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毕景家隔着一道墙的邻居家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趴在墙头看着陈乐天和李萱儿离去。等两人走后,孩子对站在院子里的毕景道:“毕老头,那两人是干什么的呀?”
毕景道:“那个姐姐是我徒弟,那个哥哥是那个姐姐的夫君。”
孩子道:“就你还能当人家师父啊?教人家什么?三脚猫功夫吗?”
毕景咧嘴一笑,原地蹦跶几下,活脱脱一个老顽童,道:“我那叫三脚猫?我是武道宗师,宗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孩子嗤笑道:“别唬人了好吧,你要是大宗师怎么前几天还被进家里偷东西的偷儿打了?你要是宗师咱们邻里街坊怎么都不知道呢?我看我爹说的对,你就是个种田的农民。”
“狗日的!”毕景忽然弯腰做出拣石头的样子,那孩子哧溜一声跳下院墙,看不见人只听见声音:“毕老头,老农民,净吹牛皮不知丑...”
毕景拍拍手哈哈笑笑,转身走进屋里。
陈乐天和李萱儿在这条不小的胡同里转了好一会儿,最后陈乐天在一间门环上长满青苔的宅院门口停下脚步。
李萱儿觉得有些奇怪:“乐天哥哥做什么?这家你认识吗?”
陈乐天摇摇头,目光看向距离这里不过二三十步的毕老先生家门口,道:“这间宅子好像许久无人住了,不知卖不卖?我想在这附近买栋宅子给你住。以后你得在这住上一两年呢。住的离师父近点我也更放心。”
李萱儿很意外道:“租一间也可以,买太贵了吧,看起来这里的宅子都很大,肯定不便宜。”
陈乐天道:“要的就是不便宜,贵才有价值,成都这地方没个宅子还算什么有钱人呢,毕竟哥哥我现在是大富商,不能太寒酸。”
李萱儿也就没再多说。在她原本的计划里,找一间不用太大的宅子住下,或者住在师父家,平时还能给师父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她临走的时候爹爹让
她在师父那里勤快点,在家里爹和叔叔都很少要她做事,现在出门了,拜师求学就是这样,会很苦的。
李萱儿当时说没关系的,我什么事都做。
爹爹劝了好多次但都没用,也就不再劝了,但是李金私底下找到陈乐天,把情况跟陈乐天说。陈乐天当时就怕拍着胸脯说,岳父大人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不可能让萱儿去做下人做的那些事。我都会安排好的,你放心。我陈乐天的夫人岂是一般人,就算他的师父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安师柳师?我到时候把萱儿安排的妥妥帖帖,住大宅子,仆从佣人上百是至少的。
然后李金就放心了。连声说好女婿好女婿,咱们父女以后就靠你了。
“别跟我提钱,我这不是刚从曹县令那弄来那么多银子嘛,肯定够买这栋宅子了,就看宅子的主人卖不卖了。”陈乐天跟李萱儿两个人在宅子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正说着话旁边隔壁宅子的门忽然开了,有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头来问陈乐天他们找谁。
陈乐天拱手说,我们看这栋宅子好像很久没人住了,想买下它,不知房主在哪,求买无门呢。
那管家说房主跟我家很熟,这屋子的确想卖好几年了,因为价格问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买家,你们...真的想买吗?
陈乐天说,单从外面看来还不错,要是能进去看看就更好了。银子不是问题,我们不缺钱。
那管家打量一番陈乐天李萱儿,他俩今天穿戴都是特意从成都城最大的蜀锦店里买的,每人身上的衣裳都在五十两朝上。所以管家倒也相信了陈乐天说的话。
管家回去通知家主一声后,拿着钥匙出来开门给陈乐天他们进去看。
里面除了杂草有点多,灰尘不小之外,其他都好。宅子很大,主屋和厢房都大。光是厢房住个上百人都没问题。院子里有山有水,陈乐天对这里很满意,于是便问管家多少银子。
管家伸出三根手指说至少得这个数
。
陈乐天笑笑,说房主在成都吗?管家说在。陈乐天于是让管家约那房主明日来谈。
不容置疑的语气和气度让人到中年的管家不知不觉就答应了。
然后陈乐天和李萱儿就走了。管家半晌才回过神来,挠挠头心想,这人谁啊,搞的像大人物一样。
第二天陈乐天没让李萱儿跟着,而是一个人来了。
房主是个满脸沧桑的人,脸上闪烁着商人的精明,还有岁月的沧桑。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被尘世给毒打的不轻,但那人气势倒还挺足的,一照面也不自我介绍,开口就是一句:“是你要买我这房子吗?”
陈乐天点点头。
那人又道:“三万两,今天就成交,房契地契我都带了。”
陈乐天哈哈一笑,拍拍那人肩膀道:“大哥别急啊,做生意也没有这个做法吧,这笔买卖不小,哪能三言两语就成了,您说是不是?”
那人看看陈乐天拍在自己肩膀的手,道:“昨天邻居家的人跟我说这事,我问他你有没有确定要,他说人家很想要,还说银子不是问题,所以我今天才来的。你不会是拿我寻开心吧?”
陈乐天心想你看你一脸急着用钱的样子,我本来不准备还价的,但是你这么不遮掩我实在是忍不住要杀一杀价啊,这就叫趁你病要你命,不对,你这条命我是不要,应该叫趁你急杀你价,哈哈。面上却皱眉道:“大哥你放心,你看我像不像是跟你闹着玩的,我是真想买你这栋宅子,否则也不会昨日在你家门口流连许久,要不是在门口待的久了,隔壁那位管家也不会发现我。但你也知道,三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再说了,还有很多细节都要谈,你别急,我做东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说着,陈乐天便拉着他,来到巷口一间中档酒楼。丰盛的酒菜上了一桌子,陈乐天给他倒上酒:“老哥,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