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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站在高台上,捶胸狂吼的姿势,竟透出一股唯我独尊的霸绝气概。
饶是并非同族的呼延,这一刻亦不禁胸怀激荡,目露精光,险些大叫出一声“好”来,幸亏及时忍住。
若罴是八尺男儿身,与呼延同是人族血脉,这等豪迈男儿,呼延亦要瞩目心动。
他不由得暗自嘀咕,似罴这般豪猛勇士,出身哪族都是豪杰枭雄,那屈臣家的尹,究竟为何便拒绝了罴?
此间诡谲,呼延不得而知,只得摇头叹息,继续扮作卑微奴才相,悄然尾随戚佤及袭两熊走出长廊,混入高台周遭观战的黑熊之中。
终于进得场中,呼延偷偷打量周围,除开中央这块供熊角斗的圆台,四周便是偌大空地,此时站满了黑熊,熙熙攘攘怕有上万之数。而角斗场边缘则是三层高大石阶,稀稀落落端坐不少黑熊,数量却比角斗圆台边战立的黑熊少上许多。
在呼延对面,自石阶中多出一个尖角,又分上中下三层,也坐着不少黑熊。
呼延一看便知,这情形与人界颇为类似,无家族的黑熊站在场边观战,而战熊城无数小家族,能得到底层石阶坐观,显赫家族则能占据四面中层石阶,观战视野极佳。至于最上层石阶,应该是留给四大家族的专座,高高在上,俯视全局,以显出他们高贵的身份。
在右边最高石阶的中间,一头黑熊站立起来,兴奋咆哮盖过场边大半熊吼,他鼻边有一块白斑,正是斯瓦匹剌家的家主起,罴的亲生父亲。此时见到孩儿再次获胜,起自然要为罴大声庆贺,以彰显孩儿的勇猛善战,让屈臣家好生看看,自家儿子罴是何等勇士。
罴打得越狠,屈臣家的熊脸当然就更难堪,起自然就更畅快兴奋,他自然更要大声庆贺。
走廊对面那三层尖角石阶,却是留给王族的。下层是附庸王族的小家族,中层则是和王族有过联姻的权贵家族,最顶层才是正统王族的尊位。
这位置亦是高高在上,又和四大家族的位置显出差异,尖角锋锐,寓意攻伐战争。决定是否开启战争的权力,乃是王族独享,其他四大家族都不得擅越,这才是王族傲立战熊族巅峰的依仗。
那被称为王的黑熊,在最顶层尖角石阶的最前端,坐于一尊庞大石座上。这是全场唯一一尊石座,他熊掌杵着熊脸,额头三缕金毛熠熠生辉,姿态休闲慵懒,漆黑眼珠俯视全场,最终落在角斗台上捶胸沉吼的罴身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似乎对罴的威猛也十分赞赏。
“屈臣家的尹,你注定是独属于我的母熊,好好看着吧!”
罴那对碧眸战意昂然,凝视向呼延头顶的方向,忽而豪爽大笑,傲视台下群雄,闷吼道:“下一个!”
这等狂傲之姿,激得角斗台下群熊激愤,咆哮连连,当场便有百余头黑熊跃上角斗台,朝罴捶胸邀战。
袭怒啸出声,正要跃起,却猛地被身旁戚佤死死抓住。
“你看,已经上去了百多头战熊了,你现在上去,也不一定能让你和罴打,不如……再等等吧……”
袭的战意渐至收敛,但依旧是满脸怒色,咆哮道:“戚佤,就听你的!我就等下一场,然后再上去好好收拾这狂傲小子!”
听得这两熊对话,身后呼延偷偷撇嘴,无声嗤笑。袭只是做出跃起的姿势,却片刻不曾真正跃起,倘若他暴然跃上台,没有耽搁这片刻,仓促间戚佤又怎能及时拉住他。袭不过是做些姿态罢了,以免被旁的熊嘲笑他不够胆量,若是真让他跳上台去,他哪有真胆量与罴对战。
戚佤好言相劝,袭听受劝诫,再留下一句狠话,均是遮掩各自胆小的言辞而已。
这边厢闹不起事来,呼延便失了兴趣,对那拒绝罴的尹,倒生出十分好奇。他回想罴方才那一眼,扭头朝后望去,果然寻见一头稍显独特的黑熊。
在呼延眼中,所有黑熊都是一般模样,辨认黑熊是件格外困难的事情,至于黑熊公母,他亦是分辨不出,但那头黑熊的确有些不同。
今夜角斗之事,正是屈臣家发起,作为主事一方,屈臣家自然有资格坐在王族对面。端坐在呼延身后最高层石阶的那群黑熊,想来便是屈臣家,而端坐正中那位,应是屈臣家的家主,那头稍显独特的黑熊,则坐在屈臣家家主的身边。
能坐在靠近家主的位置,有可能是家中最有威望的老辈,但这头黑熊看上去尚算年轻,坐得笔直端正,丝毫不显老态。假若不是家中老辈,那黑熊的身份呼之欲出,应该就是今日主角,屈臣家的尹。
呼延可品味不出黑熊丑美,只听戚佤及袭所言,屈臣家的尹乃是战熊族出名的漂亮美熊,他也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但能引得罴如此狂热追求,想来不假,呼延权且姑妄听之。
说尹独特,仅有一点原因,便是全场之中,其余黑熊袒露身躯、不着片缕,唯有她一头黑熊身穿鳞甲战裙,这才显得格外突出。
这倒是个重要角色,呼延日后若是化身黑熊,战熊族有名的黑熊他定要牢牢记住,此番却是大好机会,他凝神打量起尹来。
除却那身黑鳞甲胄、古朴战裙,尹的坐姿亦是奇特,脊梁笔直,双腿并拢,一对黑毛熊掌交握放在双腿之间,竟有一丝端庄、秀美气息。在尹的脸上,黑毛细密柔顺,眉心有块圆点红斑。那对琥珀色眼珠透出冷淡神色,眼角略微上扬,如同人族丹凤眼,似有几分柔媚之色。
眉心红斑,琥珀眼珠,呼延牢牢记住。这两点就是他日后辨认尹的标识,好让她在呼延心里与其余黑熊区分开来,于呼延而言,这便足够了。
牢记住尹的标识,呼延心满意足地转回头来,继续关注角斗台上的罴。
恰在这时候,罴的神识在虚空中激荡出层层涟漪,他闷雷般大笑。
“你们,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全场万籁俱寂,刹那之后,数万头黑熊齐齐咆哮叫好,声浪层层叠高,一时间均是兴奋至极。斯瓦匹剌家那边石阶上的所有黑熊,更是接连站起身来捶击胸膛,齐声巨吼。
“罴!我的儿子!把屈臣家的尹抢回来!”
