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现在上去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我回头看了看老头,他吞噬完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像都完全不一样了,此刻居然站了起来,他的腿也完全好了起来。
我退了回来,对老头说道:“它怎么生出来这么多眼睛来?”
“吃了我的那颗眼珠子,所以就长了出来了。”老头淡淡地开口道。
那这真是吃啥补啥了,而且还是大补,我看着它那一脑袋的眼睛就感觉头皮发麻,心里憋着一口气,喘不出来了。
这让那些有密度恐惧症的人怎么活!
鬼婴的眼睛乱七八糟地眨着,它似乎很高兴,在原地转了两个圈,然后看见我和老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周围的眼睛。
“还是上去,我前你后?”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但是不知道老头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见它那眼睛?它现在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就算咱们俩一前一后,在它面前也没有什么用了。”老人皱了皱眉头,一只眼睛来回转着。
“那怎么办?你没看见它都舔舌头了,你刚才吃了他的两条胳膊,一会儿它还不把你整个人都吞了?”我出言恐吓道。
“你少吓唬我,你的指尖血可是美味啊,一会吃你吃我还说不准呢!”老人撇了撇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听完老头这话,顿时泄了气,如同一只漏气的气球,怏怏地开口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老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着天空望去,我这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居然起了乌云,而且乌云以一种极为诡异的速度,不停地向下翻滚着。
忽然,一股凉风冲街道的那头吹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烟火的气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阵风极冷,就像是刮进了我的骨头里一样,而且还不是像寒风那样的刺骨,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冰冷的感觉,从骨髓里生出,慢慢地蔓延全身。
我忍不住抱了抱胳膊,往便利店里面靠了靠,才看见老头还在盯着天空看。
我望了一眼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已经完全压了下来。
远处街道上的鬼婴似乎有些不舒服,一脑袋上的眼睛都在不停地转来转去,看上去就好像在提防着什么一样。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我问道。
“是!”老头点了点头,我从他的脸上看见了异常凝重地神情,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但是老头并没有继续搭理我的意思,而是依旧盯着天上的乌云。
我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老人依旧没有搭理我,自顾地看着街道上的那片乌云,与此同时,鬼婴似乎更加紧张了,一头的眼睛不停地翻转着,四肢着地,龇牙咧嘴,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叫来。
“夏洛哥,怎么了?”
我刚想继续问一下老头怎么回事,就听见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居然发现项频完好无损地站在我的面前。
“项频,你,你没事啊?刚才你去哪了?”我心头一喜。
“没去哪啊,我刚才,刚才有些不舒服,去了一趟厕所。”项频扭扭捏捏地说道,接着跑到老板娘的边上,抱着她的胳膊,叉开话题道:“老板娘,你们在做什么呢?”
老板娘没有回答项频的问题,而是看向了我,似乎这个问题她也想问我,但是现在发生的情况,我也一时说不清楚,现在只有开口道:“没什么,你们就先在店里面待着吧。”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老板娘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接着她的眼神中似乎没有了神色,一脸茫然地向着收银台走去。
怎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冲了过去,将口袋里的符篆贴在了老板娘的额头上,然而,这一次,符篆不管用了。
我连续试了几次,都没有见老板娘有停下来的趋势,顿时失了主意,对着项频开口道:“快,拉住老板娘,别让她走!”
说完,我就掏出手机给徐来打电话,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一股怒火直冲我的脑门,我胡乱地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却看见老板娘拉着项频往前走了一大截。
眼看着老板娘离收银台越来越近了,我一发狠,掏出桃木剑,对着前台就砍了下去,这一砍不要紧,收银台上居然出现一道伤口来,接着鲜血从收银台上喷了出来,一瞬间,就把周围的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项频也被这一幕吓到了,惊叫了一声,手里却死死地扯着老板娘的袖子。
我咬了咬牙,冲过去,把老板娘抱起来,对着项频喊道:“赶快往外面跑。”
项频点了点头,也不犹豫,跟着我后面就跑了出来。
天空中的乌云都已经压到了三楼楼顶的高度,然而月亮的皎洁光亮却穿透云层照了下来,此时,整个街道上都明亮了起来,宛如白昼。
不远处,鬼婴又咧嘴笑了笑,这会儿又恢复了之前的凶残。
“这是怎么回事,天怎么亮了?”我不禁愁容满面,老板娘还在我的怀里“挣扎着”,外面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偷天换日……”老人嘟囔了一句,却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接着看向项频,开口道:“你,你快告诉我,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顺着老头的目光,看向项频,只是项频望着我,略微尴尬地问道:“怎么了?夏洛哥。”
我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项频根本就看不见老头,于是出言道:“项频,你告诉我,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啊!”项频不解地看向我,有些疑惑地问道:“夏洛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晚上?
怎么会是晚上呢?
我转眼望着老头,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老头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
这笑声洪亮,入耳如同金属相击,他边笑边仰身,最后整个脊椎骨以一种极度夸张的姿势弯曲着。
我往前凑了凑,问道:“你还好吧?”
老头瞬间站直身子,笑声戛然而止,接着头颅一百八十度旋转过来,看着我,咧嘴道:“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