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的电话,似和煦的春风拂过,柔和了我的心田。
陈以深扶着我半坐起身,把水杯递到我面前,“我知道以后怎么对付你了?”
“你要怎么对付我?”我挑眉。
“晨晨啊,我把晨晨收服了,你这当妈的还往哪里跑?”
“还说呢,不知道你对她施了什么魔法,每次她看见你都很开心。”
……
第二天醒来,已经太阳高照。
耳边传来一阵喧闹声,空荡荡的病房只有我一个人。
我正在疑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兰兰一脸怒色走了进来,“怎么了?”我问道。
“刘胖子和李建军的老婆都带着孩子来了,哭哭啼啼的,又是女人可怜,又是孩子可怜的,你自己带着孩子不可怜啊,那两个死东西欺负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将来他们的老婆孩子也有这一天。”兰兰咬牙切齿。
“所以你们就堵在了门口,不让他们进来是吗?”
“以后你这里安全了。”兰兰挑眉,“老陈从专业的保安公司调来几个保安,在你出院以前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人就在路上。要不我也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来你这里躲几天。”
我被兰兰逗乐了,“你哪来那么多仇,那么多冤?”
“怎么没有?”兰兰睨我一眼,“我把方立辉和他前女友绑一起,给他们胖揍一顿,然后躲这里来。”
“那你就是自投罗网。”我笑出声。
“唉。”兰兰叹口气,摔倒在沙发上,“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好的命呢?”
我摇头,但笑不语。
爱情面前,谁又会真的来去自如,挥手再见,潇洒转身。即便能看得见转身后华丽的背影,又有谁能看到那一双眼眸的失落和暗淡。
精明如兰兰,也如此纠结。
思绪神游间,陈以深推门进来了,看着横在沙发上一脸沉郁的兰兰,“你怎么了?”
“她头疼。”我笑道。
“正好,这里就是医院,赶紧去看。”陈以深朗声道。
“她是心病。”我浅笑。
“哦……”陈以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笑道,“她这是没病找病。”
我笑出了声。
兰兰瞪着陈以深,“你和雅文再出现了问题,休想让我帮你。”
陈以深摇头,淡笑不语。
不多时,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陈总。”
“孙总。”
两个男人握手寒暄,随即步入正题。
12个保安,四个一组,三班倒,24小时守在病房门口。
孙总走后,兰兰直笑,“你是在保护雅文,还是在软禁雅文?”
“其实哪里用的着保安。”我笑道,“有你俩在,我绝对安全。”
“不行。”陈以深正色道,“我少不了有个什么事情会离开一下,我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到时候你一心软,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我就去撞墙吧。”
我摇头,不语,也知道陈以深决定的事情我改变不了。心里暗叹,其实有陈以深和兰兰这两尊神在,我就是想心软都没有机会。
当然,我也不可能心软,那屈辱的夜晚,是我一生的痛。那夜,谁对我有一点心软。
“那我现在安全了。你们该上班的都去上班吧,别都在这里陪我消耗时间浪费生命了。”我笑道。
“我留在这里,兰兰去上班吧。”陈以深说。
“我不去,我陪你解闷吧,要不然你无聊了,又该胡思乱想了。”兰兰乌亮的眼珠灵动一转,对我笑道,“话说,我陪聊是要收费的啊。”
“你怎么不说你陪睡收费呢?”我打趣道。
“可不是吗,亏死我了,就陪睡没收过费,我找方立辉要钱去。”
“除了方立辉,我也睡过你,要不要也找我要钱?”
“我陪女人睡免费。”
……
中午,张林波来了,“张总。”我恭敬道。
“以深。”张林波对陈以深笑道,“嫂子还没承认你的身份吗?”
陈以深朗声道,“她脸皮薄,别逗她了。”
张林波拿着辞职手续给我。
陈以深递给我一根笔,沉声道,“签字。”
我咬唇,挑眉,做着徒劳的反抗,“不辞职行不行?”
