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想睁开眼睛,可疲乏地闭合上了,只能无力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最清晰的感觉是,左肩膀疼得好似做体力活过多而导致肌肉劳损的辛劳工人。
我的右膝盖也出现了疼痛感,好在都还在我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刚才的昏迷,应该更多的是出于内心的恐惧,而出现的人体自我防御“当机”状态。可实在是感觉周围有点凉,地面的冰凉,还有周遭气场的凉飕飕,迫使我必须清醒过来,越快清醒过来越好。
我还想着徐来,那家伙该不会也在这吧?
我试探性地叫了句“徐来”,静静等候了一会,很遗憾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有些气馁,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无力感从心口开始蔓延到四肢。
浑身乏力,从未有过的疲惫。
哀莫大于心死,我不能这样下去。必须点燃心中的火焰,才能力气和能量前行。只有前行,才能遇见光明。哪怕是遇见暗淡的错误,也只有前行了才有发现和更正的可能。
唯有死人,才停下来。
我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唯有死人,才是停下来的。活人都要努力前行。加油加油加油!一遍一遍对自己默念……
修整了一会工夫后,我缓慢睁开双眼,过程中一片若隐若现的白光出现在我的周围,白墙?不是。白雪?不是!当我看清楚时,竟然发现那是白骨!
竟然有这么多堆积如山的白骨,难怪刚才会有那么阴凉冷冷飕的感觉。这些白骨借着月光,好似被笼上了一层幽幽的白纱,若并非白骨而是象牙,可能会有别样美感吧。可现实依旧是现实,这就是一堆堆白骨,这里曾经就是我也数不清多少人的尸坑。
我挣扎着站起身,仔细查看了那些白骨,从体格来看,大多是成年男子的。
想着曾经一个个壮汉,可能在西洋巫蛊术之下,都成了一个个提线木偶一般的傀儡,我就对邪教人恨得牙痒痒。
每一个男子,身后至少都牵动一个家庭人的人,更甚者可能还是整个家族的希望。像那些九代单传啊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不是谁都可以淡然。
这些邪教人,实在是太过可恶了!此时,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在何时,紧咬了下内唇,此刻竟冒出了血丝。口中的咸涩味道和疼痛感,唤醒了我的所有神经元。我的大脑无比清晰起来,我打开微弱的光源,开始四下寻找出路,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这些白骨吧,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这里有白骨,就肯定有出路。不然怎么进来的?!好在,并不难找,坑内有一条小道通往外头,我沿着它往前走去,走了大约五十米之后,听见了周围有泉水滴答的声音,还有一些凉风。
这里竟然有泉水?我循着声音走过去,果然在走了一百多米之后,瞧见了一处活水源,是从上而下的水流,下面还有五十平方米左右的一汪清池。
水清澈见底,并不深,我走过去,肉眼可见还有一些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我靠近水池子,双手捧了一把就往脸上扑,水流清洗了我脸上粘稠汗液风干后的污垢,水的冰凉感也刺激了我的面部皮肤层,好似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突然水变得浑浊了起来,我大感情况不妙。果然,原本清澈的池内,疯长了一些水草,水草开始蔓延过来缠绕我。
我打开阴阳眼,看清楚了这些水草是小鬼操控的。没想成这里竟然还有一群小鬼在这等着我,好在许是这里的水流的流动有洗涤效果,那些小鬼寄居在水草里,受到了水流的洗涤,所以怨气并不重。
那些疯长的水草,蔓延飞舞至水池上空,然后调转方向对着我,“咻咻”朝我飞射,大有席卷缠绕我全身的阵仗。
好在这些小鬼怨念不重,我只用了几个符咒就轻易解决和超度了。大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我收回法器,池面恢复了宁静,我眉头紧拧,无法放松。这种身体的紧绷感,提醒我这里应该还有别的怪异之处。
可到底是什么呢?我现在也不得而已。
我站在池边,看似安静,眼睛却并不松懈,视线一直在这池子四周扫描。可,除了水流声和风声,没有任何异样了。
就连池子里的小鱼,也在自由自在地游动着,好似刚才那一幕根本未曾发生过。我不敢怠慢,便愈发让自己精心查看,可眼前依旧毫无收获。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这里信号如何,依旧没有信号,无法跟外界有任何联络。这人类什么时候,手机自带信号时,那就666了!
我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除了发现这池子里的小鱼,竟然长有密密麻麻的小牙齿,难道,这些小鱼是食人鱼?还好我刚才没有下去,不然就被吃光了吧。
有些东西,看起来美,实则带着邪恶,譬如罂粟。
有些东西,看起来已经不算美了,可却只能让人想到美好。
阴阳美丑好坏,都不是绝对的。如这食人鱼,瞧着也活泼可爱,小巧玲珑很有生机,可那些生机却也可能是它们嗜杀本性里的兴奋。
这池子的泥沙下,想必也是白骨累累了吧。我叹了叹气,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却在一转身的时候,对上了身后那堵墙上的一副狰狞血腥的恐怖面孔。
“我去。”
我下意识后退两步,这刚才若是我靠着那墙,是不是就已经被那墙壁上的血腥面孔给吞噬了啊?那张脸越来越从墙面凸出来,好似要从里面走出来了似的。
应该是个怨念很大的怨灵,这跟之前的小鬼比起来,那这个才算是真正的Boss啊。
我不想跟它纠缠下去,趁着这家伙并没有跑出来之前,我丢过去一个定身咒,期待可以压制住那个家伙。
当我的定身咒符箓落贴在他额头上时,他长长哀嚎了一声。
那哀嚎声凄惨得让人胆战心惊,他痛苦得挣扎着,张牙舞爪的。
我此刻的感觉是,弱小的小鸡在被发疯老鹰追赶时的胆怯感,我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下去,更不愿再在这里多待,哪怕是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