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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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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诡异的数字, 季闻夏和沈听河对视了一眼,蹲下身,捡起纸片。

“六天以后是什么日子?”

沈听河摇头说:“不清楚。”

小狗“汪汪”的声音响起, 小短腿绕着草坪转,尾巴摇得飞快,在季闻夏起身后, 攀岩似的抱着他的腿蹭了两秒。

季闻夏哎了一声:“宝贝儿你别蹭我。”

他三两下把纸条揉成了团:“有人故意往你这里丢纸条, 应该是想要提醒你什么, 但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不会发现这些纸条?”

“——除非他也没指望你发现, 他只是想有这种仪式感。”

这么诡异的仪式感,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明早去找物业调监控。”沈听河手插进了大衣的兜里说,“现在太晚了。”

既然这纸条从30慢慢推到了6, 那就证明倒计时还没有结束。

季闻夏点头说:“晚上把门窗什么的锁好,都仔细检查一遍。”

确定这片草坪除了二十多张纸条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以后, 季闻夏蹲下身把小泰迪抱了起来, 跟在沈听河身后进了屋。

沈听河惦记他刚才说肚子饿, 随口问:“你要吃什么,鸡蛋面还是我蒸奶黄包给你吃?”

季闻夏轻抬眼皮, 看向沈听河, 唇角弯起道:“碰到这么恐怖的事情,你居然还顾着吃。”

“不是你说想吃点东西,我怕你晚上饿。”沈听河笑说,“我蒸奶黄包吧?”

季闻夏:“行。”

厨房里的人影走来走去,开了冰箱, 伸手从一大袋包装里拿出了三个奶黄包, 放去蒸。

蒸出奶黄包后, 季闻夏吃了两个, 还多出一个,他吃不下了,干脆拿起来,塞进了沈听河的嘴里:“来,宝贝儿,吃掉它。”

沈听河猝不及防被他喂了奶黄包,听见他不着调的一声“宝贝儿”,有些想笑,伸手从他手里接过奶黄包:“我还没洗澡,等下去洗个澡。”

季闻夏“嗯”了一声,就在沈听河转身要去卧室拿衣服的时候,忽然喊住了他:“沈听河。”

沈听河:“嗯?”

季闻夏:“我晚上能不能去你房间睡。”

趁沈听河没说话,季闻夏笑着给他扯出一堆理由:“你看你家现在冒出那些纸条怪吓人的,为了安全起见,预防一切万一,我们俩晚上还是一起睡比较好。”

沈听河知道季闻夏现在就是黏人,少爷脾气一点都没收敛,丰富的理论经验全实践在了他身上。

沈听河:“那你把你的枕头带去我房间,被子就不用抱了,我那里的被子够两个人盖——”

说到这里,他迟疑两秒,想起来季闻夏是个会在睡梦里滚被子的人,改口道:“你还是带上吧。”

季闻夏撑着脑袋,觉得费解:“还是不带吧,两张被子会在我俩之间制造隔阂。”

说着,他用手比出了“隔阂”的宽度。

“……”如果告诉他其实是怕大半夜被子被他卷成寿司,沈听河于心不忍,他对上季闻夏满怀期待的桃花眼,“也行,都一样。”

沈听河作息很规律,一般晚上十二点前就会睡觉。

相比起来,季闻夏就是个夜猫子,能够躺在床上玩飞车游戏,玩上起码一两个小时,然而身为明星,熬夜太伤身,他不得不耐住深夜的寂寞,调整作息,在沈听河上床的时候就随他爬上床。

两人不是头一回一起睡,然而在沈听河家睡的感觉,就不太一样。

季闻夏在沈听河床上占了大半的位,直到沈听河仔细检查门窗锁好后,走了进来,他才收了收腿。

“我还在惦记那些纸条,”季闻夏嗓子有点干,声音轻哑,“那纸条不会是你前男友……不是,就是那个把自己臆想成你男朋友的人放的吧?”

沈听河抬手,手指顺着墙摸过去,很快熄了灯,走到床边道:“不会,不可能是他。”

沈听河说得很笃定,让季闻夏忍不住挑了下眉。

不是他,那会是谁。

季闻夏只觉得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依照沈听河的性格,他没理由会和谁结仇。这样看来,这件事背后的原因就无法推测。

倒计时结束会怎样。

沈听河帮他把被褥捻好,被他猛地扣住手腕。季闻夏借力起身,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抬起脑袋碰了下他的嘴唇,用力撬开,钻进他的唇舌里。

沈听河呼吸一滞。

季闻夏亲完人就跑,捞起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嗓音带笑,道了声晚安。

第二天,两人直奔月山湾物业,说明原因后调出了监控。

监控里,每天都有一个人路过沈听河的别墅前,在大门附近停下,往草坪丢纸条。

季闻夏看见那个人,不可思议地单手撑在监控显示屏前,让物业处的管理人员放大画面。

居然是……殷败?

自从殷败在酒吧和那伙瘾君子被抓后,季闻夏再也没有见到过他,顶多在网上看见他出演xx电影的消息。

尽管殷败这人很奇怪,可说到底已经与他无关,他就没有放太多心思在这人身上。

没想到,原来是殷败走到沈听河的别墅外,扔下了一张张带有数字的纸条。

小泰迪蹭了蹭季闻夏的腿,到处逛。

物业处的人也愣住了。

“这人是我们这儿的业主,上个月刚买了套房,这段时间一直在装修……”

闹出这样的事,物业的人很为难,不明白是不是他们之间有私人恩怨,一时不敢插手。

“这样,我把监控调出来,传到你们手机里吧。”

至于是报警还是怎样,就看沈听河和季闻夏了。

两人迎着冷风回到家,季闻夏把监控视频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皱眉道:“他每次都会挑你不在家的时间过来。”

沈听河要忙的事情很多,广告代言、商业活动都在他行程表里,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不在家的时间多了去了,有时候两三天都不见得会回家,可能图工作方便,直接在外面住酒店。

沈听河说:“在拍《玩家》之前,我不认识他。”

他直接摊牌,尽可能让季闻夏了解情况,知道他和殷败以前没有结仇。

“但他可能认识我。”

季闻夏听见这句话,猛地抬头,忍不住问:“为什么说是‘他可能认识你’?”

