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弟弟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哥哥了”
来人手执长剑,剑身带血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衣袍亦染血,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笑的无害,眼睛却亮的出奇,正是呼延归蓼。
呼延于戈立马翻身下床,取了一旁的佩剑,脸上表情变幻,心中惊骇。
床上的明蓁一下失了桎梏,那颗跳到了嗓子眼的心,仿佛也停了下来,想爬起来,浑身却使不上一丝劲。
之前吸入的药物过多,方才本就是惊醒的,闹了一通,现在药劲上来了头又混混沉沉的,眼皮似有千金重,开开合合眼前一片模糊,浑身瘫软在床上。
呼延归蓼朝床上扫了一眼,忽冷冷地说:“哥哥这里到是红烛暖帐快活的很,弟弟方才可是差点被人刺杀了”
呼延于戈看着这个此时本该是个死人的弟弟出现在这里,不明白自己明明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失败了。
“竟有此事,刺客抓住了吗?”呼延于戈此刻已调整心神,故意问他。
即使知道是自己做的那又怎么样,呼延于戈料定他也不敢对自己动手。
他这个弟弟即使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使团内都是自己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但凭他想悄无声息的杀了自己,更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呼延归蓼看着此时还一脸泰然自若的哥哥,忽然心情很好,看着他笑的更无害了
“当然抓住了,只是此人竟是哥哥身边的那坴,他还说是哥哥你指使的”
呼延归蓼语气平静,直视着呼延于戈,眨了下眼睛,眸光清亮问:“哥哥是你吗?”
呼延于戈见他这么问,知他是不敢和自己撕破脸皮了,在给自己台阶下,嘴角扯出一个笑:“自然不会是我了,你将人给我,我定帮你审出幕后主使来”
“人怕是给不了你了,已经被我当场诛杀了,不过他死之前到是还透露了一件事”呼延归蓼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说哥哥认为不过死一两个使臣,难以以此生事,挑起两国战端,可若是郕国的皇子在上京没了,那魏国难逃其咎了,届时郕国内也会同仇敌忾,同意发兵出战”
呼延归蓼执剑朝哥哥走近了几步,面上笑意更甚近乎疯狂,忽激动的开口:“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哥哥觉得呢?”
呼延于戈此刻也觉察出不对了,眼睛一眯,不答反问:“你什么意思?”
今夜自他贸然踏进这个房间后,事情就处处透露着诡异。
他话音刚落,院中传来阵阵打斗声,似人数不少。
呼延于戈眉头一皱,欲出门查看情形,才刚动步子,呼延归蓼便提剑指着他,“哥哥别急,很快就见分晓了,看看我们郕国的武士和魏国的兵士究竟会是谁更胜一筹呢?”
呼延于戈闻言目光狠的朝呼延归蓼脸上射去,怒不可遏的厉声指责:“你…你竟敢私通魏人”
呼延于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弟弟竟然敢私通魏国人。
他们此行和谈是假,起战才是真,只是郕国内关于是战是和的意见并不统一,他们这才自导自演设计使臣失踪一事,为的就是栽赃魏国,有理由发难的借口而已。
“这样就算私通魏国了吗?可是怎么办,竟让哥哥知道了啊”呼延归蓼眉微微皱起,似乎真的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呼延于戈见不得他继续演戏的模样,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装模作样了,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只是你若是认为除去我,你往后在郕国就可以如意了,未免太过自信”
“我先前小看你了,你是聪明不假,可父皇聪明又有世家支撑的皇子并不少”
呼延于戈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呼延归蓼为今日之事想来已是计划了许久了。
和魏国人达成共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即使今日自己不先动手除他,他也不会放自己回郕国了。
“以后怎么样就不用哥哥操心了,哥哥还是先关心眼下吧!”
下面的打斗声停了,楼梯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很快朝这边走了过来。
呼延于戈抬头朝外望了一眼,蓦地执剑朝呼延归蓼刺去,剑器相撞,铮铮声起,二人缠斗在一起。
楼梯口传来的声音并不是郕国武士惯穿的羊皮靴所发出的,但他素来就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即使是困兽亦要斗。
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呼延归蓼明显落了下风,他面上依旧从容,外面的人很快赶了过来,也加入了进来。
呼延于戈一人终难以敌众,很快便被刺伤了腹部,被人擒住按在地上。
“哥哥,你输了”
呼延归蓼兴趣盎然的看着被人按在地上,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跪着的呼延于戈,心中那份激动难以言喻。
自小受名师教导,武功卓卓,家世显赫那又如何,还不是败在自己手里了。
“哥哥那计策甚好,若是死个皇子在这上京,郕国必会出兵的,我会帮你完成这个愿望的”呼延归蓼执剑抵在了呼延于戈的胸口。
呼延于戈知道自己是难逃此劫了,不知怎地回头朝不远处的床榻上望了一眼,脸色灰败。
呼延归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床上那还昏迷着的女子,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哥哥放心,若不是因为这女子,今日之事想来也没这么顺利,我会让她一同去陪你的”
话音刚落,传来利刃刺破布帛的声音,呼延归蓼看着一声不吭的人。
眸光幽暗,手臂用力往前一推,长剑完全贯穿了呼延于戈的身体,又猛然拔出,热血顿时四处喷洒,溅满了他的衣袍。
看着倒在地上只剩出气的人,呼延归蓼面色平静,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烧了吧!”
火很快从二楼东侧的这间房内烧了起来,刘剡望着院中似起了火光,担心不已。
方才何为安才刚进去一会儿,紧接着又来了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也进了院中,看着似乎像是另一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