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闻芮在心里默默答道。
苏氏叹了口气，但除了同情姜氏，她也无能为力了。
不出顾氏所料，第二天姜氏又来了。
还是来送豆腐皮，顺便跟闻芮她们发牢骚的。
此后，每一天姜氏都会来送豆腐皮，送前一天闻二伯和闻羌做好的豆腐皮，不再累积两天送一次了。
姜氏这样，一是闻二伯和闻羌想让她多在外面待会儿，别老在家里，跟闻老太婆和秦氏她们怄气；二来，大房和闻老太婆她们回来了，老屋突然多增加了好几口人，闻老太婆她们也有许多的东西要放，院子不够用了。
姜氏她们没法儿像以前那样可以随心所欲的将豆腐皮摊满了整个院子，就只能每天都来送了。
看着姜氏烦躁的模样，闻芮根据她们俩以前联手，对付大房一家子的经验，也给姜氏出了不少主意。但这些主意也只能是短暂的让姜氏出一口恶气，本质上的问题却是不能解决的。
就像当初，三房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根源是银子，是大房完全是靠着二房和三房在养活一样；现在问题的根源还是这个。
大房他们没法理直气壮的让二房养活了，但他们可以厚着脸皮占二房的便宜啊！二房现在赚了许多银子，在整个村子大家都是知道的，救济一下贫困的哥哥一家，在大房看来，并不是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最快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离开老屋，不跟大房的人住在一起。
这天晚上，闻芮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把姜氏她们的事情拎出来想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这个。
只要姜氏和闻二伯他们愿意离开，不跟大房的人住在一起，一切矛盾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当然，也不排除大房他们可能会继续死皮赖脸的找到二房他们的新住处打秋风。
第二天，姜氏又来了。
闻芮还没有将之前让二房他们搬来县城住的这个主意重新提出来，姜氏自己就率先提及了。
"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我要搬出来住！"姜氏怄火的说道。
她一来，便重重的将装豆腐皮的篮子放在桌子上，动作与以往的轻柔完全不同。
亏得姜氏来的时候都是下午，她们铺子里除了来买油炸豆腐皮，称斤数带走的顾客，店铺里面都没有顾客，不然姜氏这番动静估计要将整个铺子里顾客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苏氏愣了一下："怎么了？"
姜氏脾性是大，但也知道豆腐皮可是大家赚银子的，从来都不会拿豆腐皮撒火，这次...
苏氏想的这一会儿，顾氏已经上前揭开篮子上面搭着的布，看里面了。她看姜氏放篮子的动作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觉得。
"这？"顾氏抬头，纳闷的看着姜氏，"今天的豆腐皮怎么这么少啊？"
顾氏的话吸引了苏氏和闻芮，母女两个齐齐探头看向篮子，以往装满了篮子，冒顶了的豆腐皮，今天连一半都不到。也难怪姜氏会这么大动作。
闻芮不用想也知道问题大概出在哪里了，直接问道："二婶，是不是大伯父和奶奶她们把豆腐皮拿走了？"
弄坏倒不至于，闻老太婆和闻大伯他们再傲气，再看不起粗粮，但也还是珍惜粮食的，闻大伯自己不喜欢吃粗粮，也不会扔了，而是会留给妻子老母亲吃。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他们拿走了。
姜氏牵强的扯开嘴角："你爷爷他们自个儿还剩的口粮虽然不够那么多人吃几顿，但现在起码还有的吃吧？你奶奶也真是心疼大儿子大孙子，现在开始就不吃饭了，嚷嚷着要把米都留给你大伯父和大堂哥吃。她自个儿呢...呵呵。"
"她就跑来找你们要饭吃了？"苏氏叹气接上。
姜氏冷笑默认，"也不知道你奶奶究竟是几顿没吃饭了，就跟饿狼似的。她赶着饭点的时候跑过来吃饭，你也知道你二伯是个孝子，虽然你二伯对你奶奶她们已经寒了心，但亲娘饿着肚子，一口饭总也不能不给吧，咱家现在也不缺那一口饭，给就给了吧。可惜啊，你二伯忘记了，他娘可是个得寸进尺的贪心的人。"
"我知道你奶奶要过来吃饭，所以煮饭的时候就掐着量放的，吃完了饭没有多余的。我以为没有饭菜就算了，没想到...呵呵呵，你奶奶也真是个人才，她知道现在咱们卖的豆腐皮，就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了许多豆腐皮走。"
"你知道你奶奶偷豆腐皮是干什么去的吗？"姜氏问道。
闻芮老实摇头，她跟不上闻老太婆的思维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啊？"
"拿去村子里卖的。"
闻芮、顾氏和苏氏齐刷刷的沉默了："..."
最后是闻芮最先绷不住，笑了出来："就直接那么拿去卖了吗？"
"可不是。"说起这件事，姜氏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她只听说了咱们现在卖豆腐皮，赚了许多银子，所以她也就偷了豆腐皮想去卖了。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闻老太婆这件事也干得太蠢了吧。
豆腐皮的做法她也是知道的，村子里的大家看了也大概知道，压根儿不值什么钱。她凭什么觉得就那种豆腐皮，人家会乐意买啊。
"奶奶把大部分的豆腐皮都偷走了，所以只剩了这么一点儿？"闻芮啼笑皆非，"那后面肯定没有卖出去，那豆腐皮，奶奶她就没有..."
"你还指望她还回来呢？我呸！"姜氏本来缓和了一些的火气立马又涌了上来。
"所以说你奶奶是个心黑的啊，没有卖出去她也不会还回来。她又拿回家，自个儿煮了，他们大房不是正好口粮不够吗？这豆腐皮也是豆子做的，也能垫肚子，就给你大婶娘你爷爷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豆腐皮啊...她也不怕吃不完撑得慌..."
而且，闻二伯和闻羌父子俩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豆腐皮，就这么被闻老太婆糟蹋了，他们还不能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