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迪驱车慢慢的赶赴医院,在路上的时候正好碰到一辆垃圾车,随手把刚才用过的一次性手机丢到了里面,手机就会随着垃圾车一直到了堆填区,等到了哪里,就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
黄迪看到自己的车距离裴氏医院还有几个路口的时候,猛然加速,装出一副着急赶来的样子。“吱嘎”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巨大的声响,响彻了整个地下停车场。黄迪慌慌张张的打开车门,跑了下来,看着他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要是没有没看到他车里丢弃的那半瓶矿泉水的话,还真以为他是个大孝子呢。陈伯早就在停车场候着了,虽然说他从小一直看着黄妈的成长,但是他知道他现在没有悲伤的权利,他要尽职尽责的把黄妈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他才有权利去体会这份悲伤。
“陈伯,我妈妈到底怎么样了?你刚才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都要急死我了。”黄迪装模作样的说道。
“二少爷,夫人走了。”每次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陈伯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什么!”黄迪为了做戏做全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坐在地上,还好一把抓住了陈伯。带着哭音的对陈伯说道:“陈伯,我妈妈在哪里,我想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她现在在我们家的病房里!二少爷,你先上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大少爷,他也快来了。”陈伯有些哽咽的说道。黄迪勉强站起身,缓慢的走向了电梯,可是他的心中却在暗自发笑,等着你的大少爷吧,你就等他的鬼魂吧!
本来人死了以后是应该送到天平间里的,可是黄泥坚持不肯,说自己的夫人怕冷,不喜欢那么冷的地方,坚持要把她送回在自己家的病房里。黄家在裴家的医院里,有一间自己专用的病房,平时的时候都是空着的,虽然说黄家家里也有家庭医生,有的时候有点小病也就在家里治疗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用到病房呢。再说能住进裴家VIP病房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要是真到了时候没有病房,你也不好让裴家去帮忙弄病房。所以黄泥干脆决定,在医院包下一间病房,以备不时之需。医院里的医生看到是黄家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由着他们去了,毕竟他们是自己家大BOSS的老友,自己得罪不起。裴家和许家也知道了这个事情,正全家赶了过来,正好裴灿灿在医院就让她先打个前站,裴灿灿现在正陪着哭的泣不成声的黄玲站在一旁。
黄泥只是默默坐在自己妻子的床边,就好像一个晚归的丈夫,正在欣赏着自己熟睡的妻子一样。他的双手抚摸过自己妻子的脸庞,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庞,已经不在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么滑嫩,无情的岁月也在她的脸上留下来痕迹。撩动她的青丝,发现其中不知什么时候夹杂了几缕银发。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们都老了,自己曾经年轻时候的梦想,还有那么多没有实现,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要陪她坐着游轮环游世界,现在也不能实现了。自己每天都在推诿说自己很忙,等孩子大大的,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他们的时候,再去陪她环游世界。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们都老了,孩子也都大了,是自己舍不得这诱人的权利,不舍得放手,才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的梦想延误。等他知道的时候,什么都晚了,他可以放手给孩子们了,可是她却走了。黄泥在心中决定等到办完黄妈的葬礼,就会退位让贤把整个集团交给黄迪。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俩个儿子了,老大成熟稳重,老二聪明伶俐,俩个人都是那么的优秀。可是老大太像的他的妈妈了,没有多大的野心,他可以好好的守住这份家业,如果黄家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黄泥一定会决定把整个家业传给老大让一家人衣食无忧。可是黄家这棵树实在是太大了,窥视他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商场就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战场,不进则退。如果交给了老大,那就一场慢性的自杀,总有一天黄家会被人吞并。把一个企业做到这么的大,说没有接触过灰色地带,哪是绝对不可能的。等到黄家这颗大树倒了的时候,以前的自己得罪过的人就会对黄家落井下石。那个时侯的黄家就彻底的没落,甚至家破人亡。如果只是让黄尚做个部门的主管,他是绝对合适的人选,可是他没有做掌舵人的魄力,只有黄迪这种对财富和权利充满渴望的人,才会让黄家这艘大船继续的前行乘风破浪。可是黄迪这个人毕竟还是年轻,还需要磨练,他需要一个磨刀石,黄尚就是这块磨刀石。而且黄泥也为自己的儿子设下了无数的阻碍,因为他相信人只有错过才会知道什么是对的,现在他还可以为自己的二儿子去弥补错误,他的肩膀还能抗住他犯下的错误,如果真的等到自己老了,无力去抗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这也是为什么黄迪的计划每次都失败的原因,因为黄泥一直从中作梗。为的就是让黄迪经历磨难,可以让他反思,在错误中吸取教训从而成长。就连这次,把他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也是黄泥精心的安排。他就是让黄迪知道自己身边人的真面目,他知道在你顺景的时候你不会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锦上添花的事情,人人都会做。但是雪中送炭就十分的难道了,只有在你逆境中对你不离不弃,一直在你身边的人,才是你一生的朋友。黄泥本来还打算让黄迪在逆境中摸爬滚打一段时间,然后再给他几次磨练,再把整个企业交给他。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放手了,自己为孩子为这个家做出的够多的了,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妻子做的实在是太少了。人生无常,自己的时间自己没有办法掌握,自己应该实现对自己爱人的承诺,带她去旅行了。
