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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明智选择 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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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漫长的雨夜过去。顺着第一缕透射的阳光,飞鸟开始在林间歌唱。阿尔一把拉起罗伯斯基,小跑着经过东面大门,又走了十几米来到一处茂密植被下。

“跟上。”巡礼者说着。

逃兵急忙加快脚步,不一会就听见木门转动发出的吱呀声。木门后,是一处已经荒废的小演兵场,几个木偶倒在满是杂草的地上,动物粪便和真菌腐化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逃兵的鼻子用力吹着气。

前面的阿尔又推开一扇木门,浮港新城区的建筑几乎跳跃着映入逃兵眼帘。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罗伯斯基问。

“到处走走,总会有惊喜。”阿尔关好木门,在旁边的地上找了些杂草把木门掩盖好。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好不热闹。在通过非人种族的一条三岔路口,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路边临时搭起一个平台,上面站着一个蓄着胡须、红白外袍的布道者,他一手拿着像是玩偶的道具,眼里满是忿恨和严厉,语气更是毫不留情。

“你们或许会说。

贪婪掠夺的暴风狮鹫家族自称格林诺夫,却又给女性族人冠以格林诺娃姓氏。

这是他们软弱的标志。

三叉戟和金橡树家族血统纯正,却始终没有培养出一个可堪大用的领袖,这么多年来始终徘徊在豪门的边缘。

这是他们无能的铁证。

北境战乱四起,青狼家族根本没有负起守护者的责任和担当,让血海仇人安然回归,如今血色婚礼正是对青狼最好的惩罚。

这是他们自己的苦果。

至于白石城的狂热信徒,还有他们的白教和混淆不清的所谓圣堂信仰,以及光环加身、虚伪畸形的王子,这群病态的狂人根本就是火炎的亵渎者。

你们或许会说,他们所有人,才是这个世界正在衰败的根源!”

“不!”那名布道者一声大喝。

吓得人群中的阿尔瞪大了眼睛,似乎为这名布道者的宏大音量而惊讶。一旁的罗伯斯基噗嗤一声,极小声极小声的偷笑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阿尔侧头问道。

“对于这种布道演讲,大多数人持反对、无谓、讽刺的态度。当然,除非对演讲背后的组织或者教会有特别需要。在战场上,那些高呼着神明之名的勇士,往往死的最为惨烈。那些一无是处、胆小如鼠的懦夫,往往能够活的长久。”

“至于你,我笑的原因是···”

“你们,浮港的人民,才是让王朝走向衰败的罪魁祸首!”平台上,布道者再次开始了演讲。

“你们每一个人,背负着两大原罪!

也许你们没有察觉,但正是这种低下的警惕性!

才造就了你们今天充满困扰的局面!

第一,就是你们富裕的经济贸易,让你们忘乎所以。为了难以启齿的欲望和享受,你们居然能够忍受与这些劣血的种族共享这座城市!”布道者指向身后的非人种族区。

“第二,你们居然放纵奥能魔息的研究,放任这片纯粹的土地被玷污。正是这种不纯粹性,才给你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厄运!那头肆虐大码头的水兽,正是你们需要背负的原罪!

然而,你们的苦难没有停止。碎裂头骨家族正式向豪门发起冲击,而主战场正是白矮山脚下。浮港与白矮山之间只隔了一条玛瑙河,浮港根本无法独善其身!战火和水兽,是神明降下的神罚!

现在,你们腰袋里装着满满的金币、带着精美的首饰珠宝,还有的人是成功的企业家、野心家,以为可以用手中的一切换取短暂的和平、更上一层的享受、所谓的荣誉和地位!

不,等到水兽和战火居于城下,连忏悔都是一种奢望。

而熊熊燃烧的净化之火教会,则是你们救赎的唯一机会!

在这个王座无人的年代、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这个血与钢铁的年代,

用火焰净化一切!!!”

布道者最后一句声嘶力竭的呼喊,居然让阿尔一阵没有来由的头晕目眩。黑色的双瞳几乎在一瞬间黯淡,再也没有往时散发的光泽。机灵的罗伯斯基反应过来,赶忙把男孩架在肩膀上,推开拥挤的人群走到一条巷子口,把彻底失去意识的阿尔放下。

阿尔面前是一滩净色的湖泊,他脚下是如镜的水面,透过起伏的水波他看见自己的身影。他想要启动超距视野,结果记忆在体内的【双眸】符文没有丝毫动静。

这不是凯勒博恩提到过的那处场所,在这里根本感应不到任何火炎,抑或巡礼者体内的火种。阿尔慢慢蹲下,深怕下面的湖泊突然失去承载他的效力,掉入这没有不知来源的湖泊之中。他用手指轻触水面,激起一层层白色的涟漪。顺着的涟漪的波动,阿尔在水下的身影被彻底打碎。

水波荡漾,一块碎片渐渐浮出湖面。

那块碎片似乎在散发火苗跳动的光芒,却没有带给阿尔丝毫亲密、温暖的感觉。难道这世间,还有对抗巡礼者的火焰?阿尔心中一紧。

两行猩红的血泪,居然从黑色的瞳孔流下。

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在巡礼者心底泛滥、蔓延,面对这庞大到难以形容的浪潮,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任其将自己彻底吞噬。

鲜红的泪滴落在碎片上,交融挥发。

阿尔的眸子突然睁大,瞳孔深处倒影着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银色十字架!

那名柔美、纤细的身影缚钉于十字架上,那鲜红、夺目的血液为十字架染上痛苦、绝望、凄美到无以复加的色彩!

男孩痛苦地捂住双眼,血泪透过他的指缝流溢出来,滴在净色的湖面上化成一团团红晕。这股铺天盖地的情感浪潮,几乎要撕裂他的精神力,再揉成一团化为齑粉!

忽然,十字架下窜出赤红的火焰!一支流炎纷飞、浓火炼躯的凤凰展翼冲天。它卷起一股螺旋而上的火焰风暴,要彻底吞没如蝼蚁般渺小,却美得惊心动魄的身影!阿尔迈步向前,却看见横亘在自己和血红十字架之间的,竟是万级石阶!无数身披银色华美盔甲的骑士,手持银剑、长矛、大弓,凛冽扑来的杀气在石阶之上卷起巨大的旋涡!

强劲的杀气旋涡融合火焰风暴,凝聚成一道巨大的火焰光柱。这道光柱从石阶之上轰然喷射,把阿尔连同脚下的净色湖泊全部覆盖!

阿尔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每一片血肉、每一块骨骼融化、断裂、蒸发的过程,但奇异的是,他双眸的血泪从始至终不受火焰光柱的影响。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巡礼者向血色十字架伸出手。

透过指缝,光柱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该死的,阿尔,你到底怎么了?”半蹲在男孩身旁的逃兵急着连抽了巡礼者几个耳光,看到阿尔的双瞳逐渐有了神采,愈发确信这种急救方法的有效性。

男孩缓过神,四周望了望确认自己的方位,深吸一口气,“没事,”他随即摆摆手,示意不想和对方讨论自己突然陷入昏迷的事,“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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