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安一进府中, 丫鬟就来禀说小姐醉酒歇在安澜院了。
穿过忙碌热闹的前院,回到安澜院看着房中亮起昏黄的烛光,何为安推门走进, 妻子合衣卧在床上盖着被,面上陀红一片, 房中燃着炭火,似是太热了, 她把双手都放在被外。
何为安还是头回见妻子醉酒的模样, 没想到她喝醉后也同平常一样,就那样乖乖巧巧的躺着睡觉。
怕她合衣睡的不舒服, 何为安打了盆热水来给她擦洗后, 正伸手帮她脱外衣时,人迷迷糊糊的醒了, 突然一把挥开了何外安的手, 嘴里还在嘀咕着:“别闹,我拜送子娘娘呢,送子娘娘刚刚答应我了, 嘿嘿。”
说着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 明蓁费力的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事物好似都在晃动, 面前有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楚, 只见他头上的冠在闪闪发着光,她哦了一声, 惊喜一笑,“原来是菩萨呀, 那我也要拜拜。”
看着妻子这突如其来的胡言乱语, 明显神志不清的模样, 何为安觉得自己的刚才的结论下的有点早。
明蓁爬了起来,身影有些不稳的晃了下,何为安忙伸手去扶了下她,她受宠若惊立即道:“劳烦菩萨了。”
何为安憋着笑意受着她的这句谢,见她稳住后收回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难得一见的模样。
明蓁把被子扯平后跪在上面,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嘴中念叨着:“菩萨在上,信女贺明蓁求菩萨怜悯,能让信女早日有孕,为何家生育子嗣,求菩萨保佑。”
“菩萨保佑。”她嘴里念念有词的一边念叨一边跪拜,十分虔诚的模样。
何为安被她这一出,给彻底逗笑了,不能自抑的把那身子摇摇晃晃头还在一点一点的人给扑倒到在柔软的被子中,用手细细描摹她面上的眉眼处,开怀又认真道:“你既为求子,那到也没拜错人。”
突然被扑倒的明蓁只觉得自己头更晕了,此刻感觉连身下的地都开始转起来,还在左右晃动着。
屋内的炭火的燃的旺,时不时还会“啪啦”一声的爆出小火星来,房间里面温暖如春,散发的淡淡的果酒香气。
······
建安三十五年末,入朝近四十年的谭溪舟告老致仕,同时朝中不少大臣上书请立太子以安国本,被建安帝否决了。
年后一开朝,何为安这个新走马上任的户部侍郎,顿时忙到不可开交。
新旧接替之际,他需迅速看完近几年内所有的文书条例,才能快速知悉对比出他上任后所处理的文书不同之处来,在这个位置上他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必须小心谨慎,等着他出错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纪家。
圣上让他做七皇子的老师,看似重用他,实则是他把往一条没有退路的道上逼。
他不过是一个圣上用来打压纪家的棋子罢了,可棋局一但开始,即使是在七殿下和楚王这场差距悬殊的博弈中,他也必须拼尽全力,因为一但输了随之而来的必定是纪家疯狂的报复。
一连多日,何为安都是在书房忙至后半夜,而后就书房的小床上草草眯一会,再去上朝,如此周而复始,连轴转了多日后,终于可以喘口气歇一会儿了。
明蓁担心他的身体,常在厨房给他鼓捣各种药膳补汤后,送去书房给他。
昨夜又是熬了一个通宵后的何为安听见外面熟悉的脚步声,知道定是妻子又来送膳食了,放下手的文书,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书房的门被推开,明蓁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日理万机的何大人,你该用膳了。”
看着他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裳,明蓁知道他定是又一夜未睡,心疼道:“你们户部是就你一个人吗?见天的这样熬,你再这样我今夜也搬来书房睡,守着你,看你睡不睡。”
何为安笑着站起来朝她走去,求饶道:“别别别,我这都忙的差不多了,今夜好不容易可以回房睡了,这床太小不方便。”
看着他嬉笑的模样,明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刚熬好的汤推到他面前,“赶紧吃,吃完我守着你睡。”
熬了一夜,此时正是饥肠辘辘,何为安打开汤盅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吃的太快没注意到味道,吃到后面觉得味道有些怪。
正准备问妻子今日是什么汤,却见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吃惊道:“夫君你···你留鼻血了。”
何为安只觉鼻腔热热的,伸手探到鼻下一抹后,看着指上的猩红,他愣了一下后接过妻子递来的帕子,压在鼻下,头微微后仰着,此刻身上也开始异常燥热了起来,就像是有无数个小蚂蚁在啃噬自己体内的血液一般,刺痒难耐。
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看向那盅已经快被他喝完了的汤,皱着眉头问道:“年年,你今日拿来的是什么汤?”
