一律同其处置。”
几个年轻官员连忙跪下为自己求情。
礼部尚书却突然指着顾流夕,声音颤抖:“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