“天天跟一帮怨妇在一起工作,有什么意思?”陈以深目光微沉。
“那我去技术部,都是男的。”我眼眸一亮,笑道。
听了我的话,张林波和兰兰“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我看行。”兰兰和张林波异口同声。
看着陈以深眉宇间隐忍的笑意,我又看向张林波,“张总,所有员工都有这待遇吗,辞职还要你大老板亲自送辞职手续?”
“从你进公司第一天起,我就准备着这一天了。”张林波意有所指地笑道。
“我现在病假,我不辞职,病假期间还有工资呢,你也不能开除我。”
“想要工资还不好说,把以深的各种卡全部没收,都是你的。”
陈以深唇边溢着浅笑,声音低沉,“赶紧签字,那么多废话。”
我无奈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隐隐的期待,隐隐的担心。这一次,我心甘情愿的让他主宰了我的生活。这个决定不会错吧。
看着张林波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想到新年时的那条短信,我不动声色拿过手机,调出那个陌生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又悄悄把手机塞到了被子里。
陈以深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的心一凛,那个号码果然是他的。
陈以深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眉心微蹙,又看向我,“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粲然一笑,“猜的。”
陈以深像被发现了秘密般,微微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入夜。
陈以深侧躺在我身边,揽上我的腰身,头搁在我的颈窝,灼热的鼻息喷洒在我颈间。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雨落清泉的恬静。
良久,沉寂的房间响起陈以深低哑的嗓音,“那个时候,我很想你,经常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又不敢见你,除夕那晚,我想你想的头痛欲裂,实在没办法,就用另一个号码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我想让你知道我在想你,但是又害怕你知道是我。你回信息问我是谁,我很想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我又不想让你痛苦,只能自己忍痛发短信说我发错了。”
听着陈以深低哑的声音,似一池溪水,流进我的心里,温热着我尘封的心门,“那段时间,我经常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也有好几次感觉你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但是当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却看不到你,这样的次数多了,我有期待,也有失落,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也一度以为是错觉。”直到那残暴的夜晚,李建军的话才点醒了我心底沉睡的种子。
“你是不是又买了一辆车?”想到李建军的话,我又问道。
“是,我要是开原来的车,你肯定会知道是我。”陈以深顿了一下,又幽幽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要看到你,就是想亲眼看到你还好好的。但是每次看到你的笑脸,我又开心又失落,你生活的好,我开心。没有我,你也生活的好,我心里又不是滋味。”
一次次的误会,我决绝的打胎分手,两个人的挣扎,如今我又躺在了这张病床上。
思及此,我又想到了小然和杜鹏,他们害的我和陈以深一次次争吵,害的我决绝的打胎,如今,杜鹏再婚了,娇妻腹中也有了他的孩子。小然也安然无恙,照样活的潇洒。
我不禁微叹了口气。
像是感知到我所想,陈以深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她因为吸毒进去了,李建军把她供了出来,是想以此减刑的,她又供出和李建军秘密联系,李建军给她出谋划策,虽然这事在法律上算不得什么,想立功却是不可能了。”
我心底一阵怅然,恩怨情仇或许会随风而逝,那个绝望的夜晚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我只是一个离婚后带着孩子漂泊的女人,只想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工作,有一份工资,养活自己和孩子,却不经意间卷进了这些是非,给我满是褶皱的灵魂添了一道永恒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禁喃喃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陈以深用力吻上我的脸颊,“什么都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吗?
为什么我的心还在痛着。
陈以深总说都是他的错。
当初他为了守护我,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安排在了他的公司。因为刘海民对我的侮辱,李建军离开了。陈以深又报复了刘海民,他们又同小然一起给我们制造误会。在陈以深焦头烂额的时候,对付陈以深不成,又绑架了我。
只是,如果没有陈以深,我会怎么样,会被李建军潜规则,还是会被他卖给哪个男人,就像他当初把我卖给刘海民一样。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算报警,又能挽回什么?
一夜思绪翻飞,辗转难眠。
第二天,睁开朦胧的睡眼,抬眼望去,依然已经太阳高照。
“雅文,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窜进我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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