看着他面上都开始有些红了,明蓁担忧的看着他,不大确定道:“我也不知道,是周婶子帮忙炖的,她说这个给你补身体最是有用了。”
何为安吸了一口气,看着一脸茫然的妻子无奈的闭了下眼。
待鼻血终于止住后,他放开已经被染红的帕子,拿起桌上的筷子,慢慢夹起汤盅内的的食材,呼吸也越来越粗,看着那切成薄片的鹿茸,一整根的人参,麝香,还有此刻才注意到那汤中淡淡的一股腥膻之气。
明蓁看到他夹起的那些食材,脸色变的越来越难堪,尴尬的笑着又小心解释道:“周婶子也是好意,她可能没想到你会虚不受补。”
虚不受补?
何为安快被她的话给气笑了,压抑着体内的燥热之气,“年年,你这几日都在厨房和周婶说了什么?嗯?”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她反正也是为了你好。”明蓁看着刚才那些被他一一夹出的食材,只觉自己好像越解释越乱了。
“为我好?”何为安古怪的笑了一声,还真是为他好,给自己炖了这样一盅男子用来壮.阳的大补汤药。
体内愈发燥热,何为安咬牙一把拉过那个惹了祸还嘴硬的人,盯着她眼中似乎都开始在冒着火气了,一字一句道:“夫人,怕是又要辛苦你些了。”
“要不···我给你倒杯茶水喝,你冷静一下?”
被他那瘆人气势吓到的明蓁,小心翼翼的和他打着商量,企图自救。
“你认为茶水能灭的了我的火吗?”
何为安给她指了指方才用来堵鼻血被染的变了色的帕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的,明蓁就这样因一盅自己带过来的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乃至那一段时间她再也没进过何为安的书房。
月末,当看着自己又准时到来的月事时,明蓁失落的叹了口气后,不由自主的看向衣柜。
挣扎了片刻,朝着衣柜走去,轻咬了下嘴唇,她抬手打开柜门,在衣物后掏出一个被丝帕包
着四四方方的东西来。
坐在床边后,打开丝帕里面是一本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册子,起先明蓁是皱着眉头开始看的,看着看着竟看入了神,以至于没听见那轻微的开门声。
看着小册子内的各种栩栩如生的画面和注释在一旁的详细解说,明蓁的耳根子红的发烫,正屏住呼吸翻开下一页时,头顶忽然传来了何为安的声音,“年年,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明蓁手上的小册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见何为安的视线落在地上还打开的那本小册子时。
“啊!”
她惊叫了一声,一下突然钻进了被窝内,把自己连头带人身体整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
“你快出去!”她惊慌无比的声音从被窝内传出。
何为安早在看清她掉在地上册子上的画面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捡起地上的小册子,又看了看把自己藏起来的妻子,刚才僵住的面色慢慢崩了,随即死死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来。
合上小册子,封面上那四个醒目的大字让他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笑的不可自抑,“生子秘籍。”
被窝里面的明蓁听到他念出的那几个字时,羞愤的都快哭出来了。
“年年,你练这个秘籍怎么不叫上我?”
“你别说了。”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何为安也怕自己真的把人给惹哭了,忙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也不看了,你快出来的吧,别把自己给捂坏了。”
过了好半响,明蓁才慢慢打开被子,眼睛红红的看着何为安,“你不许笑话我!”
见她真哭了,何为安把人拉过来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怎么还真哭了,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气了啊。”
“谁让你笑话我的。”明蓁吸了下鼻子,哽咽道。
“都是我的错。”??何为安立刻承认错误。
见他手中还拿着那本小册子,明蓁伸手过去要拿,他却躲开了,看着她好奇道:“这个册子你哪儿来的?”
“你还给我。”
明蓁不愿回他,直接伸手过去想抢回来让她丢脸的东西。
见她不愿意说,何为安担心把人又惹哭,把册子还给了她。
“我看这册子画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要不我们以后也照着这个上面来,说不定真能有用呢?”
何为安想起刚才之前在册子上看到那些画面,带着私心一本正经的提议道。
此刻刚把那个羞人的小册子拿回的明蓁,看着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取笑自己的样子,迟疑问道:“真的会有用吗?”
何为安看着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明蓁想着刚才看过的那些画面,陷入了纠结之中,而后还是屈从于更想怀孕的心理,点了点头。
梦儿特意托人弄来的,她自己也留了一本,也许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