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用了一晚上快速扫完了两本狗血玛丽苏小说, 神色都有些恍惚。
江渡晚饭的时候过来日常关心他哥的失忆情况：“哥，今天怎么样？”
江湛冷冷地道：“我的事也轮得到你过问？”
江渡：“……”
江渡：“哥你怎么了啊？”
江湛回过神，咳嗽一声：“没什么。”
随后板着脸转身去了书房。
江渡有点不放心, 跟着去了书房：“哥, 你没事吧？”
白衍刚才站在扶手楼梯旁边听得清楚, 忍住笑：“没事，你哥就是有点入戏。”
江渡有点茫然：“什么入戏？”
江湛顿足，目光看向了白衍。
白衍挑了挑眉，停顿片刻，才笑眯眯地道：“我有个剧本要拍，琢磨不透角色人设, 请阿湛帮我对戏。”
江湛不动声色松口气。
江渡挠了挠头, 总觉得有点不对。
江湛还没恢复记忆呢，怎么就能给白衍对戏了？
江湛不给他追问的机会，借口看小白义要不要换纸尿裤, 转头去了小白义的婴儿房。
白衍忍着笑跟了过去，看着江湛坐在小白义身边，靠在门框上语带笑意：“感觉怎么样？”
江湛沉默了片刻，如实回答：“有点洗脑。”
他现在满脑子狗血误会、爱恨情仇。
好多剧情都让他觉得异常熟悉，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过。
两相对比之下, 江湛终于分清了“回忆”和“即视感”的区别。
他脑袋里偶然浮现的和白衍的过去，都是从第一视角“看到”的场景；而这些小说剧情的即视感，视角乱七八糟，有些甚至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 连场景都没有。
江湛长舒了一口气。
下次再回想起什么来，就不用因为怀疑和剧情冲突而放掉了。
白衍故意问：“还要继续看吗？”
江湛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了。”
狗血玛丽苏小说害人不浅！
……
晚上白衍去洗澡的时候，江湛认认真真地往上翻着“格子世界”和“一行白鹭”的聊天记录。
上次他就大概扫了一眼, 现在才能仔细研读。
白衍洗完澡出来，看江湛正在回放聊天记录，凑了过来：“怎么样，又想起多少？”
刚洗完澡的白衍身上透着一股清新的水汽，以及永远不散的香草气息。
江湛嗅到这股气息，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得有点快，连忙稳住表情，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内心谴责自己把持不住。
每次闻一闻白衍身上的气味就要发情，岂不是显得他又下流又变态？
江湛不知道过去的自己在白衍心里是什么形象——之前他以为的渣攻形象似乎已经碎成渣渣了——至少现在希望能给白衍留下温和而克制的好印象。
“还在看，没想起多少。”
白衍笑着道：“一起看吧，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
江湛侧眸看着白衍温润的头发、刚刚沐浴出来带点嫣红的肌肤，喉咙滚了滚，点点头：“好。”
越往前翻，越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细节。
白衍数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好像在回顾着他们的爱情之路。
不知道江湛想起来多少，白衍自己倒是有点恍惚。
如今时过境迁，当初的纠结、彷徨、犹豫尽数掩去，白衍才看出江湛那一句句抱怨、倾诉、炫耀中蕴含了多少情意绵绵。
江湛认真地听着白衍说到“格子世界”找他要签名的事情，见白衍忽然停住，有些不解：“怎么了？”
白衍回过神，侧头看着现在神情单纯而茫然的江湛，心中忽然泛起无限柔情。
白衍坐直身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亲你。”
“亲什……”
江湛的话语还没说完，一张柔软的唇轻轻印了上来。
江湛眼眸骤然睁大。
两人四目相对，很快一切言语都失去了意义，只有棉绸摩擦的声音愈演愈烈，像初春种子破土时的“扑簌簌”，将室内染上一融春色。
……
白天白衍要处理两家公司的事务、还有自己明星的通稿，忙得不可开交。
江湛的身体恢复正常、记忆也在慢慢回想起来，白衍就没有天天在家和江湛腻在一起。
江湛也有自己的事情。
星海集团短时间内可以自主运行，但大方向上终究需要江湛来把控。
江渡和方秘书每天都会带回一堆公务文件交给江湛，希望能够唤醒江湛在工作上的记忆。
江渡的积极性比方秘书要高好几倍，几乎是摩拳擦掌：“我哥当初给我布置那么多作业，现在轮到我回敬了哈哈哈！”
方秘书淡定地看了眼作死的江渡。
