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抬起头来时,正对上洛水谣满是嫌弃和厌恶的眼神。
“......那什么......”
我刚想张嘴解释什么,就被她的呵斥打断。
“闭嘴,变态是会传染的!”
“可......”
“脱了裤子抱着个昏迷女孩,你还想说什么?”
我往下拉了拉衬衫。
学生会......
我英雄救美的壮丽情节就这么被你们害成了猥琐未遂......
算了,有理说不清了。
我叹了口气,放弃挣扎,抱起昏迷的闻一凝跟洛水谣说:“把校长找回来吧,他伤的挺严重的,再在外面淋雨会感染。”
“我才不要!”洛水谣冷哼一声,从我怀里接过闻一凝,径自往屋里走去。
“那个大叔你去扛,我才不想碰他。”
“不是还说要养长毛狗么......”
“刚刚想起来对狗毛过敏。”
我汗颜,只好转身去找亚尔弗列得。
而等我到达时,我亲爱的校长大人已经解除了狼人化,此时正身上不着一缕,白条条地挂在树枝上。
怕影响社会风气,我赶紧把他也拖到了屋里,随手扔到了沙发上,顺势也坐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正巧,这个视角正对着厨房,所以我刚好看到洛水谣在亚尔弗列得家打开的冰箱前上跳下窜的。
“喂,你干啥翻别人家的冰箱?”
洛水谣头也没回,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闻了闻,然后哼哧一口啃了下去。
“喂......”我起身过去,想按住她的咸猪手。
可还没能阻止,就反被她抢先拉过去,一把按在一个大盘上的红壳东西面前问道。
“这什么?能吃不?”
“......这个似乎是龙虾吧,大概。”
“什么叫大概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
我伸手碰了一下它的长须,硬硬凉凉的,吓得我赶紧收了回来。
“我只吃过路边摊的麻辣小龙虾,这个块头都快赶上楼上老太太养的肥橘猫了,我怎么可能见过。”
“我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洛水谣又从下层拿上来一罐黑黑的东西,“这啥?”
我凑上去打量着里面一颗颗的黑色圆形物体,总觉得有点......有点......
我半开玩笑地说:“难道校长喜欢自己做珍珠奶茶喝?”
洛水谣拿在手中晃了晃,然后连着那盘龙虾一起端了出来。
“喂。”我忙问道,“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吃饭啊,你不饿?”
说起来,打了一整天,肚子的确有点抗议了......
“可也不能乱翻人家的东西啊......喂!”
刚一转眼,洛水谣这货又不知道从哪儿拖过来一包面粉来,然后放到食材旁边,转战校长的储酒柜。
我走过去,打量了几下怎么看也绝对价值不菲的食材,抬头朝她问道:“你要做法式大餐?”
洛水谣正拿着一瓶红酒若有所思,闻言回头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会?”
“那你拿这些玩意儿干嘛?”
“给你切吧切吧当馅儿呗。”
“......”
等亚尔弗列得校长醒来时我和洛水谣正一边抢饺子一边争论开哪瓶红酒。
“开纯字母的的,英文的明显高级货!”
“你个土鳖!知道这字母上带点是啥不?这叫法文,比你手里的高级一百倍!”
“我说......”校长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
“老头儿。”洛水谣打断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龙虾壳和罐子说,“我把你的小龙虾和珍珠粒吃了,不介意吧?”
校长往哪儿瞅了一眼,嘴角一抽,“那是我的澳洲龙虾和白花鲟鱼子酱......”
“你们拿它做法式大餐了?”
“不是。”我站起来掀开锅盖,又盛了一碗,递到他面前。
亚尔弗列得看着眼前还在冒着热气的饺子,眼神有些复杂。
“该不会......”
“嗯。”我点点头。
“我拿来包饺子了。”
闻言,校长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额头,两行男儿泪顺着指缝滑下。
“狼神啊,求求你带走我吧......”
我啧了一声,“到底吃不吃!”
“......能给我来瓣蒜么?”
就这样,校长怀着满满的悲愤狠狠地干了五大碗水饺,吃得洛水谣都不停的朝他翻白眼。
“话说回来。”亚尔弗列得一边咀嚼着慢嘴的龙虾肉鱼子酱一边挥了挥已经被我包扎好,但只剩下一截的左臂。
“我手去哪儿了?”
“吃了这么多才发现自己手没了你也是个人物啊校长。”
我吐槽道,但还是如实回答。
“接不上了,被闻一凝撕下来之后不久就开始枯萎,然后很快就坏死了。”
“是么。”校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很坦然地就接受了。
“......你就没一点不开心?”
“不过是只手。”亚尔弗列得耸耸肩,“我们哪儿特产的炼金仿生手臂用起来跟真的一样,买一条呗。”
万恶的有钱人......
我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对洛水谣举起酒杯,“cheers!”
她也回应道:“cheers!”
“......我的狼神啊。”校长似乎试图忍住,但最后还是又抹了一把脸。
“一个吸血鬼和一个修真者在我的餐桌上点着蜡烛吃龙虾鱼子酱馅儿的饺子,还互相cheers......”
“果然您还是带走我吧......”
“你这家伙很没礼貌啊。”我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亚尔弗列得的神情突然正经了起来,“一凝怎么样了?”
“睡了。”洛水谣说,“我把她放书房的床上去了。”
“是么,没事就好。”
看到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好奇地问道:“你就不问问她怎么了?”
“没那必要,我还活着就代表你们不想杀了我们,而暴走的一凝现在还活着,也说明你成功地压制暴动,不是么?”
“哦~~”我笑笑,“你倒是看得开。”
“那么,还打不打?”
“打你个头!”校长笑骂道,“你们俩我谁也解决不了还打什么?”
“你之前可还想把我埋了呢。”
“咱俩没私仇,我想埋你那是因为你是吸血鬼,我不得不出手,不管我现在相信了。”
“嗯?”我挑挑眉。
校长认真地看着我:“吸血鬼和狼人仇恨不可调节,如果你闻到了我身上藏着的味道没理由不下死手,但你不仅不杀我竟然还救了我。”
“再加上凭你的血脉品阶根本没理由和我这种小喽闹着玩,所以我相信,你可能真的是特别的。”
我打了个饱嗝,把碗筷放到水池,回到客厅坐到了他的面前。
亚尔弗列得校长坐在沙发上,微微驼着背,面色苍白,早就不复之前看到的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大概,他其实也只是一个小老头,不想被担心才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吧。
我斟酌了一会,开口;“总之校长,闻一凝身上的血脉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不是都治好了吗?”
我摇摇头,“我没那个能力,因为我不具有任何血魔法,闻一凝的血脉我是靠位阶强行压下去的,之后还会爆发,必须定时再度压制。”
“......必须你来压制,是吗?”
“或者比我更高阶的。”
“......那你想要什么?”
“你。”我说道,后面传来洛水谣很没形象的喷饭声,但我没在意,继续说着。
“连同你的记忆和想法,所有有关它们的一切蛛丝马迹,我都要。”
从后面飞过来的不锈钢漏勺“咚”的一声正中我的后脑勺,随之而来的还有洛水谣含羞的河东狮吼:“别说的那么让人误会好吗!”
亚尔弗列得校长沉默着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四十年前的赫贝拉小镇,一位血族少女爱上了一名人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