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在床上躺了三日,这三日,顾流夕就那么固执的守在床边。
他知道这事和那人脱不了关系,可没有证据,他只能忍下所有怒火与焦急,一切只想着等宁久醒来再做定夺。
他找了白鹰,放下了帝王的身段,求他将他师傅找来。
可纵然如此,白鹰也只是摇头,他说他求过,只是他师傅年事已高,近来身子骨更是差了不少,山高路远,如果非要请他来,那便是舍了他半条命去。
白鹰眼中的宁久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似乎对于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也总是喜欢开一些颇为恶劣的玩笑,可那也是鲜活的,而此刻,那份鲜活不再,他就那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无声无息,还活着,可是……却在腐朽。
白鹰的眼角有些湿润。
他真的错了……
从前他不努力学习医术,这些年虽然已经在尽力修习,只是悟性终究比不得少年时。
如果……
如果他年少时多和师傅学习医术,也许如今就不会这么无力的看着好友躺在床上却无力可用。
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可他却连救好友的能力都没有,那他,可还能配叫医者?
“陛下,还是却歇息歇息吧,阿久如果醒来看到你憔悴至此,心里定然不会好受。”
白鹰劝着。
他不明白一个皇帝为何要让自己陷入这般境地,为了一个男人,守在床边不肯离开,擦身子等事全部都要亲力亲为。
男女之间情爱他懂,男人与男人之间,竟也会有如此深的感情吗?世人眼中,男人与男人之间不过是为了寻求另类的刺激罢了,可顾流夕与宁久之间却不是那样。
“你出去吧,我想和他多呆一会儿。”
顾流夕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鹰出去后,一个宫人匆匆走进。
“陛下,那巫人来了。”
顾流夕依旧紧紧握着宁久的手不愿意放开,“请她进来吧。”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人走了进来,看身形应当是个女子,她将黑色的幕遮放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平凡无比的脸,“陛下,好久没有再见。”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既然你会来,那么你就可以让他醒过来,这次,需要什么?”顾流夕的声音里没有起伏。
“这次不需要陛下付出什么代价。”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微微一笑。
宁久似乎看见了他的前生。
他病死在病榻时,守着他的人是顾流夕。
有些神秘又晦涩的吟唱声不知何处而来,他却觉得清醒了不少。
他可以清晰的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
“陛下在几个月前向我讨得蛊种在他的身上,他可有因蛊而痛苦过?”
“不曾,他对我始终是喜欢着的。”
顾流夕似是笑了一声。
可也让听见这句话的宁久心里有些发凉。
他想要睁眼,可是他却只能像案板上肉一样,动弹不得。
“从前对陛下说过,种在他身上的请情双蛊不同于普通的蛊,若是他对陛下没有了喜爱之心,那蛊毒就会发作。”
“如今看来,陛下留住了他的心。”她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