江湛一开始对这些工作不熟悉，但短短两天内，就已经重新上手，对产品部带来的几个策划方案提出了批改意见，顺便处理了三份合同，还交代了一个资金联合报告。
满心想看江湛愁到头秃的江渡傻了眼：“不是吧哥，你怎么学这么快？”
江湛瞥了他一眼，轻轻捏了捏手腕：“不是学得快，接触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做了。”
江渡咋舌：“这就是天才吗？”
方秘书适时道：“江总这些年每天全身心扑在公司里，大概身体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江渡：“……好吧我知道是我这些年太纨绔了你不用再强调了。”
江湛能够处理公司事务，星海集团总算不至于出大问题。
闲暇的时候江湛就会放一首白衍的歌或者钢琴曲，在电脑和手机里寻找这十年间的各种痕迹。
“格子世界”和“一行白鹭”的聊天记录也差不多回溯到了头。
江湛还真有点好奇他这个马甲和白衍初识的理由。
拉到聊天记录的最上面，一个文件包跃入眼帘。
江湛下载下来打开看了看。
一部分是技术代码，如今已经在白宙公司里应用起来，和后面聊天记录说的一致；
另一部分则是一篇小说。
《霸总逃妻：我偏要逃》。
江湛：“……”
怎么回事？
难道白衍当初带着这本看起来就很狗血玛丽苏的小说来找的他？
江湛有点不敢去想过去他在白衍心里的印象是什么了。
——现在看起来，说不定渣攻的逼格还比恋爱脑戏精强一点……
江湛本想删掉这本小说，但想到是白衍发给他的，又有点不舍得。
犹豫了很久，江湛默默点开了第一章，心里告诉自己：我就看看白衍给他的小说到底什么样。
……
晚上白衍回家时，发现江湛的气质有点微妙的不一样了。
要说哪里不一样，好像又说不大出来。
而且还特别熟悉。
白衍抱着胸看了江湛好一会，才挑挑眉：“阿湛，你又看小说了吧？”
江湛：“……”
他矢口否认，“没有。”
白衍冷不丁问：“《霸总逃妻：我偏要逃》的男主角的初恋肯定是杜家大小姐。”
“怎么可能！”江湛脱口而出，“他认识杜家大小姐之前就已经喜欢女主了！”
白衍高高抬眉。
江湛：“……”
见瞒不过去，江湛只得如实交代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的举动。
白衍有些哭笑不得：“我又没禁止你看，你想看就看，别搞混了现实和虚拟就好。”
那本小说他也看过，抛开题材不说，文笔和节奏确实很好。
江湛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我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还想着小白义的妈妈。”
白衍：“……啊？”
江湛看出白衍脸上的吃惊，动了动嘴唇：“上次我没好意思说……其实我最纠结的还是我一边和其他人生了孩子，一边和你在一起。”
白衍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道：“管家不是跟你说过，小义是我生的吗？”
江湛顿时露出了不信的表情：“就算我失忆了，你们也不用用这种理由骗我。”
白衍眯了眯眼，随后忽然笑了起来。
他坐在江湛身边，顺手摸进了江湛的衣襟。
江湛呼吸一窒：“白衍……”
“叫我阿衍。”白衍凑近江湛的耳垂，笑声中带着一丝暧昧，“阿湛，你失忆之后，还没自己撸过吧？”
江湛不知道话题怎么跳跃这么快，耳根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强自镇定：“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管家和你说过吧？你现在已经是个alpha了。”
白衍的手缓缓下探，声音逐渐低沉缱绻，带着说不出的惑人，“我都忘了你失忆回了处男时期，很多事情不记得——但是基本的生理常识你应该没漏吧？你知道alpha在**时和普通人类有什么区别吗？”
江湛被那只作乱的手夺去了全部注意力，喉咙发紧：“什么区别？”
“alpha永久标记时会成结。”白衍吐气在江湛耳垂上，香草气息渐渐缠绕在江湛全身，“就算自己动手，也会有一点反应……阿湛，我带你见识一下。”
……
江湛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白衍慢悠悠地擦干净手，重新坐到了江湛身边：“怎么样？”
江湛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道：“我变成异形了？”
白衍哈哈笑了起来。
江湛冷静了好一会，驱散被**笼罩的大脑，慢慢回过神来，侧目看了白衍一眼。
白衍读懂了江湛的眼神，笑眯眯地道：“要不要我展示一下omega的身体？”
江湛尚未褪去红晕的耳根变得更加嫣红，镇定地道：“不必了。”
他回忆了一下失忆之后看到的一切，思索了好一会，才慎重地确认：“所以，小义是你生的？”
