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原本客栈那边留两个熟面孔守着。而且,白天李萱儿和封首领尽量大摇大摆的在客栈里出现一次。
此举是为了让客栈掌柜小二之类的以为他们依旧住在这里。更为重要的目的,是让县尊大人有可能的探查人员以为,他们还在这。
而搬去的杀猪匠邢春山的宅子,不大不小,跟左右邻居的建筑风格都是差不多的,当初这一带的宅子都是同一批盖的,盖完就卖了,确实是挣到了一波钱。但后来谁也没料到,经过几十年的时光流转,也不知究竟是为啥,北城这一块渐渐成了有身份的人的聚集地。
所以,挣钱最多的,是前期买下这些宅子的人。
行情看涨后,他们把宅子反卖了,利润至少有五倍以上。
而且更令这里的宅子值钱的是,至今为止,这里的宅子价格一直在涨,好似没个尽头似的。
宅子前后占地有七八亩。
前院后院都很宽敞。
李萱儿在宅子里逛了一圈,满意道:“封首领,我很满意这个宅子,你那朋友挺会买宅子的嘛。”
封山道:“夫人过奖了,我那朋友也是瞎买的,当初他买的时候,我还说过他乱花钱呢。而且他至今还住在屠户坊里,不过也不知为何,他就喜欢住那,千金不换。这处宅子一直空置,我就考虑正好可以用做我们第二个落脚点,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李萱儿道:“该给钱还是要给钱的,不能让你朋友吃亏。”
封山摆手道:“不用,我跟他是老朋友了,他是贪财,可他不会要这钱的。”
李萱儿道:“那就以见面礼的方式,算是我送给他的,就送个五十两黄金吧。”
封山还想拒绝,但李萱儿强硬的表示你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
封山只得老实遵从,心想,五十两黄金这么多,给咱们兄弟花多好,给老邢那财迷真是可惜了。
宅子里被封山提前打扫的干干净净,专门开辟一间阳光最好的屋子给李萱
儿。
李萱儿还另外要了间书房。
这宅子当初在建造的时候,还就正好有建造了一间书房,里面的书架桌椅都是现成的,所以打扫下直接就能用。
李萱儿让封首领把自己那一大箱子的资料搬进书房。一切整理完毕,李萱儿打量一番书房,笑道:“如此一来,我便也是个有自己书房的读书人啦...”
在这里住下后,没几天,封首领报上一个最新消息:十五日之后,都指挥使大人带领兵马进山剿铁头帮,曹县令亲自上阵。
李萱儿听到这个消息,哈哈大笑:“曹县令一介书生,亲自上阵?怎么上阵?”
应胜和于厚在一旁,见师父笑的花枝乱颤,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道:“师父,县尊大人这次好像动真格的呢,我听说他买了口棺材放县衙里,对百姓们承诺,要么剿灭铁头帮,要么死呢!”
李萱儿愣了愣,看看封首领。封首领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县尊大人在定下出兵的时间后,当天便差人去棺材铺买了口薄棺。
当着众百姓和官吏的面,把薄棺放进后堂大堂上。昭示自己剿匪的决心。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连向来能说会道足智多谋的刘大状师一时也皱眉不语。
李萱儿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县尊大人此举,能有什么实际效果呢?或者说,真的有用吗?
“你们觉得....县尊大人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如何?”李萱儿忽然发问。
刘大状师道:“巴中城百姓最敬佩相信的,就是曹县令。”
李萱儿道:“既然如此,县尊大人最怕什么?”
“最怕什么?”刘状师摸摸下巴,与封山对望一眼,道:“最怕百姓们发现他与铁头帮私通这个秘密!”
李萱儿道:“没错!县尊大人做这些,无非就是维系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罢了。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得剿灭铁头帮,这件事做不成,再摆样子也没用。曹县令之前在百姓面前说,不
灭铁头帮自去乌纱帽,现在又说不灭铁头帮绝不回来。这一切行为,如果最后落不到实处,那都是空。”
刘状师道:“没错,事得办成,事若不成,这些只会啪啪打到县令脸上,让他成为笑柄。”
李萱儿点点头,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理是这样,但她依旧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有问题她又想不明白。
刘大状师和封山也觉得哪里不对,但他们也想不明白。
李萱儿宣布散会,众人心中都有着浓重的疑云,但又想不明白。
散会后,应胜和于厚两个商人,互相望望,然后应胜提议去喝酒。
这段日子以来,两人都很辛苦,作为一个商人,他们天生逐利,但是两人又是很会享受的人。
辛苦了这么些天,尽管更硬的仗在后面,但两人真的想好好喝几杯啊。
两人就在客栈一楼,点了些菜,喝了起来。他们本来邀请封山刘状师,但他俩没时间,还要出去忙,至于其他侍卫,平时根本就不能喝酒,因此就只剩他俩了。
两人也不在意,他俩从小到大在一起喝酒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一杯一杯你来我往,好不自在。
应胜道:“老于,说句实话,你觉得咱们师父怎么样?”
于厚摸摸自己的光头,道:“那还用说嘛,女中豪杰,反正我老于从生下来到现在,没见过哪个女子能有咱们师父这份胸襟!”
应胜干掉杯中酒,道:“那是自然,不过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方才大家在一起,说到县尊大人那些小伎俩,我感觉大家都被蒙住了眼睛...你听懂我的意思没?”说到后来,应胜左右看了看。
两人此时都喝了不少,于厚眼神有些飘忽,但对于应胜所言,他倒是听明白了。
身为商人的他们,看问题的角度跟李萱儿封山他们自然是不同的。
这种不同,是几十年完全迥异、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所铸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