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粉脸涨红,第一反应就是甩掉脚上的拖鞋,然后直接给木山月来一脚。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木山月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也绝对不可能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坦然自若。
“呵呵,木教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杨梅冷着脸斜睨着他。
木山月像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甚至还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胎记,没有别的意思。”
杨梅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胎记在那里?”
她上次确实有跟木山月咨询过胎记的问题,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提过胎记的位置。
难道木山月也有透视眼?
想到这里,杨梅忽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
但转念一想,如果木山月有透视眼,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便又不自在地放了下来。
木山月的黑眸闪过亮光,脸上隐有压抑的狂喜,突然起身握住杨梅的双肩,神情激动地问:“真的是在那里?是梅花形状的是不是?”
杨梅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身上的胎记什么样只有君明远清楚,连亲妈余秀珍都没见过,旁人就更不可能知晓了。
木山月却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杨梅用力挣脱木山月的束缚,逃开了几步。秀气的眉毛拧得紧紧的,惊疑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
她本以为只是个老乡见面会,没想到,是个悬疑惊悚片。
木山月却不肯放过她,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追问道:“告诉我,是梅花胎记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杨梅立刻就否认了。
虽然不知道木山月的来历和目的,但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古怪,敏锐的自保系统让她马上选择了最安全的做法。
木山月有些失神。
“不是......”他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抬起头,倏然靠近几步,伸出右手食指就朝杨梅的颈部点了过去。
只要点了她的昏穴,亲眼看一看那块胎记,一切自然就都明了了。
木山月的点穴手法又快又准,在杨梅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的食指已经落到了她的颈上。随后一阵晕眩的感觉传来,杨梅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控制不住地缓缓软了下去。
木山月轻轻地托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扶到了沙发上靠着。
“对不起...”他也不想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可他别无选择。
帝都的冬天很冷,夜晚更冷,但房间里早就开了暖气,因此杨梅并没有穿很多,外套是圆领的针织毛衣,里衬是一件粉色的带扣衬衫。
木山月没有解过女人的衣服,一时间竟无从下手。他正想将那件毛衣先脱下来,房门口就传来了“咔哒”的开门声。
君明远推门走了进来。
四目在空中相遇,君明远的瞳孔猛然一缩。当看到杨梅像个木偶似的靠在沙发上,而木山月手里正握着她的衣角的时候,顿时目呲欲裂,俊脸铁青。
他立刻如猎豹一般冲了过去,提起木山月的领子重重地扔到了地板上。
“木-山-月。”君明远一字一字地吐出他的名字,那冷冽的声波几乎能将木山月撕成碎片。
木山月仰面躺在地上,苦笑出声。
世事总喜欢跟他开玩笑,以前是,现在也是,或许他就是那个不被上天垂怜的人吧......
君明远这会儿没有心思教训他,而是焦急地去查看杨梅的情况。
“小梅!小梅!”他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急切地呼唤着。
杨梅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反应。
怒气几乎冲破了君明远的胸膛,他蓦地转头看着木山月,眼里似乎淬了冰,“你对小梅做了什么?”
木山月叹了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淡淡道:“你放心,她只是昏过去了,几分钟后就能醒。”
他看了一眼君明远,勾起唇角,“要是你不介意,我也可以立刻给她解穴,马上就醒。”
君明远凉凉地冷笑,他绝不会再让这个男人碰小梅一根手指头!
将杨梅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放到床|上,君明远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男人。木山月的衣领扣子崩掉了两颗,头发也有些乱,神情却不见丝毫狼狈。
君明远抬脚踩在他的右手手腕上,冷声道:“木教授,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事情经过好好交代清楚,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拿手术刀了。”
木山月笑了笑。
对于一名医者来说,手就跟生命一样重要;可对于他来说,手也好,生命也好,都是因为梅儿才有存在的价值。
他行医,也不过是为了在漫长的等待中找点乐趣,顺便为两人将来的日子筹点生活费罢了。
“君少,我没什么好交代的,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木山月清俊的脸上没有一点恐惧,他也无法解释半夜来杨梅房里的原因,说杨梅可能是他找了几辈子的心上人?恐怕更会激起君明远的愤怒吧。
君明远踩着木山月手腕的脚稍一用力,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传遍四肢百骸,木山月微微皱了皱眉,却一声不吭。
这时,杨梅嘤咛一声醒了过来,想到晕倒前的那一幕,她的脸色一白,突然蹦了起来。
君明远连忙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安慰道:“别怕小梅,你没事。”
一看到他,杨梅马上心安了不少,她的视线很快便落到了地上的木山月身上。
木山月也正看着她,眼里思绪难辨,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恶意。
杨梅走过去蹲了下来,冷声问:“为什么?”
潜意识里,她并不认为木山月弄晕她是为了轻薄非礼。虽说她长得还算漂亮,但这个世界上漂亮的人多得是,凭木山月的身份人才,完全没必要冒着这种风险做这种事,更何况还是在君明远的地盘上。
又不是疯了。
木山月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杨梅,我只是想知道你那个胎记是什么样的。”
“这个对你很重要吗?我们...是不是认识?”木山月当然认识她,她问的却是,他是不是认识她的前世。
木山月摇了摇头,“不认识。”
当初他赶到的时候,杨梅已经被那两个人渣害死了,所以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