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开车出校门的时候,黄贝贝发现于宴祖如同发病一般突然全身战栗。
她叹息一声,打开窗户让他呼吸到新鲜空气,却没想到碰上了那个她很讨厌的大不列颠交换生。
克什么来着了?
看着对方也缓缓地摇下车窗,眼神税利地望了过来,而身边那个本来可以拿来当挡箭牌的于宴祖却缩成了一团,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还怎么挡箭嘛……
不就一个追求我的大不列颠交换生嘛,就算有点背景关系,拿你挡一下又怎么了,还敢在华国地盘对你发狠不成?
他再怎么狠,就算是过江龙,也得给我女王大人盘着!
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公众号写手,黄贝贝果然把“狼人”理解为“比狠人多一点”……
黄贝贝撇撇嘴,转眼间就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画风,对着那个克什么讪讪说道:“怎么?你也放屁啦?”
克拉克脸色一黑,悻悻地又盯了一眼黄贝贝车上的那个男人,摇上车窗。
车子开出校门后,于宴祖脑海中那种令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嗜杀之意才慢慢了缓了过来,衣服早已湿透。
“好点了没,要不要去医院看下?你这种情况是时常发生?还是最近才开始有的?”黄贝贝专注着开车,似乎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那天杀的血族印记!
于宴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不用去医院了,最近才莫名染上的毛病,休息一会就好了……对了,刚那个金毛男人,就是昨天你说过一直想追你的那个交换生?”
“嗯。叫克什么来着,名字我一直不记得……”黄贝贝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刚看我的样子貌似敌意很深啊,会不会误会我是你男朋友什么的……等等,你刚临时起意说要开车送我回学校,是不是就打的是这个主意?你知道他这时候要回学校,所以故意让他误会?”于宴祖干笑道。
深受多年影视小说熏陶的于宴祖,对于血族与狼人那可以写上千万字的战争仇恨史,不说完全了解但也知道个大纲走向。
一个追求你的狼人……
姐姐,你要找人挡箭也别找我好吧?我身上这血族印记怕不是已经足以让他恨不得让我死一万遍了!
“我就只是想去工商大学看看而已,只是刚好撞见他罢了,我又不会算卦占卜,又怎么知道他刚好经过校门口。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又不是你学校的,找不了你麻烦。”黄贝贝温柔地笑道,“不知道多少人想为我挡枪而求之不得呢,你又不吃亏啊于同学。”
吃亏大了去了好吗?这破系统我才拿了多久?摔破了两台手机不说,被女鬼和什么神魔时空管理局盯上的同时,还莫名惹上了一个看起来就挺高阶的狼人(猜的)……
“你昨晚在哪闲逛的?那附近有没有停车场?我找个地方停车去。”眼看着工商大学就快到了,黄贝贝直接就往校区开过去。
“不是,你不是说送我回宿舍的吗?现在都十点多了,学校又没课,你带我去校区干嘛去?”于宴祖了。
“找个地方和你压马路去啊。”黄贝贝瞬间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要不你以后怎么扮演我男朋友,帮我骗克什么那小子?”
于宴祖差点就尿了:“姐姐,我能不能继续当那散发着清香的单身狗?”
“又不是真的。”黄贝贝似笑非笑地转头看他一眼,“你不是昨天才向人家求交往来着呢,就当给你一个实习期,怎样?”
就是不是真的才糟糕,真的好歹还可以占点小便宜……咳咳!
黄贝贝向门卫出示了一下证件,门卫同样一句话都没说就放行了。黄贝贝问:“车子到底停哪?”
于宴祖无奈了:“前面直走,第二个路口右转,再过三十米边有幢教学楼,一楼地面就是个停车场……话说你这是什么证件,怎么去哪个学校保安都不问的?”
“老爸帮我弄的,大学城这边各个学校的通用出入证。是这里吗?”黄贝贝熟练地把车转进了停车场,一点女司机的觉悟都没有。
两人下车之后,黄贝贝四下张望了一下:“咦,这里都没装摄像头吗?”
“听说以前是有的,后来就都没装了。有一种说法是因为总被一些小情侣偷偷破坏,维护的成本太高了,然后慢慢地就不了了之了。”于宴祖科普着这里的野战史。
“噢……”黄贝贝说,“你昨晚就在这里和朋友散步吗?这里有什么好逛的?还是说……”
“是个女生?”她双眼露出了捉狭之色,“就算是扮演性的实习男友,我也不允许他和别的女人暧昧的哦……”
谁要当你男友了,于宴祖耸耸肩,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白婉儿算不算女的不好说,但肯定就不是“生”或是“人”了。
话说黄贝贝同学,你真的是要来我们学校这里“参观游玩顺便和我扮演下情侣”?
于宴祖再傻也不相信了。
她今晚过来这里必有目的!
“以前这里情侣多是因为这里有个墨湖,嗯,就是前面那个水池子,旁边那个石头上面刻的‘墨湖’二字是新校区刚成立的时候校长亲手题的。学生一直都在嘲笑学校好大喜功,明明就是一个小池子也要硬称为湖。
“后来不知道被谁把‘湖’字抹去,还在上刻上了一个‘池’字。别说,这个字刻得比原字还更有神韵风采,加上学生一直吐槽这个‘湖’,校方也懒得再作更正了。这里后来在学校官方的名称都成为‘墨池’了……”
这里本来就只是一个三十来平米的小鱼池,上面开了几朵干蔫蔫的莲花,但在于宴祖一番娓娓道来之后,黄贝贝也对它产生了兴趣。
“果然,这个‘池’字是在抹平了原字后再在上面刻下的!”认真看了石碑后,黄贝贝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你们学校的学长们真是厉害,竟然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打磨、刻字这种大工程还不被发现……”
正感慨着,一只手盖在了她正抚摸在石碑的右手之上。
背向于宴祖的黄贝贝身体微微一颤,却没将手缩回去,嘴角噙笑:“这就是说,你愿意为我挡枪了?”
“你的手好冷。”于宴祖并没有正面回应,顺势牵了上去。
“从小体质不太好,身体虚……”黄贝贝伸由他握着自己的,但却没有反牵回去,“这个墨池,下面有多深?晚上黑漆漆一片的都看不清底,这附近的情侣不怕失足掉下去吗?”
“其实也就一米多点,淤泥可能也有个一尺来吧……小心点别掉下去。”
如银的月光下,黄贝贝转过身来,那一身灰白大衣显得尤为清冷,她甜甜地笑了一笑:“也罢,让你今晚先留个美好点的回忆吧。”
她被于宴祖握住的那只柔若无骨的白晰小手反牵了回去,身子与于宴祖距离不足半尺,呵气如兰。
另一只手却是矫捷无比地从大衣内兜中掏出一张土黄色的符咒,电光火石间贴到了于宴祖的额头之上:“【昏睡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