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古云龙说,“吴先生,上一次在省城咱们一块吃饭时,我看你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不过,今天见到你真是要刮目相看。我想,吴先生你对我们的国情还是缺少研究的。我们的国情不比美国,更不比任何西方发达国家。当前我国不同社会阶层之间收入不平等,甚至说地位上出现悬殊,都是可以理解的。关于干部子女问题和家属就业问题,我从来都不认为干部的家属子女不可以出来工作,或者说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工作条件,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难道说干部子女亲属就不能干一些领导工作了吗?有句话叫举贤不避亲,吴先生应该是知道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增强改革的透明度更重要,一些手握大权的领导就主动采取回避制度,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亲属参预领导上的事。这就象举家过日子要有个主事的,要有个主次,不可能阴阳不分,主次不明。在设计和施行改革的方式和步骤上,领导者要有意防止自己利用职权假公济私。从这个意义上说,谋求平等和市场取向的改革是一致的。当然,在一些私心严重的领导者面前,也会出现他们利用手中权力掠夺大众以自肥,尽管他们的借口都是堂而皇之,那又能说明什么呢?知识经济时代,相形之下,知识水平越高的人他的地位也要高,他的收入也要高,他的发展机会也要多多,否则的话,就不太正常了。我说的对吗?龙书记。”吴朝辉冷漠地盯一眼古云龙说,“山下的一棵松树,怎么长也长不过山顶上的一棵草的。上个世纪末期时东欧动荡,咱们国家也历经了不少风风雨雨,现在东欧经过剧变后采取了证券私有化的办法,有的人认为这是一种最容易做和成本最低的办法,就是把牌平均的分给每一个人,然后在打牌的公正搏弈过程中把财富配置到最勤劳、最有才能的人手中。在咱们国家能行吗?在墟城能行吗?我想说什么呢?也许我说的不太乎你们政见,但程序的公正和起点的公正确是极其重要的。如果咱们墟城的领头人不是一个懂得经济的人,他一定会对经济的发展作出有悖常理的判断和错误的决策,那样的话,就会出现一些有权的人凭借自己的财富优势继续掠夺大众,而社会弱势集体会在所谓墟城的发展中受损。我和展卫成副市长,还是叫他展主任吧,我们在南方研究了咱们墟城的经济发展问题。过去我们墟城主要是在宏观经济上做文章,通过调研我们认为这样不行,墟城应把工作的重点转移到推动微观经济上面来。启动市场,这是最主要的。上届政府投资增长15%,实际上国有部门投资增长是19%,接近计划的最高限,但是因为整个非国有部门的投资只增长8%左右,其中外资和私营稍好一点,集体所有制投资是负5%左右,所以社会的投资只增长十个百分点,并没有达到期望值。由于墟城的基础设施已经没有多少好的项目,而政府债务已经比较沉重,所以说,新一届墟城的市政府要搞宏观经济是非常困难的。展市长对新一届政府发展个体经济很有信心。我和展市长在南方筹划墟城经济发展时认为,新一届市政领导要大力放手发展中小企业,包括私营中小企业。另外,就是要在墟城设一个特区。现在,市里把虎山沟当作一个经济开发区,可以搞一些政策特许的东西。比如西方国家的公司设立特许制到注册泡沫登记制就用了一百好几十年才成功的。当然,这也意味着在墟城搞特许经济开发区会遭遇一些人的非议,这是可以理解的。英国从170年南海泡沫公司到国会游说,到1844年英国国会才通过一般公司法。也就是说,新的举措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改革开放以来墟城一直是国企改革滞后,现在,墟城的经济体制依然囚囿于旧体制中,在我看来,墟城首先在政体上要进行大换血。正确的决策应当是加快国有经济布局调整和国有企业改革的保障,也只有如此才能提高我们墟城企业的竞争力。在上个世纪我们墟城的经济是有腾飞的机会的,关键是用人。我们在南方已和一些出口创汇企业进行多次联谊活动,当然,我无法判断如果让展市长的才华得以展现,会有多少人受到不同程度上的冲击,这里有政治上的,也有经济方面的,但我坚信只有我们能顺利推行新的改革方案,一定会加快墟城经济发展的步伐。要不了几年,我们国家加入世贸组织,到时候是一个经济发展平台,显然,我们墟城的经济、企业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我们要搞墟城的特色经济,要搞墟城的拳头产品。比如,省汽车修配厂准备收购市柴油机厂进行改造问题,加大虎山经济区的开发力度问题,还有,引进人才和引进技术问题,这些,我和展卫成同志都已作了充分的考虑。”
