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明远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有任何进展马上通知我。”
交警敬了个礼,走到一旁等候手术的结果。
直到晚上九点,君书剑才终于脱离了危险,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君子儒也来了,但兄弟俩并没有任何交流,连个眼神接触都没有,君子儒缴了住院费后,就默默地守在了监护室门口。
君明远则直接去找了医生,确认手术很成功,伤势很稳定之后就回了家。
沈月珠还没睡,见他回来忙迎上来问:“怎么样,君书剑死了没有?”
君明远:“......”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死不了,估计还会再活个二三十年。”
沈月珠一哽,“真是祸害遗千年!哼。”说完扭身就上楼睡觉去了。
君明远无声地笑了笑。
他老妈表面上恨毒了那个男人,但心里到底还是存了几分不忍,要不然也不会听说君书剑没事后,神情便松懈了许多。
第二天,君明远再次去了医院,虽然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跟君家断绝来往,但君书剑总归是他亲爹,如今又伤得这么重,他也不能扔下不管。
君书剑已经醒了,警方也来录了口供,他的身体还虚弱得很,没多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白程宇急匆匆地赶来,将君明远叫到了僻静处,递给他一个档案袋,“兄弟,事情不太对劲。”
君明远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翻看。
“尸体解剖病理检验报告书
死者:王大海;
性别:男;
年龄:48周岁;
死亡原因:头部重创;
胃液化验:含有少量麦角酸二乙铣胺;
......”
君明远眸光一沉。
“麦角酸二乙铣胺,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迷|幻剂。”白程宇解释道,“王大海是君家的司机,一年前载着君瑶上学途中出了车祸,车子坠入河道,王大海死亡,君瑶则成了植物人,现在还昏迷不醒。”
君明远眯了眯眼,这件事他当然记得,“你的意思是......”
白程宇点头:“因为事关君家,所以我特别留了个心眼。我发现王大海出事之前开车的状态,跟你爸的状态非常相似,都像是醉酒驾驶,但是检验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爸的尿检结果已经出来了,证实也含有少量迷|幻剂。所以,我怀疑你爸跟王大海一样,都是在开车的时候出现幻觉,然后出了车祸。”
白程宇在刑侦上很有天分,他在这方面有超乎常人的直觉,再加上合理的推敲分析,有很大的可信度。
“我爸没有这方面的癖好。”君书剑虽然自私凉薄,但其实胆子并不大,这些违法的东西他是不敢碰的。
就算碰了,也没傻到马上去开车找死。
白程宇翻了个白眼,“这我还能不知道?我不是怀疑你爸和王大海私下服用这些违/禁/品,而是怀疑有人暗中要害死他们,而这个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君书剑将检验报告塞进档案袋里,递还给白程宇,问道:“你认为谁最可疑?”
白程宇左右瞄了瞄,压低了声音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顾雪宜。”
君明远默然。
跟他想的一样。
能跟君书剑和王大海都有接触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君家,有机会下手让君书剑服下迷幻剂的,除了佣人、厨师和君子儒,就只有顾雪宜。
但事情巧就巧在,顾雪宜刚出狱没几天,君书剑就出了事,所以,不能怪别人疑心重。
白程宇接着说道:“根据口供和调查结果,顾雪宜昨天确实有去过君家,跟你爸单独呆了一段时间,所以,她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动机下手。”
“你想想,你爸还没立遗嘱吧?君子儒和君佑彬都废了,你爸又有这个苗头想将家产都留给你儿子,等于君子儒没什么戏了,君子儒没戏,就等于顾雪宜没戏,但要是你爸出了事,那家产自然是两个儿子对半儿分,这对顾雪宜来说,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很有道理。
君明远赞同地点头,但随即又蹙起了剑眉,“有一点说不通,君瑶是顾雪宜的亲生女儿,顾雪宜为什么想要她死?”
“我怎么知道。”白程宇耸了耸肩,“也许是顾雪宜跟那个司机老王有一腿,给你爸戴了顶绿帽子,被君瑶无意间撞破了,然后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顾雪宜不得已起了杀心。说起来这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顾雪宜那个女人,脑子本来就不太正常。”
君明远瞥了他一眼。
扯淡。
顾雪宜再怎么不安分也不至于在君书剑眼皮底下搞破鞋。
再说,她是有多饥渴才会看上那个秃顶大肚子老男人?
不过有一点很肯定,如果真是顾雪宜动的手,那么必然是君瑶手里握着对她不利的把柄,才让顾雪宜下了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这样一想,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呢。
君明远看着自己的发小,“有证据吗?”
白程宇一僵,讪讪地笑:“现在都还是我的推测,没有证据。”
君明远冷笑,“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爸没死,顾雪宜肯定会再度下手。”
他想了想,道:“这样,你们派个人盯着顾雪宜,一旦她露出马脚,抓贼抓赃,到时候将她彻底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白程宇很是兴奋,“行!交给我。”抓坏蛋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
顾雪宜一晚上都心神不宁,几乎彻夜未眠。
她不敢打电话过去询问,怕引起怀疑,心里像猫抓似的,焦虑,烦躁,急切,还带着些莫名的激动。
到底死了,还是没死呢...
终于挨到了第二日上午,顾雪宜才接到了君子儒的电话,说是君书剑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救治。
顾雪宜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脱口而出:“他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伤得重不重?什么时候死?”
君子儒:“......”
他皱了皱眉,潜意识里再次对这个母亲生出了不满。
“爸没事,死不了。”君子儒硬邦邦地回了一句,然后直接撂了电话。
“喂,喂喂?子儒...子儒!”
顾雪宜也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话的方式不对,急忙回拨了过去,但没人接。
看来子儒是真生气了。
顾雪宜颓然地坐在床边,恨恨地想:白眼狼,她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么?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