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得罪的也不是我,而是我未婚妻,若要道歉,也应当是像她道歉,看她是否愿意原谅。"
张公子这会儿在顾秉之面前的表现有多卑躬屈膝,闻芙就有多尴尬窘迫,面上火辣辣的,尤其是在闻芮讥诮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闻芙简直恨不得地上多一条地缝,让她赶紧钻进去。
可张公子明显不懂她的心情,自己要在顾秉之面前低声下气的就算了,还要拖上她一起。
张公子焦急的拉了闻芙一把,让闻芙赶紧向闻芮道歉。就算两姐妹再不和,到底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张公子想着只要闻芙好好跟闻芮道歉,就能和解了。
同时,张公子的心里也有一些怄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闻芙口中各种不堪的堂妹,竟然与顾秉之定了亲事,是顾秉之的未婚妻。如果他早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由着闻芙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啊!"
心情不好,张公子对闻芙说话的口气也就变了。
闻芙难堪的咬了下嘴唇,跟闻芮对上视线,明明闻芮现在没有看热闹的意味,可在闻芙看来,自己也已经成了笑话给闻芮看了。
闻芙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就一个顾秉之的出现,竟然会让张公子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顾秉之,顾秉之...这个名字就像是个魔障,在她心里不断的回响。
闻芮开始的时候还是挺幸灾乐祸的,但后面就没有多少看热闹的愉快心情了,她只是讶异于张公子的改变。前不久还对闻芙千依百顺,浓情蜜意的人,转眼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果然,在男人的心中,事业比女人更加重要吗?
"道歉就不用了。"闻芮在闻芙开口之前说道,她没心情听闻芙的道歉,主要是听了也没有什么用,闻芮更注重的是实际的利益,"我和张少奶奶,两家人早就分家了,如今也不过只是占着一个亲戚的名义罢了,但早就没有怎么往来。以后..."
闻芮不带笑意的翘起嘴角,"我也希望继续这样保持下去。"
"我们走吧。"闻芮说完后,就对顾秉之说道。
"好。"顾秉之微笑点头,看闻芮的眼神十分的柔和温暖。
宅子的主人也跟着顾秉之和闻芮一起走了,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张公子一眼,对着张公子叹了一口气,张家在县城也是小有名望了,他跟张公子的父亲,张员外也算有些交情,看到张公子现在这副模样,也实在替他觉得惋惜,不过主人家也帮不了他太多。
自己作的死,他还能怎么帮。
闻芮和顾秉之离开,走了好一会儿之后,顾秉之突然问道:"其实方才张公子让你堂姐道歉的时候,你可以顺势将铺子的事情说出来,这正好是个让张家人不再继续暗中为难你的好机会。"
顾秉之看了闻芮一眼,眼含笑意:"你的脾气也实在太大了一些。"
其实顾秉之将话题转移到闻芮的身上,就是有这一重意思,可是闻芮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宁可闹得双方都没有台阶下,也要顺着自己的脾气来。
闻芮一下子就停下了脚步,怔了一下。
顾秉之挑眉:"怎么了?"
闻芮呆呆的看着顾秉之:"不是。我忘了。"
顾秉之:"..."
她不是心气儿太高,而是将那件事给忘记了。顾秉之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闻芮哭丧着脸问道:"那我们现在再回去重新找闻芙和那张公子谈,还来得及吗?"
顾秉之真诚的说道:"来不及了。"
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可是她没有珍惜,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失之交臂了。闻芮"啊啊啊"的小声吼了几下,发泄自己的怒火,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脑门。
她怎么净在****犯蠢犯傻呢!
气死自己了!
"好了,好了。"顾秉之连忙制住她打自己脑袋的双手,"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就算你刚才没有提,事后闻芙的相公想起来,以后也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除非张公子是真的破罐子破摔,看着跟顾秉之的关系修复不好了,就索性变得更差一点,否则在知道了闻芮是顾秉之未婚妻的身份之后,张家不可能会再继续由着闻芙来针对闻芮。
"对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李家兄弟呢,不是说要带他们去见那个省城来的首富吗?"
忘掉之前的不开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闻芮就提起了其他的事情,说了起来。
说起这个,顾秉之的笑意便加深了许多,"李家兄弟的确是有本事的,不用我带他们去,他们已经跟那位省城来的首富聊上了,并且还对他们俩兄弟十分欣赏。"
那位首富被称为儒商,虽然他以前家里穷,没有读多少书,但后来有钱有地位了,却是最爱结交读书人,喜欢给年轻人机会,所以这次宴会也多了像顾秉之这种跟从商没有什么关系的读书人。
他现在荣归故里,捐了一大笔银子造福家乡,哪怕是图的个虚名,说明也是对名声有一定追求的,装也要装出个平易近人的样子来,而且李家兄弟也是非常会为人处世的,自然很容易得到首富的青睐。
听到了李家兄弟的好消息,闻芮也放下了心,看来这个人情是妥妥到手了。
顾秉之又说道:"我现在带你去见另一个人。"
"谁啊?"闻芮眨眼,她还以为顾秉之也会带她去见那位首富呢。
"跟首富一起回来的一位先生,学问非常好。"
首富喜欢结交读书人,身边自然也供养了许多落魄、仕途不得已,但本身却非常有才华的读书人。顾秉之说的这位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顾秉之又给闻芮说了那位先生的一些光辉事迹,比如他是二榜进士出身,曾经在御史台,官至御史daifu,只是性情有些耿直,得罪了权贵,才脱了官身,现在是一介白衣,到处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