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是第一次见这对双生子,这两人还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司无邪深沉一些看着像个小大人,司无真则跟普通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眸子里带着天真与对外面世界的好奇。
司无真一向嘴甜,他一瞧见国师便甜甜的叫了一句:“国师爷爷。”
给天机子乐的合不拢嘴,连连夸道:“乖孩子,乖孩子。”
司无邪干咳一声,天机子动作一僵,连忙改口对司无真说:“你姐姐唤我一声师傅,你便同你姐姐一样唤我一声师傅吧。”
无真是无邪的弟弟,若叫了天机子爷爷的话,无邪平白比自己的亲弟弟高了一个辈分,她自然是不愿的。
司无真听完天机子的话,连忙改口甜甜的叫了一句:“师傅!”天机子欢喜的应下了。
很快几人便回到了国师府,司无真一贯会哄人,一路上把国师哄的开开心心的。
回到国师府将她们姐弟二人安顿好后,天机子才正色道:“明日你们便要启程了,可需要为师帮你做些什么?”
司无邪看了看天机子,思索了片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必,您就好好保着您自己的命吧!”
天机子哈哈一笑,十分傲气的说道:“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这京城里没有任何人能让我死,你父皇也不行!”
司无邪笑了笑并未接话,她本来想叫天机子给凉筱算一卦,但是后面想想了还是做罢了。
她瞧着天机子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认识这老头三年了,三年过去这个老头丝毫没老,三年前什么样,三年后还是什么样,那身子骨也是健壮的很。
她丝毫没有去怀疑天机子那句话的真假,能在薄启力手下完好无损的活过来,还没被同化,若没点独家本领怎么也说不过去。
天机子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司无邪开口让他算他们此去的凶吉可就糟了,因为他算不出来—砸招牌!
司无邪如今的命格怪的很,身上有祥瑞之像也有血戾之气,最重要的是他去掐算司无邪以后的走向,会被反噬不说还被一片浓雾遮了眼,他什么都瞧不见。
也就是说司无邪以后会如何,除了她自己没人会知道!
翌日去郦县的队伍整装待发,众人看了看远处的马车,又瞧了瞧站在送行队伍中的国师也是奇了。
这国师大人不是揽下了去郦县的差事?都这会儿了怎么人还在这?那车队可是马上就要出发了呀。
还有皇上怎么瞧见了国师也跟没瞧见一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着带头将领的一句“出发!”车队缓慢的动了起来。
薄启力瞧着远去的马车,又瞧了瞧不远处神色自然的天机子,面色沉沉,他现在也拿不准天机子这老匹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天机子远远了瞧了薄相一眼,微微颔首似在挑衅一般。
薄相这头有人瞧不过去了上前呛声:“国师大人这般是在公然抗旨吗?”
揽了差事,结果人却没去不是抗旨是什么?
天机子面带微笑,语气中颇为不解:“王大人此言差矣,贫道何时抗旨了?贫道当日在殿上说的是国师府,又不是说的贫道本人;只要这人是从贫道府上出的,那就不算抗旨,这事儿就连陛下那也是默许了的。”
那王大人被天机子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你…”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其他围观的人听罢都纷纷好好奇,国师府去了谁,七嘴八舌的问道:“国师您究竟安排了谁去做这件事情?”
天机子端着架子,高深莫测的说了五个字“贫道的徒儿。”
百官一听,国师竟然有徒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夸了一番:“国师大人手段如此了得,想必令徒也是有诸多过人之处。”
天机子面带笑容,心安理得的接下这些人的奉承,缓缓吐出一句话:“确实有过人之处,毕竟我那徒儿才七岁。”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他们听到了什么?
七岁?国师派了个七岁的小娃娃去郦县治水患?皇上还答应了这是要直接遗弃掉郦县的子民吗?
薄启力听完这个七岁,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当日在国师府瞧见的那个孩子。
他的心思不由得沉了下来,天机子安排了那孩子单独去郦县不说,还这般当众告知是为何?
那孩子真的是天机子拿来做傀儡的吗?还是说就是个靶子?
还有那个马车里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还是说就是个幌子?
薄相招来心腹耳语了几句,那心腹便退下了。
天机子虽并未主动主意薄相那边的动静,但是余光里还是瞧见了他的一些动作。
为官掌权者生性多疑,他今日这番做法虽然并不能致使薄相放弃原计划,总归还是能拖上一拖的。
本来按照司赢的计划,此次郦县之行司无邪姐弟在暗,明处由一个叫刘勿的统领把持着,但是被司无邪否决了。
司无邪似乎对此次郦县之行志在必得,她昨儿连夜与自己敲定了计划。
让他在一个适当的时候便将皇上派了一个七岁孩子去治理郦县水患的事放出风去。
他瞧着现在京城里流言传播的速度,效果确实喜人,不消半日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流言先是传国师现在老糊涂了竟然派了一个七岁的小娃娃来糊弄皇上。
后面又开始变成了皇上昏庸了竟派了一个七岁的小娃娃去治理郦县水患,这是要弃郦县百姓于不顾啊!
当日下午天机子便被宣进了宫,司赢将一叠奏折摔在天机子脚边,语气十分愤怒:“你自己瞧,好好瞧!”
天机子微微后仰了身子,垂眸瞧瞧地上的奏折,不用看内容他也知道,都是弹劾他的。
不过这些弹劾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这边要怎么解释过去。
他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跟皇上讲你女儿自己要求的。
这时门外走进一白衣女子,手中端着一杯茶。
天机子肉眼可见的瞧着皇上的怒火消了,没错消了。
刚刚还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的皇上,此时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天机子不得不的暗叹:嘚,不必解释了。
司赢一见凉筱连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茶,温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些事哪里需要你亲自做。”
凉筱笑了笑:“承德公公说你忙,左右我闲着无事,便给你泡了杯茶过来;刚刚我在门口听见你在发火,可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