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居然真有一组嘉宾能玩出100%的故事匹配度。
直到收工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在提这件事。
方延:“我已经饿了一整天了,这节目胃不好的人不能参加,第一天就那么几颗野菜和馒头,就问谁吃得饱。”
骆咏琦被他勾起了那天的回忆,忍不住吐槽道:“我跟宣怡实在没办法,那天到处挖野菜摘果子吃,后来第三天草房里什么都没了,也亏运气好,我们抓到了一只野鸡,很小只。”
她说着,伸手比划,差不多两个巴掌大的野鸡,压根吃不饱。
要不是节目组良心大发,第二天刷新时间线,让“代号k”富裕了,相当于给他们加餐,他们都撑不过第三天的白天。
季闻夏轻笑了一下:“其实山里有一条溪,你们是不是一直没发现?”
方延:“?”
方延:“别告诉我,你们这三天大鱼大肉过来了。”
似乎不需要等到回答,他们看沈听河和季闻夏现在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就知道了,和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堪称两道风景线。
这两人根本没被录节目饿着,真就大鱼大肉吃过来了!
这时,沈听河说:“是季闻夏,第一天就说要爬到山坡上,找你们草房的位置,锁定大部分线索的范围,然后我就顺便看到了那条溪。”
后来事实证明季闻夏对了一大半,绝大多数线索都是在三处草房连接而成的三角形区域内,包括铁盒里的信、带血的刀以及后来骆咏琦他们找到的报纸。
至于偶然出现在三角形区域外的小溪,其实都在节目组的计划内,那里出现了线索不是意外。
吴山看向方延他们,笑道:“我筹备这个节目,玩的是野外生存和解密,你们把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解密上,反而忽视了野外生存,当然就会错过很多重要信息。”
三天三夜,真正有玩生存线的就是沈听河和季闻夏。
这让他们很轻松地找到了重要线索,如治疗抑郁症的盐酸舍曲林、《康多的一生2》手稿等等。
众人翻来覆去,激动地把这档综艺聊了一晚上,才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郊区。
季闻夏原本是让于冬在这个时候来接的,然而于冬临时打来电话道:“哥,你这车突然出了点毛病,滋啦滋啦响,我怕出问题,送去修车厂了,要不你现在打车回?”
季闻夏听于冬这么说,丝毫不带犹豫地应了声:“行。”
沈听河听见这通电话的内容后,向季闻夏道:“你是要回月山湾吗,回月山湾我就可以载你。”
季闻夏蹭沈听河的车已经蹭成了习惯,闻言唇角一弯,不假思索应了声“好啊”,跟上他的脚步,钻进副驾驶座上。
从郊区回月山湾的路很漫长,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将近十二点,车才开进月山湾的大门。
远处树丛里亮光一闪而过。
季闻夏站在家门口,突然发现,他钥匙还放在他车上,于冬临时说车坏了了便没开过来。
沈听河问:“干嘛不进去?”
季闻夏说:“……我没带钥匙。”
沈听河好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挑眉道:“钥匙你都能忘?”
“不是,”季闻夏摸了摸后颈,发现这事有些难以解释,“主要是当时节目组不让带无关的东西进去,我就习惯性把钥匙放在车里,想着等于冬开车来接的时候,顺便就跟着带来了。”
谁能想到他的车会突然出故障,被于冬送去修车厂。
沈听河看了眼自己的家,心里的话即将脱口而出。
季闻夏无计可施:“我打个电话给于冬吧,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一通电话拨过去,迟迟没有人接。
实在不行,他就住酒店去吧,这附近正好有一家。季闻夏心里这么想着,就听见沈听河拧开了他家大门的声音。
沈听河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来我家住一晚吧,今天录节目也累了,没必要为这件事折腾来折腾去。”
沈听河倒是真心邀请他,反正两人录节目一起住了三晚,彼此没什么合不来的小毛病。
对方忘带钥匙,如今在他家住一晚上也无所谓。
照往常来说,季闻夏应该笑一笑,说一声谢了宝贝或者类似的话,就大大方方地走进他家。
然而这一回,季闻夏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渐渐低垂目光,唇角一勾,认真地提醒他道:“哥,你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沈听河轻抬眼皮,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误会什么?”
