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二嫂的话, 何为安只觉有些哭笑不得,二嫂一番好心,他也不好拒绝。
只得把纸小心的折好收进袖口中,“劳二嫂记挂了, 多谢二嫂。”
彭氏爽朗笑道:“瞧你,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行了这么晚了,你也早些回房歇息吧, 都忙了一天了。”
何为安点头,同彭氏话别后, 就先回了房。
更衣时忘记刚刚袖中的那张纸了, 明蓁帮他挂衣服时泛黄的纸张正好飘落到她鞋面上。
何为安还未来得及出口, 她就以已经弯腰捡了起来,看着上面写的内容, 她有些疑惑的问他:“这是什么?”
本来不想让她知道的, 二嫂好意他不好当面拒绝,只想着先收下就好。
但这种偏方他也不敢给妻子吃, 也不会让她吃, 孩子的事他并不急, 顺其自然就好。
现在不小心竟被她看到了, 那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药材名字, 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骗她。
又想着万一哪天二嫂心血来潮的又问年年那偏方, 怕她怨自己瞒着她, 只好和她实话实说:“二嫂刚刚给我的。”
“二嫂她给这个给你干什么?”明蓁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 越看越觉得像一张药方, 更加不解了。
看着她好奇的样子, 何为安忽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俯身弯腰把一侧脸凑到她面前, 指了指,“想知道啊,你亲一我我就和你说。”
说完,他笑着望向她,明蓁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脸,想着这人老爱逗自己,这次偏就不让他得逞。
伸出手在捏了捏他凑过来的脸,点点头道:“嗯,面皮还蛮厚的,我才不求你呢,我明日自己去问二嫂就知道了,二嫂肯定会告诉我的。”
猝不及防的反被妻子调侃了,何为安也不觉丢脸,将人一把揽进怀中,附在她耳边低语,“最好再和二嫂探讨下,怎样使用才能更有效。”
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让明蓁直觉认为这张泛黄的薄纸不是什么好东西,催促着问他:“你快说,这到底是什么啊?”
何为安不语,只是不露痕迹的微微侧了下脸。
被他勾起的好奇心,明蓁只想快些知道二嫂给的究竟是什么。
她无奈只得凑过去,还微碰到他的脸,谁知他忽然把脸转了过来,柔.软的双唇瞬间落入了他的圈套之中。
揽着她的腰肢,何为安加深了这个吻,怀中的人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很快变得柔顺的依附在他身上。
亲了许久他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暂时放过了她,这才好心的给她解惑道:“二嫂说,这是她的生子秘方。”
手中的那张纸早在刚才何为安突然偷袭她时,就掉落到地上了。
明蓁在他怀中动了一下,何为安不肯松手依旧圈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道:“年年,你别多想,二嫂没别的意思,她只是好心。”
自她出了意外后,何为安和她说话,一直都很小心,唯恐就怕她胡思乱想。
“嗯,我没有多想,我只是想把它捡起来。”
明蓁指了指刚才掉在地上的薄纸,又小声的问他:“二嫂自己也吃过,是不是真的有用啊?”
看她一直盯着地上那张纸,又想弯腰去捡时,何为安快她一步迅速捡起收好。
觉察到她的心思,他没好气道:“想都别想,是药三分毒,我不准你去吃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没?”
妻子的心思他理解,只是这种所谓的偏方大多都是些弄虚作假吹嘘起来的罢了。
“可是···二嫂自己不也吃过吗?”明蓁小声嘀咕,早知道她刚才就该看得仔细些。
她听人说过,有些乡下土方子确实很灵的,而且从二嫂家的情况来看,也是有些依据的。
见妻子的眼睛还在不停的往自己袖口瞥,何为安被她气笑了,“你与其相信它,还不如相信为夫我!没有我,它就能帮你生出孩子来了?”
“有些事不得不信的?多些辅助总归是有用的。”明蓁明显不认同他的话。
明蓁冥顽不灵的模样,让何为安觉得自己刚才就是在和她白费口舌,气闷的将人一把抱起朝床榻边走去,“行,我这就给你一个孩子,让你看看究竟谁才能让你有孩子。”
忽然的腾空,明蓁被他吓了一跳,急到脸都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会让你好好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把人一放在床榻上,随即他就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从妻子怀孕到发生意外,近小半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忍着没碰她,即使是前几日直到过了大夫交代的日子,二人同房时他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她不舒服。
他好心体贴她,她竟还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怀疑他!
若是这次不让她吃些苦头,往后她指不定就会偷偷背着他吃那些乌七八糟的药了,他没办法时常盯着她,只能这么威胁她了。
夏夜深深,络绎不绝的蝉鸣声伴着屋内那时不时传出细微的压抑着的低.吟之声一直到后半夜,才停息。
次日,看着眼前那空荡荡的枕头,意识还有些迷蒙,见外面天光大亮了,想起身时才动了一下身子,嘴角溢出一声轻呼,浑身酸软的似被车轮子碾压过。
转头再看着那只枕头时眼中满带怨气。
好不容易起身自己穿好衣服后,正想开门叫雨霏进来给自己梳头时,门外忽然响起了雨雪那丫头的说话声,听脚步声似乎还带着人。
“你说你家小姐还真是好福气啊,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在没起呢?”