“挺有气魄的。”老省长微笑着望了望眼前的几个人。古云龙若有所思,武少波嘴角上现出一丝冷笑,柳苒干咳几声,并不言语。柳三棉很惊谔地望着吴朝辉。古青凤幸福地倚在吴朝辉的身傍。吴梦龙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象陌生人一样望着他的哥哥吴朝辉。老省长把手递向吴朝辉说,“不错的,年轻人,有出息。在南方一定呼吸了不少新鲜空气,现在,我们内地需要的是活力,我基本上同意你的一些观点。我出院后咱们要好好的谈一下。能和我一块去省城吗?”、“现在恐怕不行,我要照顾我的弟弟。”吴朝辉微笑着说,“我弟弟在墟城被人出了老千,现在人又变得时呆时傻,我要替他讨回公道。”
“是吗?”老省长哈哈大笑起来,“出老千,这是江湖上的事吧。真没有想到吴先生还黑白道都懂呢。墟城有赌博场所吗?我知道出老千是赌徒们干的事。”
“没有,没有。”武少波看一眼吴朝辉,冷嘲热讽到,“吴先生一定是在南方是**高手,来墟城旧习难改。我们墟城有跑马场,有的士高舞厅,也有夜总会,但就是没有**。柳主任的大哥是夜总会老总,吴先生有兴致的话可以去那里玩耍。”
“我会去的。”吴朝辉冷冷地望一眼武少波说,“我也知道墟城有些官员是那里的常客。”
“是吗?”武少波阴暗的脸上布满乌云,他有些愤慨,“吴先生是展卫成的说客,但也不必把墟城贬得一无是处。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人信奉道义,或者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替展卫成在老省长面前美言几句,我能理解,但我要提醒你,损人利己的事千万不要干。”
“你言重了。武少波,吴先生对墟城的改革和发展还是很有见解的。”老省长有些激动地说,“少波,时代在发展,我们都需要学习。现在搞开放,搞市场经济,不学习是跟不上时代步伐的。你还以为现在的墟城是你当公社书记的梨花湾吗?很感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看我,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聊吧。今天我有些累了。”
老省长分明是在送客,古云龙起身想走,但又觉得有好些话想说,他见老省长闭上眼睛,便招呼着武少波和柳苒走向门外。
护士来了,吴朝辉安慰一下吴梦龙好好养病,嘴歪眼斜的吴梦龙点一下头,他刚想笑,一股口水又从他的嘴里溢出来。
吴朝辉把吴梦龙托嘱给护士,望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老省长说:“柳三棉,青凤,咱们走吧。”
出门后,柳三棉一直对吴朝辉的渊博知识敬佩不已。
吴朝辉非常谦逊地说:“我在南方只是开了眼界,其实,我并没有读过多少书。了解一下国情,判断以后发展的路子,对我们商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柳三棉,其实,我也是一个商人,只不过是一个投机商人而已。”柳三棉听吴朝辉如此一说,感到非常吃惊,他不明白为何吴朝辉要把自己标榜成一个商人。吴朝辉见柳三棉迷茫地望着自己,便把亲抚地拍一下古青凤说,:“你看我这个学生,官至秘书长了,还是一个书呆子,真有些食古不化。青凤,我这次回墟城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你结婚,当然,我要给你几天时间。在这几天时间里,我要去办一件事,但愿我把事情办好了,你父亲也就同意把你嫁给我这个瘸子了。”
古青凤点一下头说:“我想,我父亲会同意的。”
吴朝辉说:“那你现在就去给你父亲说去吧。”古青凤有些犹豫,但还是同意马上就去找她的父亲。
古青凤到古老三的诊所时,见古老三正神秘地把着展毅的脉搏。古青凤见父亲一脸严肃的样子哑然失笑。展毅有些难堪。“笑什么,先老实地呆一会,不要乱说,不要乱动,我这里有病人呢。”古老三很认真地说,“我给病人看病时最怕别人乱说乱动。”听古老三如此一说,有些骚动不安的展毅老实多了。展毅的脸上依然是病苦的表情,他很想问一下古老三他的病情如何,但古老三旁若无人认真把脉的样子让展毅非常感动。已经吃了好一阵子的药,但展毅还是觉得下身时而会奇痒无比。古青凤呆了一会儿,觉得再呆下去很无聊,她看一下时间,有些烦躁了。“爸,我要嫁给吴朝辉。”
“什么?”古老三松开了正在给展毅把脉的手。
“吴朝辉来了,我们这几天就要结婚。”
“结婚?”
