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首领退下后,李萱儿继续整理自己收集来的消息。继续把几天来的消息逐条归结,一条一条仔细思考,比对,剔除或是留下,直到东方露出一丝光亮,李萱儿终于整理出两页的结论。
他将封首领凭借人脉关系弄来的资料与自己打听收集归整出来的资料进行比对。八成相同,有些部分甚至比封首领的还要更为详细。
李萱儿嘴角绽放出一个桃花般的笑容,自语道:“乐天哥哥,果然如你所言呢,谢谢你!”
这种满足感是李萱儿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一种豪气,一种自信,一种前所未有不同以往的开心。
推开窗子,李萱儿深吸一口晨曦下的清凉空气,虽然一夜没睡,但却神清气爽浑身都舒坦,比睡个好觉都舒服多了。
自己毫无人脉努力几天,所打听来的消息,不比封首领在江湖叱咤几十年得来的差。
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些只能在家里做做家事的女子呀,好开心哦,要是乐天哥哥在就好了,乐天哥哥肯定会夸我呢。
想着这些,李萱儿笑着落下了泪。
流泪是因为想乐天哥哥了,幸福的想念。
乐天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
想着这些,李萱儿回到桌子旁,提笔给陈乐天写起了信。
写好后,李萱儿把信交给门外护卫寄出去。
吃过早饭,众人来到封首领的房间。
封首领,大胡子应胜,光头于厚三人站着,李萱儿坐着。
李萱儿道:“一会我们就去县衙击鼓鸣冤。”
封首领拱手递上一个东西,道:“东家,状纸在这。”
李萱儿接过来,看了看,颇为满意,道:“讼师可靠吗?”
封首领道:“讼师已在楼下候着了,绝对可靠,是卑职从其他县找的,不会惧怕这里的官府和盗贼,此案结束后,我就安排他去汴京城生活,他求之不得。”
大胡子和光头忽然道:“师父,弟子能做什么?”
李萱儿看看大胡子,又看看光头,忽然推
翻之前自己的准备,开口道:“你俩怕死吗?”
两人对望一眼,立刻跪下来道:“徒弟怕死,但徒弟愿意死得其所。”
“好。”李萱儿点点头,道:“很好,那这击鼓鸣冤的事就交给你们去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你们要在大堂上与县令等人唇枪舌剑,若是县令一个不开心,很可能会砍了你们,或者,先跟你们虚与委蛇,但私底下让铁头帮的人把你们杀了,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你们...”
大胡子应胜和光头于厚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道:“师父,您放心,我们方才本就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正好。我们能跟着师父,是我们的荣幸,师父能给我们这个机会,更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愿意去做这事,无论这事成败与否,成了,那自然不用说,就算是败了,我俩把命丢在这了,我们也会成为百姓口中的英雄,这笔买卖,值!”
李萱儿点点头:“好,再等半个时辰,咱们就出发吧。”
“是!”几人拱手允诺。
半个时辰后,封首领、状师、大胡子应胜、光头于厚,四人当先往县衙行去,李萱儿和几名护卫随在后面。
巴中城县衙的大门跟所有县衙门差不多大,上面挂着县衙匾额,两边挂着清正廉洁为名做主的对联,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在一边摆着个有些破旧的鸣冤鼓。
这个鼓,已有十几年没有响过了。
因为本地人有了官司案子要来县衙,都是直接通报,不敢击鼓。一旦击鼓,这事儿就不能是小事。这太平年代的小城中的小百姓,就算是往这鸣冤鼓前一站,心里也会害怕,能不敲就不敲。
能悄悄地把冤屈给平了,就是知县大老爷为名做主了。
所以当鸣冤鼓再次咚咚咚的响起时,先是震动了整个县衙,然后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被吓到了。
谁在击鼓?
谁在喊冤?
谁这么大胆?
谁这么胡闹?
是谁?
但是升堂还是得升起来了,鸣冤鼓响了,第一时间升堂,这是县
太爷无论如何都不能避的,这是大宋最起码的规矩。
威武喊过,大胡子和光头还有封首领、状师四人走上大堂。
“何人击鼓?”县太爷端坐明镜高悬匾下,看年纪四十出头,白皙红润的脸昭示着优渥的生活,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大胡子和光头还有封首领跪下磕头:“拜见知县大人。”
知县惊堂木一拍,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安康城人,应胜、于厚,在下京城人封山。”三个跪着的人道。
状师则站立拱手道:“在下银月城刘大明。”
这刘大明不仅是状师,也是秀才,大宋律例,秀才见官不需行跪拜礼,这是秀才的特权。
县尊大人点点头道:“你们所为何事,状告何人,状纸递上来。”
说话间,大堂外挤满了老百姓。百姓们已经十几年没有听鸣冤鼓响起了,现在再次听到,都非常好奇的放下手头的事过来看。大堂外起码有七八百人,县衙外宽阔的马路几乎已经全部被人站满了。
李萱儿和三个护卫站在最前面,能看到听到堂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大胡子应胜把状纸从怀里逃出来,递给旁边的衙役递给县尊。
县尊接过状纸一边看一边道:“你们先起来吧。”
地上三人起身。
一炷香之后,县尊再看向三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有些深不可测,有些玩味,当然了,堂上只有刘大明刘状师和封首领看出了县尊眼中这细微的变化,在其他人眼中,县令大人的眼中则满是对于百姓受了冤屈的担忧。
“应胜,你既是那王家女的叔叔,那她的父母呢?”县尊问道。
应胜拱手道:“禀告大人,我那表妹与表妹夫都是不会说话的小百姓,若是让他俩上堂来,那大人您问上一天,他们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因此委托我这个表兄代替他们为女儿伸冤。”
县尊扫了眼刘状师,微微点点头,道:“既如此,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