庄梦儿笑着和雨雪说道,许家规矩多,她天天一大早的就得去婆婆面前站规矩,每天都得挣扎的从床上爬起。
此时她到是真羡慕明蓁了,何家虽说寒酸了些,可毕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
且何外安如今受圣上青睐,比起自家那个花花公子哥不知好了多少。
“小姐,许夫人来看你了。”
雨雪说着正想抬手敲门,门就开了,明蓁衣着整齐散着发站在门后,笑看着二人,“早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
庄梦儿别有深意的从头到角打量了明蓁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难怪起得这么晚,看你眼底的乌青,以后还是要早些睡的好。”
她这一开口,明蓁就被她闹了个大红脸,雨雪低头憋着笑。
“明明是你起得早,还要怪我睡得晚,好了,今日怎么想着来找我了?”
明蓁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任由雨雪给自己梳头,一边问着她。
庄梦儿坐在一旁的
八仙桌上给自己到了杯茶水,捧盏喝了一口后回她:“怎么?无事就不能来寻你了?”
“好吧,那我们的庄大小姐,今日可是想让我陪你去外面逛吗?”
明蓁挑了一只自己喜欢的珠钗递给雨雪,梳妆完毕,她走至庄梦儿边上坐着。
“好啊,只要你有兴致,我奉陪啊!正好听说锦屏阁最近新到了一批头面。”庄梦儿毫不客气的点点头。
庄梦儿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前些时候许三公子那样闹过后,许家终究还是没有同意把如意楼的那个女子抬回府。
而许三公子也妥协了,只是把人养在外面,不再提纳妾之事,庄梦儿似也看清了,除了名分她如今也不在乎其他什么的了。
明蓁听她的意思,知道这人是来拉着自己陪她出去的,匆匆用完早膳后,就同她出了府。
去锦屏阁的路上,庄梦儿看着身边的还在打着哈欠的明蓁忽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年年,其实当年你低嫁,当时有几个姐妹都曾在私下贬低过你,说你屈从流言蜚语,竟就那样草草嫁人了。”
“如今我到觉得当年我们几个,如今过得最好的怕就是你了,你看张家小姐嫁到侯府这才几年,那世子小妾都纳了三房了,而我……”
说到自己,庄梦儿苦笑了一声,声音低落:“许三是个薄情之人,如今心早不在我这了,我即使拦着不让他纳妾,又有何用呢?”
“这些高门大家,面上光彩,背地里一堆污遭的事,更何况还有那一大堆的规矩,还是你这样的好,夫君疼爱,婆母亲善,自由自在的多好。”
见梦儿说着情绪又低落了起来,明蓁抓住她的手,故意带了些苦恼道:“嗯,什么都好,就是待会去锦屏阁若看中有喜欢的头面,下手怕是没你那么大方呢!”
说完她对着庄梦儿使劲眨巴眼睛,“梦儿,待会我若是银子带的不够,你可得大方些,多借我点啊!”
知道好友不想让自己想起不开心的事,故意在和她哭穷,庄梦儿也故作嫌弃的推开她,装腔道:“这位夫人,你是何人?本小姐与你素不相识,你可切莫同本小姐套近乎啊。”
“好啊,庄梦儿你竟是个吝啬鬼!”明蓁说着就要去挠她痒痒。
庄梦儿平日里最上是怕痒了,狭小的车厢内偏又避无可避,二人吵闹着。
马车慢慢停了,雨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锦屏阁到了。”
二人停止了吵闹,互相又给对方理好妆发,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相携着走了进去。
此行,庄梦儿出手阔绰一连拿下好几套上好的头面,掌柜的殷勤的守在二人身边,明蓁到没看中什么,就买了几对耳环,外加一枝翡翠素簪。
就连这些也都不是给自己的,耳环是给大嫂二嫂的,翡翠簪子是给婆母买的,觉得款式简单些的她们定会喜欢的。
先前家中她也曾送了许多给大嫂二嫂,可她们总说太贵重戴不出去,不愿收她的,是以这次她特意挑的都是款式看着素简的。
二人又在东市走了一会儿,回去二人分别时,庄梦儿忽让她等一等。
而后上了她来时坐的马车没过一会儿又下来了,走到她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用绢丝帕子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放到明蓁手里。
“差点忘记了,今日其实主要是给你送这个东西来着。”庄梦儿面上笑的灿烂。
看那厚度像是话本的东西,明蓁正想揭开帕子看是什么,就被庄梦儿拉住了手,“回去在房中再看。”
听她这么说,明蓁更好奇了,问她,“梦儿这到底是什么呀?”
看了一下周围,庄梦儿附到她耳边细细低语后,见好友那白皙的耳垂慢慢红了。
庄梦儿笑着揶揄道:“好了,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你我姐妹有这样的好东西我自是第一个想着你的呦。”
说罢,庄梦儿欢愉的上了许府的马车离去。
夏日炎炎,明蓁的额间出了些细汗,面上也被热的红彤彤的。
人来人往的街上,手中庄梦儿送的好意似乎会烫手似的,她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忙将它收起。
回去的路上,想着袖中的东西,她耳朵一直都烫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