“嗯。”
“谁说的?”
“我。”
“不行。”
“不行也得行。”古青凤有些激愤地说,“我自己的事我做主。”
“还有老有少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古老三愤恨地说,“他吴朝辉凭什么娶我的女儿?他有什么?一个瘸子,一个无业游民,他娶你拿什么养活你?”
“我们饿不死的。”古青凤眼里泪花闪闪,“老天爷都不把瞎眼的麻雀饿死,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人,还愁没有饭吃?”
“他有手有脚?就他那个熊样,走起路来嫌路不平,一瘸一拐的样子,还有手有脚?”古老三嗤之以鼻地说,“你我面前少提这事,别给我丢人现眼。”
“他不坑蒙拐骗,走的是正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古老三真的生气了,“臭丫头,你说坑蒙拐骗?我古老三是祖传名医,家学渊源,谁不知道?我是戴发修行的佛门弟子,皇藏武校的校长,圣泉寺的住持,集医学、气功和武术一身,在墟城谁不知道我古老三是超然法师的大弟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丫头,我们家虽然有些社会背景,可我没有依靠他们,也没有依靠任何人,我是靠我自己打拼天下的。没有我,你能住那么好的房子吗?”
“我可以不住那里。”
“去哪里?跟那个姓吴去睡大街?真是笑话。”
“爸,只要你答应我嫁给吴朝辉,我什么都不要你的。”
“不行。”古老三颤抖着手点上一支烟说,“我说过了,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已经答应过吴朝辉了,我们这几天就结婚。”
“真要是这样,你就一个人嫁过去,别怪我无情,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看你一个人嫁过去怎么生活?”古老三深吸一口烟说,“他有什么?别听他瞎虚!我知道,他在南方炒过股,但早都赔得吊蛋精光,他现在是一个穷光蛋,你知道吗?”
“我不是为了钱才嫁给他的。他有学问,有才华,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幸福。”
“那你和他一起去幸福吧。”古老三气急败坏地说,“以后少来烦我,滚吧。”
“那我走了,你老人家以后多保重。”古青凤流泪了,“我们不应当这样的,其实,我在心里是很敬重你的。爸,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少来这一套。”古老三把手中的烟朝墙角一抛,用手朝门外指一下说,“走吧,以后,你跟着那瘸子去阳关道吧。”
“古医生,你不要这样,婚姻自主,也是合情合理的。”展毅很想劝慰一下古老三,“我能看出来,你的丫头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要嫁的人一定非常优秀。”
古青凤看一眼展毅,想说什么,但她分明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官场小说的处境是很尴尬的,我是一个出过几本书的省作家协会会员,在高校保卫处就职,真是官不官,民不民,文不文,武不武,仕不仕,隐不隐。品不优,学不精,业不勤,术不专,器不大,量不够。富不润屋,德不润身;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笔落风雨不惊,文成鬼神不泣。用时髦话说,我是边缘人。其实,我什么都不算,只是一个不想虚过时间的尴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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