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穿越的确是一件极其耗费精神力的事,所以王见一回到家,便开始补觉,并预设了一个闹钟。
其实,王见一直睡眠很浅,不过,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早已身心俱疲,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王见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便一边播放着CD,一边翻看着相册。
王见依然记得那一天在操场上的奔跑,正是肆意飞扬的青春,也正式打开了四人组的友谊之门。
也正是那一天,王见看到了不一样的林夕,即便是面对“强权”,也敢于为自己发声,活出真实的自我。
不过,当时的王见也很清楚,一向百依百顺的乖乖女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着实不易,所以毫不犹豫地给林夕点了一个赞:“林夕同学,不得不说,你今天表现得还挺勇敢的。”
“王见。”林夕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王见,格外认真地问道:“你真的就这么相信我吗?难道连一丁点的怀疑都没有?”
王见迎上那道盈盈似水的目光,格外坚定地回复道:“我说过要毫无保留地相信你的。我说到做到。”
林夕感动莫名,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被瞬间融化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Hey,新来的,你是不是在哪见过我?”王见一本正经地说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句话,眼见林夕面露狐疑之色,故作神秘地补了一句:“也许,当你哪天记起来的时候,答案就会水落石出。”
其实,王见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林夕,但就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在牵引着他们,让他们再度重逢,虽然,他们彼此都忘了最初的相逢,但是王见坚信,总有一天,他和林夕都会记起来,因为这都是他们不可磨灭的共同记忆!
要是换作以前,林夕肯定会认为王见在胡言乱语,但此刻两人建立了足够的信任,王见又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林夕不得不认真地审视这一番话,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句:“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王见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泄气,眉宇轻轻一扬,郑重其辞地回答着:“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我选择相信!”
林夕虽然仍是将信将疑,但看着王见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隐隐一动,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
王见一听林夕松了口,仿佛充满气的氢气球一般,整个人变得轻轻飘的:“那是必须的——信王哥,不挂科!”
“你自己就是一个挂科王好吗?”林夕没好气地白了王见一眼,稍稍顿了一下,美眸中闪过一丝藏不住的欢愉:“真好,和你呆一块,仿佛永远也不会觉得闷。”
风声轻幽,树影摇曳,昏黄的路灯如同春蚕吐丝般自上而下喷射着光芒,轻轻地映在林夕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上,纤细修长的睫毛俨然沾染上一丝柔光,衬得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更加富有灵气,天真烂漫,美不可言。看着这位犹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可人儿,王见只觉心头好似小鹿乱撞,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
有那么一瞬间,王见真的有这样一种强烈的冲动,勇敢地牵起林夕的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然而,当时满脑子所期望的永远,其实也只是代表那一刻而已,现在回想起来,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说永远的人永远都没有了下文——当初那样纯粹的美好,被后来汹涌而至的时光碾碎,定格在了永远也回不去的那一瞬间。
“告诉你一个秘密。”林夕瞧着王见像个小傻瓜似的盯着自己,心里不自觉地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低声说道:“其实,我爸不准我私自出来,上一次我是偷偷骑着自行车溜出来的。”
“敢情你爸比高西斯还法西斯啊,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
王见这才知道,上次是林夕的第一次“叛逃”,只因受到自己的触动,就打破了她惯有的生活规律。
王见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至少证明林夕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强大,她其实挺在意某些人的看法的,虽然她伪装得很好。
林夕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还想体验一下寄宿生活呢,可我爸不允许。”
王见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一脸惊奇地问道:“你爸管得也忒宽了吧?那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林夕不经意地蹙了一下眉头,反诘道:“那你呢?”
王见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倒是希望我爸也宽一下。”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出校门,不远处走来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用略带不满的语气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晚?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接。”
林夕一见到来人,立刻温顺得像一只小猫咪,连语气都在刹那间进入模式化:“抱歉,爸,临时有点事!”
“下次可不要这么马虎了,临时有什么事要在第一时间回电话。”中年男子倒是相信女儿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意地瞄了王见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我们之前有见过?”
王见哪里敢承认,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林叔叔好!”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王见换了一身行头,一向洞察秋毫的林逸宏都没有辨认出来。
王见逃过一劫,暗自松了口气。这上位者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的一两句话,就让人心神一紧,如临大敌。当然,林逸宏是林夕父亲这一客观事实也是不容忽视的,搞不好就是一家人呢,能不认真对待吗?
林夕倒是习惯了父亲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轻声解释道:“爸,这是我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名叫王见。”
“以后少跟男同学来往。我听杨威提过几回,说你跟班上的一个小混混交往过密,以后要注意分寸,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我女儿的朋友。”林逸宏向来将时间看得很宝贵,一边走一边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
林夕向王见打了个道别的手势,随即跟了上去,鼓足勇气辩驳道:“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有资格选择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您无权干涉。我看您也挺忙的,以后就不要来接送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林逸宏迟疑了数秒,以前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从未提出过任何异议。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北风从南边刮来了?
当然,王见深知三人小团体不会善罢甘休,为了以防万一,第二天私自给林夕的抽屉装了一把锁,但却配了两把钥匙,一把给林夕,另一把自然留给自己做“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