“当然。”
“没有什么白月光？”
白衍笑得非常温和：“据我所知——没有。当然，如果你确实有的话……”
江湛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白衍挑眉。
“我是那个……alpha？外星人？”
“确切地说是外世界人。”白衍想了想，“当然我也不清楚我们的世界和这边的世界是不是在同一个宇宙。”
江湛再次沉默了下来。
所以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的脑补？
江湛恍惚中觉得这个画面有点似曾相识。
好像也是他和白衍坐在一起，也是白衍向他说了什么，也是这种震惊的同时带着羞耻的心情……
江湛抬起头，抿了抿唇，低声道：“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白衍侧目看着他，笑了起来：“我已经习惯了。”
白衍眨眨眼，“而且这次表现还不错，还知道主动汇报。”
江湛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没等江湛想出什么，白衍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阿湛，还有一件事。”
江湛稳了稳心神：“还有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他误会的？
“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是会互相影响的。”白衍靠在江湛的身上，声音逐渐带上了一丝缱绻暧昧，丝丝缕缕的香草气息缠绕过来，“我想要了。”
江湛下意识楼主了白衍，动了动喉咙，忽然将白衍打横抱起来走向床。
白衍依在江湛怀里，等江湛把他丢上床的时候顺势把他拉了下来。
……
“阿湛。”
白衍忽然低声唤了一句。
“嗯。”
江湛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在幽暗的房间里带着一丝别样的性感。
白衍轻轻昂了一下脖子，感受着江湛不停蹭着他的脖颈：“你在干什么？”
江湛动作一顿，以为白衍不喜欢：“抱歉，你不舒服？”
“不是。”白衍侧头，伸手摸了摸江湛的头发，语带笑意，“你为什么一直亲我后颈？”
江湛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就是本能地很想亲吻白衍后颈上那颗嫣红的痣。
白衍之前跟江湛科普过alpha和omega之间的标记问题，现在再次解释了一遍：“我后颈的痣就是我的omega腺体，alpha面对omega会本能地想要标记他。”
江湛下意识跟着白衍的言语引导，慢慢凑近白衍的腺体，微微启唇，牙齿贴在白衍的腺体上。
他蓦然一惊，快速挪开了嘴。
白衍转头：“怎么停了？”
江湛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标记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白衍语气带上了一丝笑意：“这种临时标记主要可以缓解我的发情期，让我不会对其他人的信息素产生反应，也能帮助我稳定情绪。时间久了，临时标记会慢慢消掉。”
江湛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白衍转过身，眸色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熠熠生辉：“阿湛，你是不是很想标记我，又不太敢下嘴？”
江湛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白衍声音柔和了许多，“你失忆之前，也许我对你抱怨过很多对alpha的占有欲的不满，让你产生心理阴影了。”
江湛想不起来，刚想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就听到白衍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阿湛，你是我的爱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把omega锁在家里、只把omega当作工具的alpha，是不是？”
江湛脱口而出：“当然。”
白衍从江湛失忆之前就已经看出来了，心中有些酸涩又有些甜蜜，低声道：“那么，来标记我吧。”
他转过身，将白皙的脖颈露在江湛面前。
白瓷般的脖颈上一点嫣红痣，如同宣纸上落下的一枚梅瓣。
江湛动了动喉咙，慢慢凑上去，轻轻亲吻了一下那颗痣。
