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晨晨同陈以深吃过晚饭后,陈以深的车子径直朝着他的别墅驶去。
我没有出声制止,我在害怕,害怕我的拒绝会引来他的反感,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忍不住心里一个激灵,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变的这样小心翼翼了。
客厅里,晨晨窝在陈以深的怀里,“叔叔,我可以跟你睡觉吗?”
“走,我们睡觉去喽。”陈以深抱着晨晨径直朝着主卧室走去。
我跟随他们身后也走进了主卧室。
大床上,晨晨兴奋的躺在陈以深身边,揽着陈以深的脖子,“叔叔,我要听故事。”
“你想听什么故事?”陈以深顿了一下笑道。
我暗笑,晨晨真会给陈以深出难题,他哪里会讲故事。
“好了,晨晨快睡觉。”我娇嗔着。
晨晨却站了起来,欢快地在床上蹦蹦跳跳,“我要听叔叔讲故事,我要听叔叔讲故事。”
“快去睡觉,一会床都被你蹦蹋了。”我佯怒。
“来,叔叔给你讲故事,讲了故事睡觉,好不好?”陈以深一把搂过晨晨,笑道。
“叔叔,你给我讲个什么故事?”晨晨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开心地问着。
“嗯。”陈以深沉思一下,“讲个乌鸦喝水的故事吧。”
“叔叔,你好老土。”晨晨一脸嫌弃的神色。
“噗哧”一声,我和陈以深哈哈大笑。
“好了,叔叔不会讲故事,赶快睡觉吧。”坐在床边的我赶紧打着圆场。
“乌鸦喝水就乌鸦喝水吧。”晨晨一副非常勉强的口气。
陈以深舒朗的笑声在房间响起。
看着这两个人的笑脸,所有的阴霾都被冲散,只余一室温情,一腔温柔充斥着我的整个身体。
陈以深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开口,“从前,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有一只乌鸦,它口渴了……”
好不容易哄睡了晨晨,陈以深起身,去了副卧室。
看着晨晨熟睡的脸,我关掉灯,轻轻关好房间门,走进了陈以深的卧室。
陈以深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回答,躺到陈以深身边,环上他的腰,头埋在他的颈窝,陈以深一条腿搭在我的身上,把我揉进他的怀里,低笑,“你怎么了?”
我没有言语,头在他颈窝蹭了蹭,换来陈以深更沙哑的低笑声,“你到底怎么了?”
我湿润的舌尖轻轻触碰着他的脖颈,“你知道。”我的声音细若蚊蝇。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陈以深浅笑出声,顺势低头吻上我的脸颊。
我轻哼一声,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况且,他明明知道,干嘛非要我说出来,我矫情着,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陈以深从后面吻上我的脖颈,滑倒我的耳朵,轻轻吹气,“雅文,告诉我,你想干嘛。”
我咬唇,不语。
陈以深手指在我体内肆意。
我忍不住转过身,头在他的胸膛紧紧蹭着,口中轻哼着美妙的歌曲。
“快点,告诉我。”
“我,我,我要。”
“要什么?”
“要----”
“都湿成这样了,快说,说出来我就给你。”
“要,给我,给我。”
……
这是第一次,有晨晨在隔壁睡着的情况下,我和他做,而且还是我主动。
我潜意识里在用这样的方式,修补着我和他之间看不见的裂痕。
事后,陈以深轻抚着我的脸颊,“今天怎么这么乖?”
“哪有?”我咕哝着。
“我又不会笑话你。”陈以深低笑。
“本来就没有。”我垂眸。
“没有你跑到我床上来干嘛?嗯?”