季闻夏:“误会你已经对我动心了。”
沈听河停顿在了原地。
他们的关系很难用“普通朋友”这种词去衡量。
拿他们这种关系来说,邀请对方回家住一晚,就随时都可能不是简简单单住一晚。
季闻夏缓缓说:“我还挺怕你觉得我录节目的时候很守规矩,就真把我当成守规矩的人了。”
他对沈听河抱着什么心思,沈听河不可能不知道。
《三天三夜》生活在一起,他们之间都没有发生什么越界的事。那是季闻夏拿捏得住分寸,不会在录节目的时候掺杂太多私人感情。
当时沈听河说“现在人归我”,他回答的一句“行啊,归你”,就是录节目最适当的表现,给观众激动的机会,但又仿佛玩笑般一带而过。
现在,周围没有摄像头。
季闻夏问他:“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就是昨天录节目的时候,你为什么反应很反常,别跟我说没什么,我跟你住了三天,知道你哪个样子是正常的。”
明明没有适当的线索,却坚信“k明知道寄信人是大作家的儿子,出于报恩的心理,依然年复一年寄了钱”。
要是节目组的人在这里,估计会觉得季闻夏疯了,拿虚构故事对标沈听河的人生经历,怎么想都不可能扯得上联系吧。
沈听河保持沉默,可能想说点什么,然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听河,你心里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季闻夏不打算催他,肩背倚在车边,懒洋洋笑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沈听河久久不动,好半晌,才低沉地嗯了一声:“那我说句实话吧,我对你是真有点动心了。”
顷刻间,季闻夏抬起了头,安安静静地看他。
沈听河家里干净整洁,主卧旁的卧室已经收拾好了。
原本是他打算等他爸妈哪天来的时候睡的,不过既然今天季闻夏“无家可归”,那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季闻夏拖着行李箱走进客卧,回头问了句:“你家有吃的吗?”
沈听河说:“没有,我很少吃零食。”
季闻夏道:“那我现在点个烧烤可以不?”
沈听河说:“可以。”
季闻夏又问:“喝酒吗?”
沈听河说:“喝。”
烧烤在配送时间内准时送达。
季闻夏已经洗好了澡,换上了他的睡衣。
他抬手用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湿润的头发,毛巾搭在肩膀上的时候,发梢还沾着细碎的光。
紧接着,他把毛巾挂在了衣架上晾着,转身回到客厅,拆开包装袋,手指轻轻扣在听装啤酒的拉环上,伴随着咔的一声,拉开了。
“哥,”季闻夏笑说,“我可以不拐弯抹角问你件事么?”
沈听河说:“你问。”
季闻夏说:“就是,你记得顾宇吧。”
沈听河说:“嗯,记得。”
季闻夏道:“他吸毒被抓那天,我在场,是他跟我说你有前男友的。”
沈听河听见这句,轻抬眼皮,对上了季闻夏那双充满探究的桃花眼:“所以你那天问我有没有前男友。”
季闻夏丝毫不打算否认:“是。”
沈听河说:“你信我那天的回答吗。”
季闻夏没有正面回答他这句话,而是眼皮微微颤动,半侧过身,在渡过浅浅月光的亮影后,笑了笑道:“你值得我信,我就信。”
周遭仿佛很安静,什么感官都被剥夺了。
光影、声色、纷繁杂乱的所有一切都如同潮水般从身边消退,倒退回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沈听河看了他一眼,仿佛从这漫长的沉默里推开了一扇窗户,敞到最开,让月光照了进来。他压下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慢慢地说:“你可以记一记我的呈堂证供,我值得。”
季闻夏先是一愣,几乎不能相信这是沈听河会说的情话,随后才回过神来,低笑了声,却没有说出半句话。
沈听河:“顾宇提的那个人,他是钟郎林的儿子,早些年他父母离了婚,他随他母亲生活,不受管教不受约束,结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朋友,吸毒、**,什么样的人都有。”
“后来他母亲去世,他就跟着钟郎林生活。钟郎林拍戏很忙,管不了他,直到查出胃癌晚期时,才发觉他儿子早就沾上了毒.品,没过多久,就被抓进了戒毒所。”
季闻夏心想难怪录节目的时候沈听河的反应那么反常。
“钟前辈临死的时候,儿子还被关在戒毒所,他这辈子的遗愿就是希望你替他照顾好他的儿子,是吗。”
沈听河说了声“是”,明白季闻夏想了解更多,顿了顿道:“他跟我表白,表白过很多次,我都拒绝了。”
季闻夏联想到先前听过的那些闲言碎语,很快反应了过来:“但是他吸毒致幻,幻想你是他的男朋友,所以你每一次拒绝,都被他当成了分手?”
沈听河“嗯”了一声:“他身边的朋友都以为我跟他有过这么一段,但事实上没有。”
根本就没有。
他就把话说到了这儿,没打算把一些让人反胃甚至生理性抗拒一段感情关系的事情说出来。
钟郎林希望他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儿子,尽管那是个社会上的渣滓,可骨肉血脉无法割裂,钟郎林临终前心心念念牵挂的还是亲骨肉。
沈听河最初混娱乐圈的时候,没少得到钟郎林的指点帮助,因此无数次忍耐对方的得寸进尺,底线一降再降。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掐断了报恩的念头,拉黑删除所有联系方式,任由对方自生自灭。
季闻夏耐心地听沈听河说过去的事。
就在这时,沈听河的手机响了。
季闻夏看了他一眼。
沈听河说:“是蒋书打来的。”
他按下接通键,把手机贴在耳朵边,就听见蒋书干巴巴说。
“那个,沈哥,有人拍到了你跟闻夏哥同坐一辆车进了月山湾,现在就在热搜上挂着呢,这这这怎么解释啊,要不你们看看……?”
季闻夏喝了口酒。听见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手指轻轻一动,把啤酒罐搁在了桌上。
两人一起打开微博热搜,就看见热度最高的话题。
#沈听河季闻夏深夜同行#
/bk/11/11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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