白衍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江湛用唇瓣描摹着那颗痣的形状，轻轻启齿，模糊呢喃了一句：“不会后悔吗？”
白衍感觉后颈有些酥酥麻麻，轻轻歪了歪头，笑了起来：“不会。”
江湛虔诚而温柔地咬了下去。
虽然他是大龄分化的alpha，还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本能已经告诉他应该如何做。
独属于江湛的信息素融入了白衍后颈的腺体，随后与白衍的信息素互相交融。
香草气息与木质柠香愈来愈烈，纠缠融汇。春雨撒播在竹林，笋尖带着清新的气息从泥土中钻出来。
白衍全身轻轻一震。
这是他第一次被标记。
他闭上眼眸缓缓感受了片刻，才抬眸笑了起来。
江湛抱紧了白衍，感受着体内信息素的翻涌。
很奇妙，他们之间仿佛有了心灵感应，两具身体之间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江湛眼眸中的情绪翻滚，最后慢慢归于平静。
他低声开口：“阿衍。”
“嗯？”
白衍懒洋洋地回应了一句，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侧眸看了过去，有些惊喜：“你想起来了？”
自从失忆之后，江湛一直叫他“白衍”的。
江湛抬眸，眼神温柔：“想起来了。”
很奇妙，当他们的信息素融汇在一起时，江湛好像从白衍的信息素中读到了白衍的内心。
读到了他们之间热烈如火、又平淡似水的爱情。
那些感觉唤醒了沉寂在他脑海中的回忆，让他渐渐想起了和白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抱歉。”江湛抱紧了白衍，低声道，“让你受委屈了。”
白衍怔怔地看着江湛熟悉的眼眸，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隐隐有些闪光：“该是我道歉才对。”
如果不是他和孟洲之间的纠葛，江湛也不会被他拖下水。
江湛凑过去，轻轻亲吻了一下白衍。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慢慢品味着初次标记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江湛才低声道：“阿衍，我变成alpha了。”
白衍知道江湛的意思，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江湛的脸：“不是挺好么？”
江湛一怔。
白衍低声道：“至少我不用担心你精尽人亡了。”
江湛：“……”
他跳过这个话题，搂紧了白衍，认真地承诺，“我将会永远爱你。”
白衍轻轻吻了他一下：“我也是。”
两个人拥吻了一会，情意渐浓。
江湛刚准备下床去拿套，忽然被白衍拉住。
“阿衍？”
白衍望着他，深灰色的眼眸里跳动着火焰：“不想试试永久标记吗？”
江湛怔住，喉咙忍不住滚了滚。
白衍笑了起来：“怎么，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江湛重新俯身，眼眸落在白衍身上，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愿意。”
“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白衍伸手轻轻揉了下江湛的脸，低声笑道，“只要我觉得可以，我就愿意。”
江湛知道他的白衍永远是那么自信，微微敛眸，随后睁开：“永久标记之后，你就彻底属于我了。”
白衍轻轻挑眉。
江湛顿了顿，说出了下一句话，“对我来说也一样——我也将永远属于你。”
白衍唇角勾起：“当然。”
“然后……”江湛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永久标记，该怎么做？”
……
江湛恢复记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江渡这些日子被方秘书压着处理星海集团的事务叫苦连天，听说江湛恢复记忆，连忙以帮江湛庆祝为由给自己放了三天假，随后把公司事务全都丢给了江湛。
江湛记在心里，也没有推辞。
他这阵子在家“养病”，外面不知道传了多少风言风语；虽然失忆之后的他没有耽搁苦心准备的婚礼，但之后竟然忘记继续给白衍造势、打压污蔑白衍的言论，实在是太不应该！
江湛回到岗位，立马雷厉风行地丢出几道命令。
各大平台上对于白衍和江湛的婚姻、小白义的讨论编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家同时对外宣布，小白义是目前江家唯一且合法的继承人，没有任何漏洞可以钻。
暗搓搓想看这场狗血豪门大戏的吃瓜群众们注定要失望了。