“我,我就是抱抱你。”
……
第二天,陈以深出差了。
从他离开公司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和他一起飞走了。
心底的恐惧又无声无息地漫上心头。
晚上,陈以深在应酬,在我忍不住给他打第二通电话的时候,“雅文。”他的声音很淡,透着隐约的无奈。
我在心里叹口气,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顿了一下,脑子里飞快地思忖了一下措辞,“我就是想说,你不要喝多了,会伤身体的。”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啊。”陈以深还没有说话,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清晰地刺进我的耳膜。
“你到底在干嘛?”我疯狂地对着电话怒吼。
“我不认识她,她可能认错人了吧。”陈以深顿了一下,说道。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娇滴滴的女声又清脆地响起,随即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
“陈以深,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对着电话吼了一通,也没有按下挂机键,就愤怒地把手机甩在了沙发上。
我倒在沙发上,紧紧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是想要相信他的,明明是想好好和他在一起的,一次次,一件件事情,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他了。
小然是巧合,香水味是巧合,温泉酒店的小姑娘是认错了人,今夜电话里的女人也是认错了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认错了人。
所有的事情在我的脑子里盘旋,仿若一道道咒语在我的脑畔碰撞,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直到凌晨一点,我的手机都没有再响起。
他到底在做什么?
在我生气后,他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如今,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吧。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任眼泪一滴滴地滴落在屏幕上,溅起浅浅的水花,我仿佛听到了泪滴碎裂的声音。
半夜沉寂的客厅里,死水般的静,空气都凝固了,我的心脾拧在了一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袭遍我的全身。
素淡的月光散落进来,一室朦胧,笼罩着我破碎的心,更加的灰暗。
直到天微微泛白时,我才迷迷糊糊睡去。
醒来时,看着镜子我浓重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干燥的皮肤,我不禁吓了一跳,这还是我吗?我已经成了这副样子,难怪陈以深会一次次带着香水味回来,难怪一次次不同的女人都认错了人。
小然,小姑娘,香水味,昨晚的女声,一齐在我的脑子里碰撞,我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我想把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好好想一想,却找不出头,理不出尾,我浑浊的大脑似一团浆糊,越搅越糟,越搅越乱。
到了公司,无心工作的我一整天都神思恍惚。
每一次手机铃声响起,我都期待是陈以深,可是一整天,他的号码都没有出现在我的手机上。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我想给他打电话,好几次看着“陈以深”三个字,我却没有勇气按下拨号键。
我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不是应该他跟我联系,不是应该他主动承认错误的吗?
可是,为什么他不给我打电话,他早就对我不耐烦了吗,他不要我了吗?
我想到了我们的婚戒“牵手”,我和他还有机会牵手走我们的一生一世吗?
一整天,任烦躁的思绪把我淹没。
晚上,陪方立辉应酬的时候,我从卫生间出来,正在盥洗池洗手,我愣愣地看着镜子发呆,突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刺痛着我的眼睛。
这不是那日温泉酒店的小姑娘又是谁,我呆呆地凝视着他精致的脸,年轻又漂亮,再看看自己厚厚的粉底都遮盖不住的黑眼圈,她比我不知道美丽多少倍。
镜子里,我和小姑娘的眼神交汇,她直直地看着我,唇际笑意更浓,漆黑的瞳仁闪闪发亮,灼动着星辰般的光芒。
小姑娘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向我靠近,熟悉的香水味道刺入我的鼻尖,我脸色骤变,镜子里,小姑娘的眼睛里闪烁着鄙夷的光芒,看着我笑了两下,又转身离开。
我倏然转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巧合?偶然?无论如何这样的理由都再也解释不通,这分明就是挑衅,*裸的挑衅。
我再也无法强装镇定,我慌乱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陈以深的号码,电话接通,我直接吼道,“陈以深,你到底背着我干了多少好事?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
电话那端的嘈杂声和陈以深的沉默更加刺激了我,我撕心裂肺地怒吼,“你为什么不敢说话?”
话音落,我全身哆嗦,手指颤抖地按下了挂机键。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又缓缓滑落到地上,任苦涩的泪水流进我的嘴里,渗入我的胃里,淌进我的心里。
方立辉看到我的时候,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雅文,你怎么了?”
我再也抑制不住哭出声,“他不要我了,陈以深他不要我了,他有了别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这不可能!”我的话让方立辉的脸更加疑惑。
“立辉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你到大厅等我吧,我进去打个招呼。”
坐上方立辉的车,方立辉关心地问道,“雅文,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时不该从何说起,我烦乱的思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个劲地哭道,“他总是带着香水味回来,他还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不会的。”方立辉说的笃定,“陈以深不会这样的,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不是误会,不是误会。”我一句句地重复着,感觉自己好累,那么真切的香水味,那么真切的眼神,那么真切的感觉,明明就是真实的,可是却没有人相信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