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有沈九这个豁了嘴在,很快就将闻家大房的事情在同窗里说了去。闻学深的妹妹诶...那个曾经在学堂里风光无二的闻学深口中,让众多未婚单身读书人艳羡不已,甚至还有些想娶回家的闻学深的妹妹啊!
沈九没有说得太过分,毕竟说过了,他反而会被指摘污蔑人家姑娘的清白。他只是表情夸张的赞美顾秉之的魅力大,让眼高于顶的闻学深亲妹妹也芳心暗许,再添油加醋说了一些话,余下的就让大家自个儿浮想联翩了。
闻学深跟李夫子女儿断了姻缘的事情,虽然在学堂里激起了一层小风浪,但由于李夫子在事后并没有对闻学深进行什么评价和指责,顶多就是恢复了正常夫子对学生的态度,学堂里,闻学深还是有几个交情好的同窗在跟他往来。
闻学深便是从这几个同窗口中听到了沈九说的这些事。
闻学深简直要气炸了,怒气冲冲的回家,对着自己不争气的妹妹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她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就算了,竟然喜欢的人还是顾秉之这个处处跟他作对的人。
闻芙被闻学深狠狠打了一巴掌,握着脸颊,眼眶通红的不满喊道:"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我已经十六了,闻苓都已经嫁人了,我还等着。从小爹娘你们就说,让我等大哥学业有成,给我寻一门好亲事...我等啊等,等到了现在,当初本来瞧着合适的都被你们给拒绝了,现在好的人家都已经定亲成亲了,我该怎么办?"
作为姑娘家,自己提起自己的亲事本就不大好,可闻芙实在憋屈了太久了。
以前还能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可闻学深和闻大伯父子双双乡试落榜,着实给了闻芙很大的刺激。
闻大伯和秦氏他们没想到闻芙心里竟然这样想的,秦氏一面理解女儿的心思,一面也恨铁不成钢,觉得闻芙太急躁了,"你急什么?你大哥还有那么多同窗呢,你大哥早早儿的就开始在学堂里散布你的名声,想娶你的多着呢。"
闻学深冷笑说道:"学堂里那么多人,你看中了谁不好,偏偏看中了顾秉之。你这是存心跟我作对!亏得你还是我的亲妹妹!"
闻芙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只问了一句话:"你们学堂今年,包括大哥你在内,除了顾秉之,还有第二个人考中了举人吗?"
闻学深瞬间炸毛,"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你大哥我了?你当学堂是什么呢,不就是举人,多的是!如果不能教出许多的举人,他的名声怎么会这么大。"
闻芙既然对自己的亲事这么着急,肯定都是将许多情况打听好了,才没有那么好糊弄。
她说道:"对啊,是有很多的举人。可是,他们考中举人的时候都多少岁了...最年轻的,也是二十多岁了吧。"
二十多岁是还年轻,可人家也已经成亲了啊。
"那么多青年才俊,就算人家现在还是秀才,以后也能考中举人啊...你就是嫁给秀才又怎么了!"闻学深暴跳如雷的吼道。
"我不!我不要嫁给秀才!"闻芙撕心裂肺的大喊,"外祖父是秀才,考了一辈子的举人也没有考中...爹爹是秀才,考了大半辈子的举人也没考中...大哥你现在..."
闻芙没继续说下去了,就算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也是识趣的,没说出让自己被爹娘大哥奶奶都愤怒的话。
她只伤心的说道:"我赌不起,我不敢赌。看见了外祖父和爹爹,我知道举人不好考,没有那么容易考...万一,万一我也嫁了一个一辈子都考不中举人的秀才怎么办?我这辈子就完了!"
闻芙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外祖母和她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闻芙是真的害怕,自己要重复外祖父和秦氏的老路。所以,她只想嫁给举人。
"顾秉之哪里不好了?"
"他自己是举人不说,家境也好。闻芮和三婶现在在给他娘的生意帮工干活,都能在县城里买下一座屋子了,还有二婶她们,都靠着顾家,现在的日子都好过多了。如果我嫁进了顾家,什么都有了,还能够帮家里...这样难道不好吗?"
"究竟是大哥和顾秉之的一点儿私人恩怨小磨蹭重要,还是让咱们家的日子好过更重要!"
闻芙掷地有声的说道,眼神坚毅,把闻学深和闻大伯都给镇住了。
闻老太婆和闻老头看着闻芙和闻学深兄妹的争执,愣愣的不知道该帮谁。
秦氏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闻芮和苏氏再见到闻老头的时候,闻老头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原本虽然模样老态了些,但还精神抖擞,有股气儿在,现在他佝偻着腰背,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全没了。
也不知道闻老太婆和大房一家人究竟给闻老头说了什么,让他还能厚着老脸再次找上门来。
闻老头低着头说道:"我回去问清楚了,那天顾举人的确没有对芙丫头怎么样,是县城里的那个混混,叫九爷的说话讽刺,气哭了芙丫头。那天她哭着跑出去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的,被许多人瞧见传了出去,这县城也不大,看见的人还有好几个人你大堂哥以前的同窗..."
闻芮拧着眉头,"所以呢?"
"咳,芙丫头毕竟是你大堂姐,姑娘家的名声最为要紧...现在都说你芙堂姐被人欺负了,你芙堂姐天天在家里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所以、所以...也是他们的错,欺负一个姑娘家,现在,我们想着,是不是..."
"是不是想让人娶了芙堂姐。"闻芮冷静的帮忙吧闻老头半天说不出口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闻老头立马松了一口气,"对,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你跟他们熟,能不能帮忙说说话,你大伯父和大堂哥都是读书人,虽然你大堂哥以前沾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习惯,但他现在已经改了。你芙堂姐也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