同时星海集团也和ve展开了一系列合作，保持高端市场的同时，尝试打开更庞大也更具有潜力的下沉市场。
令外人奇怪的是，明明最适合合作的白宙科技，却没有和星海有任何方面的接触。
江湛心里清楚白衍最想要的是什么。
星海的合作伙伴已经很多，更需要一个互相竞争、不断鞭策的好劲敌。
同时这几个月趁着江湛修养、江渡上位暗搓搓搞事的股东、合作伙伴、敌对公司，江湛也挨个抽了回去。
有几枚远超现代科技的智脑、又有白衍指导，星海集团的市场进一步扩大，江湛巧妙用了几个资金链的小技巧，就让前阵子趁火打劫的公司亏到本金都没剩下。
权当给他跟白衍的贺礼了。
所有人都消停了。
看到江湛低调了几个月一举重创敌对公司，所有人都以为江湛前两个月是故意推江渡出来示弱，暗骂一句老狐狸，老老实实地缩了起来。
江湛手上的工作轻松了下来。
他把江渡打发去了公司，找到了白衍：“要一起去度蜜月吗？”
白衍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随性地吹着口琴：“怎么突然想度蜜月？”
“本来计划在婚礼之后的，但是我失忆之后没有想起来。”江湛想起自己失忆之后做的那些蠢事，脸色微微臭了一点，“只好现在补上。”
白衍心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日程安排：“倒是可以空出一个月来。”
江湛特意配合白衍的闲暇时间提出的蜜月旅行，见白衍答应，顺势掏出了三份计划：“你喜欢哪一份？”
白衍扬了扬眉，接过来挨个看了一遍，最后挑中了一个：“这份吧。”
江湛刚露出笑容，就听到白衍补充道，“顺便可以带小义去一趟ve。”
江湛：“……要带小义去吗？”
白衍轻轻扬眉：“怎么，不想带他？”
“没有。”江湛停顿了一下，才叹口气，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他们之间的永久标记完成之后，彼此感情联系更加亲密，江湛也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渴望着和白衍在一起。
白衍微微眯了一下眼，重新审视了一下那几份计划，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测：“你该不会……又想办一次婚礼吧。”
江湛沉默了。
白衍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为什么？”
江湛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道：“因为上次婚礼是失忆的我参加的。”
白衍：“……那不都是你吗？”
江湛慢慢板起脸。
白衍有些哭笑不得。
江湛这是要玩我醋我自己？
看白衍已经猜到了，江湛就没再隐瞒，连忙道：“不会搞得很麻烦——我就是想认认真真、清醒理智地和你互相许诺、交换戒指。”
白衍表情柔和了一些：“不许太麻烦。”
江湛看白衍似乎有所松动，连忙道：“好，我只是想带你正式见一下我妈。”
白衍想起葬在西山陵园的江湛妈妈，神色变得更加温柔：“好。”
……
度蜜月之前，江湛和白衍来到了西山陵园。
老管家推着婴儿车跟在一旁。
江湛蹲在墓碑前，脸色温柔：“妈，我带白衍来看你了。”
白衍也跟着蹲下来，凝视着墓碑上温婉的女子照片。
“白衍就是上次我说的……我喜欢的人。”江湛侧目看了白衍一眼，伸手握住了白衍的手。
白衍回以笑容。
“我们现在在一起了。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江湛在墓碑之前难得的啰嗦，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他和白衍之间的故事。
白衍心里有些酸，又有些甜。
好像只有在妈妈的墓碑前，江湛才能回到儿时无所顾忌的倾诉。
白衍掏出口琴，慢悠悠地吹了起来。
上一次也是在这里，他为江湛和江湛的妈妈吹奏了一曲关于母爱的乐曲。
同样是这里，同样是他们，这次吹奏的却是一段关于爱情的旋律。
悠扬的口琴声缠绕着他们之间相识、相知、相爱的过往，缠绕着他们香草与橙子甜香的未来，带动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与夕阳融金，播撒在大地。
白衍仰头看着天边瑰红与橘黄交染的晚霞，心中忽然涌起一抹难言的颤栗，像一池温泉沁透玉石，温暖而剔透。
这是他现在与未来的幸福。
从此以后，他们携手一生，日日能见夕阳、星空、朝霞与雨露，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揽入怀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