沈听河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些事,撞

上季闻夏的目光,眼皮微阖,如实道:“因为他可能是钟郎林他儿子的朋友,他见过我一面,但我没有见到他。”

“你知道的,钟郎林以前拜托我照顾他儿子,”沈听河说,“有一天我开车载他回家,他说他家浴室水龙头坏了,拜托我上去帮他看看,我就上去了,结果刚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摔碎了东西的声音。”

季闻夏听到这里,心情还挺平静,然而当听见下一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静不下来了。

“当时我半只脚都踏进去了,白念远……也就是钟郎林的儿子,姓白是因为跟他母亲姓,他拦住了我,不让我进,说是他朋友这两天不舒服情绪大,怕给我添麻烦。”

“那会儿我就透过门缝看见了屋里那人的背影,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和殷败很相似。”

这么说来,也就只有可能是那一次殷败认识了他。

季闻夏仿佛幻听了似的,足足缓了好一阵子,才动了下手指,听见自己说:“原来那个人就是白念远?”

沈听河:“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季闻夏重复道,“但我听过他的名字,就在我们拍《玩家》那阵子。当时殷败不是天天打电话么,我就碰巧听见他喊了电话那头的人,是白念远。”

空气出现了漫长的沉默。

季闻夏说:“从经常打电话这事上看,他们两个挺亲密的,超越普通朋友的距离,不排除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沈听河深黑的眼眸看着他说:“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白念远早就吸毒过量去世了。”

一句话无端拔起了诡异的气氛,如同针尖戳在神经上,激起细细麻麻的凉意。

白念远几年前就吸毒致死,那殷败在给谁打电话??

“报警,不管怎样先报警,”季闻夏铿锵有力地说,“我怀疑殷败是精神分裂,精神病人不管做出什么都有可能,你这几天绝对不能单独待在一个地方,然后最好再想想六天后到底是什么日子。”

沈听河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快步走进卧室:“我想起一样东西。”

没过多久,季闻夏看见沈听河拿出了一部手机。

季闻夏:“这什么?”

沈听河:“我以前用过的手机,两三年前坏了就一直没去修。”主要是不想修。

沈听河尝试开机,手机屏幕很快就亮了起来,卡还在里面,刚开机就弹出了一堆信息。

季闻夏随口道:“哪里坏了,这不是挺好的。”

他这话刚说出口,手机就黑屏了。

他们连信息都没来得及点开。

季闻夏:“……”

沈听河说:“在白念远吸毒以后,我经常收到很多他发的信息,内容我就不说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他吸毒致死,我开始莫名收到了他手机号发来的毫无意义的短信,比如一个个标点符号,还有找我借钱的。”

当时他对此不太在意,说实话被白念远纠缠了那么久,纵使顾念对钟郎林的恩情,心里也早就厌倦了,听闻白念远的死讯也不过是在一瞬间有感触。

“你知道的,他那些朋友很多是吸毒**的人,品行端正不到哪里去。我当时以为是他手机被他那些狐朋狗友拿去了,就没管。”

现在临时翻出这个手机,是怀疑白念远的手机其实在殷败手里。

季闻夏说:“你觉得那些信息是殷败发的?”

沈听河道:“如果殷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精神分裂,觉得白念远还活着,不排除他以白念远的名义,制造出一切‘让人觉得白念远还活着’的迹象。”

模仿白念远生前的所有行为。

制造出白念远活着的假象。

季闻夏做事毫不犹豫:“那我们今天就把这个手机拿去修。”

沈听河停顿两秒说:“我下午要去拍一个广告,到时候让蒋书帮我拿去修吧。”

季闻夏完全没耐心慢慢等,从沈听河手里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捏住一角:“别麻烦蒋书了,我下午有空,直接去找店修,这事情还是越快弄清楚越好。”

沈听河抓住他的手腕,在他腕骨摩挲了会儿,有一瞬间季闻夏觉得沈听河是要把手机拿回去,然而他没有这么做。

季闻夏垂下眼睛,随口道:“宝贝儿别担心,不就抓个精神病的事。”

沈听河笑了笑,学他喊了声宝贝儿,说了句题外话:“你收着点,好歹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了,别见谁都喊宝贝。”

季闻夏唇角勾起:“那我给你列个清单,你批准一下我能喊谁宝贝?比如于冬李戴方延。”

沈听河听见他这么说,一个字都没说,就盯着他看。

泰迪兴奋地抱住了季闻夏的腿,鼻头蹭在他脚踝上方。

刚想多蹭两下,它就被沈听河拎了起来,放到了另一边,腿横在半路上,不让它靠近季闻夏。

泰迪显然非常不满意,冲沈听河汪了两声:“汪汪!”

沈听河低下头,把目光移向了小泰迪:“你再汪?”

泰迪:“汪汪汪!”

远在十几公里以外的于冬要是知道自己成了季闻夏撒醋的佐料,估计一巴掌都想盖季闻夏脑袋上。

当然,他没这个胆,就算被硬塞狗粮也不能吐出来。

打工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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