“罴!”
“罴!”
“必胜!必胜!必胜!”
“……”
场中气氛登时火爆到极点,台上百余头黑熊却觉得分外屈辱,愤怒狂吼后,倒有大半折身将要跳下,欲等下次再孤身来战,这才符合战熊的骄傲。
但罴放出这等豪言壮语,哪能让他们如愿退出,猛地咆哮一声,黑毛粗腿弓起再绷直,十丈雄躯化作残影,迅猛杀入众熊之中。
重拳狂舞,加之头颅、粗腿齐上,罴此时早已化作狼牙棒般的屠戮杀器,无须任何章法,全身均是獠牙,尽显狰狞、嗜血本性。他所过之处,便是数头黑熊惨叫高飞,血肉四溅,竟无一合之将,狂猛之势无熊能挡,将那猛士二字彰显得淋漓尽致。
百余头黑熊,接连砸落台下熊堆之中,引得数万黑熊捶胸赞吼。
罴身躯如洗血浴,倒不全是出自他熊之血,战败百余头黑熊,他亦受了创伤。身上黑毛被大片扯落,腹部十几道狭长爪痕,左肩、右胸、左大腿均留下拳印凹坑,整条右臂完全扭曲,显然骨骼折断、碎裂得不成样子,此刻只能无力垂下。
这一身伤口骇人之至,将他衬得如同深狱魔神,十足震撼。罴自己却浑不在意,反而更加兴奋起来,仰天长啸。
“谁来?谁来!”
两声质问,顷刻间竟无熊再次接口,或是跃上台来。
呼延身前两熊,此刻戚佤紧紧抓牢袭的熊臂,吼声略有一丝轻颤。
“斯瓦匹剌家的罴,他竟然打败了一百头黑熊!肯定会有勇猛的战熊急着和他打,我们没有急事,就让心急的勇猛战熊先吧,不如……再等等……”
袭故作沉思,黑毛熊脸肃穆沉凝,低声吼道:“戚佤,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跟有急事的战熊争这种机会,这不符合我们战熊的传统。我就再等几场,然后再上去好好收拾这狂傲小子!”
呼延嘴角止不住抽搐,倘若他真是这两头黑熊的仆役,此时便要佯装懵懂,大声提醒袭,要发出宣战誓言,不能声音太小只让戚佤听到,这样仿佛蚊蚋嗡鸣,罴是绝对听不到的。
他此刻万分庆幸,自己不是这两头黑熊的真仆役,若是摊到这样的主子,连他亦觉得太过丢脸。
角斗场下,数万黑熊闷吼如潮,好半响过去,依旧再无黑熊上台邀战,偶尔有黑熊高吼出声,似是颇为忿怒不甘。
“罴!你现在受伤很重,我们战熊族光明磊落,没有欺负重伤对手的传统!”
“说得对!等你养好伤了,我再来和你大战!”
罴将碧眸睁圆,直瞪向出声的黑熊,忽而呸出一口浓沫,咆哮道:“不要找借口,要是勇士,就上来打败我!来!”
这声咆哮,只换来更加高昂的怒吼声,这时却有神识波荡全场,让渐至火爆的气氛稍微平静。
“罴,你这样重伤在场里,没有战熊会放下自己的骄傲,和现在的你战斗。等你养好伤,再来吧。”
用神识传音的是尹,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那对琥珀眼珠凝视罴,冰冷得寻不见丝毫情感。罴的碧色眼眸里泛出炙热的光芒,他遥望着尹,狂暴的情绪倏忽消失,声音柔和道:“好,我听你的。你是我的,没有谁能抢走你,明夜我还会再来!”
轻声吼完这句话,罴面对台下数万黑熊巨吼,向挑战者发出恐吓,这才跳下角斗台。众熊自发让出一条道路,让罴走向斯瓦匹剌家的顶层石阶。
力敌百熊,今夜以后,罴便是战熊族公认的勇士,获得战熊们的尊敬。他的传说,将在整个战熊族流传,让小辈战熊们敬仰。
屈臣家的家主缓缓起身,先是朝王略微弯腰,表示臣服,才直身将神识传遍全场,隆隆如闷雷滚荡。
“角斗中止,明夜继续!”
言罢,王族及四大家族率先离场,然后是显贵家族,无数小家族,最后才能轮到没有家族的数万黑熊。
黑熊们没能觉得尽兴,均是满脸失望的渐渐散去,呼延的双眼却爆出了精光。
他的眼里,只看得见角斗台下遗落的成堆碎肉,溪流般的血液,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翘首以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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