“灿灿!”黄泥这是到了病房以后,第一次出声。
“伯父,我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裴灿灿搂着黄玲因为哭泣而抖动的肩膀,一边问道。
“我听说国外有个技术,可以把死人的骨灰做成钻石,这事是真的吗?”黄泥抚摸着黄妈的秀发问道。
“是,真的,不过在HG还没有人做这个项目,您要是需要的话,我现在给你去联系这方面的事宜。”这种技术对于一般人也许来说可能费用高昂,可是对裴灿灿这种层次的人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了。而且裴灿灿的几位病人病逝以后,他的家人也选择了这种方法,这方面裴灿灿虽然不能说是驾轻就熟吧,但也不是毫不知情的。
“哦,HG还没人在做,那就引进一套进来吧!她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的东西。”黄泥这句话是对自己身后的贴身秘书说的。
贴身秘书快速的翻查自己手里的电脑,查询着资料,能做到黄泥的贴身秘书也是有一定的实力的,很快他就找到了相关的东西:“老板,我已经和拥有这种技术的公司联系过了,他们说整套的设备,从运送到安装调试,最快一个星期可以完成。”
“三天!”黄泥用不拥质疑语气说道。
“好的,已经谈妥了!估计俩天可以完成,可以赶在夫人入殓之前。剩下的部分,我会亲自跟进的!”贴身秘书用了原来设备三倍的价钱买下了整个设备,并且整个设备不需要拆解,直接空运过来,这部分的费用也是由黄家承担,安装的人工也是由黄家出,只需要他们派过来个有经验的工程人员就行了。
“好,你办的很好,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人事部部门缺个副总管,等这件事完成你就去报道吧!好了,你去忙这件事吧!”黄泥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惑。人事部门是一个公司最重要的部门,人事财务这俩个部门的主管都是老板的心腹。其实黄泥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自己马上就要退了,自己的人也该换换了,这样黄迪上来的阻力也会小些。
“谢谢老板!”贴身秘书躬身离开了病房,直到走出了好远他才敢开心的大笑。
“玲儿,给赵律师打个电话,我准备办完你母亲的葬礼,就把整个集团交给你二哥搭理了,让他来把所有的相关事宜搭理一下。我也准备带着你妈妈去完成他的梦想了。”黄泥对哭泣中的黄玲说道,裴灿灿都和自己这么熟了,也没有必要瞒着她了。何况黄泥也是希望借着她的口把这个信息传给裴许两家。
“交给二哥?不是大哥吗?”黄玲惊异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需要管了,你爸爸还没有伤心到会把这种事情都搞错的地步。其中的因由和你说,你也不会懂的。我想你大哥也不会介意的,他一直都觉得家族给他的责任是他的枷锁,我也是时候让他去飞了,让他去追寻自己的理想了。”黄泥淡淡的说道,黄泥从始至终目光都没有离开过黄妈。
“哦,好的。我现在就去办。”黄玲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借过裴灿灿的电话,她的电话还在和鱼丸一起煮着呢。而且自己两位哥哥到底谁去继承家业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毕竟都是自己的哥哥,至于刚才的一问也只是顺口一说而已。
“灿灿,你也陪玲儿出去吧,我想和你阿姨好好的呆会。”黄泥下了逐客令。
“叔叔,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裴灿灿识趣的离开前对黄泥说道。
“喂!赵叔叔吗?”黄玲走出门口,就给赵律师拨打了电话。赵律师是HG顶级的大状,而且也是许琪琪的师父,和他们三家人的关系都走的很近,也属于他们三家的御用律师了,裴灿灿的手机自然也有他的电话。
“灿灿呀,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正在开车,一会等我到了医院在当面说好吗?”黄妈去世的消息已经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传开了,赵律师也正在开着车往医院奔呢。
“赵叔叔,我是黄玲,我的手机坏了,借的灿灿的电话。”黄玲澄清道。
“哦,是玲儿呀,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楚。”赵律师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接着奇怪的问道:“你这个时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爸爸准备把整个企业交给我二哥搭理,希望你能处理下整个事情的法律事宜。”黄玲把刚才黄泥的话转述了一遍。
“是这个样子的啊,哪我要回的律师楼准备下相关的文件了,可能要晚点在过去了。”赵律师把车子停在了一遍说道。
“那好的,赵律师,哪这些事情就麻烦你了,我会在医院等你的。”黄玲说着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黄迪正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听到黄玲最后一句的电话。也许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常,黄迪早到一分钟,或者刚才电梯里的人下的速度快那么一点,黄迪就能听到黄玲之前的电话了。可是事事就是这么的凑巧。
“二哥,你怎么才来呢,妈都走了,妈都没来得及看你最后一眼,你到底去哪了,你告诉我你到底去哪了呀,打你电话也不通。”黄玲刚才在病房里,为了不让自己的父亲过分的伤心,都一直在克制,这一刻看到自己的哥哥,感情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整个人扑倒黄迪的身里捶打着黄迪的胸膛,大声的哭泣着。
“好了,玲儿,你别哭了。我也知道自己来晚了,让我去看看咱妈好吗?”黄迪双手抵住黄玲的肩膀想让她冷静点。
“好吧,你进去看看咱妈吧!”黄玲泣不成声的说道。
“对了,玲儿我刚才好像听到你给赵律师打电话了?”黄迪这个时候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嗯!”黄玲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可宣泄,早就哭的蹲在了地上,只是点头作为了回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