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道在旁听着,无不恻然,郝大通更是大悔,走上前去向孙婆婆的尸首行礼,说道:“婆婆,我失手伤你,实非本意。这番罪孽既落在我的身上,也是你命中该当有此一劫。你好好去罢!恩,怎生如此寒冷?”
什么叫命中该当有此一劫?呵呵,来自现代的龙敏最是不相信命运这回事。于是站在旁边,一语不发,周身寒意更甚。
郝大通似乎也感觉到这通天彻骨的寒意,无法再继续他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回过头来与小龙女对视:“好深厚的内力,居然可以引出体外改变外界温度,贫道佩服。”
龙敏不由皱眉说道:“怎么?杀人偿命,你一句命中该当有此一劫就想了结了?”
郝大通一怔,不明我意疑惑道:“怎么?”
“杀人抵命,你自刎了结,我就饶了你满观道士的性命,这是你命中该当有此一劫,难道你自不知吗?”
郝大通尚未答话,旁边群道已哗然叫了起来。
此时大殿外的道人纷纷斥责:“小姑娘,快走罢,我们不来难为你。”
“瞎说八道!甚么自刎了结,饶了我们满观道士的性命?”
“小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郝大通听群道喧扰,忙挥手约束。
可惜为时已晚,龙敏转过头来面对群道,不在刻意保留内力中的寒冰之力,刹那间原本夏末初秋的季节犹如瞬间进入了严冬,甚至有个别道士冻得双手拿捏不住利剑,“哐当”之声接连响起,原是宝剑掉落地面的声响。
虽然现在的龙敏可能比原来的小龙女更显得无情无欲,但并不代表她能做到佛家的以身饲鹰境界,一丝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老道士,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你难道不知吗?你既贪生怕死,不肯自刎,那便动手罢!”
郝大通惨然一笑,说道:“贫道误伤了孙婆婆,不愿再跟你一般见识,你带了杨过出观去罢。”他可能想这小龙女的前身虽因逐走霍都王子而名满天下,终究不过凭藉一群玉蜂之力。
她小小年纪,内功修炼也算有独到之处,居然可以改变外在温度,但毕竟年龄放在那即便自打娘胎开始练起最多也不过十七年光景,就算武功有独得之秘,总不能强过孙婆婆去,让她带杨过而去,一来念着双方师门上代情谊,息事宁人,二来误杀孙婆婆后心下实感不安,只得尽量容让。
却不料龙敏对他说话仍是恍如没有听见,左手轻扬,内力微催一条白色绸带如臂使指般忽地甩了出来,直扑郝大通的门面。
这一下来得无声无息,事先竟没半点征兆,殿外微弱的烛光照映之下,只见绸带末端系着一个金色的圆球。郝大通见她出招迅捷,兵器又是极为怪异,一时不知如何招架,他年纪已大,行事稳重,虽然自恃武功高出对方甚多,却也不肯贸然接招,当下闪身往左避开。
那知小龙女这绸带在内力作用下竟能在空中转弯,郝大通跃向左边,这绸带跟着向左,只听得玎玎玎三声连响,金球疾颤三下,分点他脸上“迎香”、“承泣”、“人中”三个穴道。
这三下点穴出手之快、认位之准,实是武林中的第一流功夫,加上内力的作用在绸带上仿佛龙敏亲自用手点击一样,果然在这个武侠的世界,内力的作用是如此之巨大。
听得金球中发出玎玎声响,声虽不大,却是十分怪异,入耳荡心摇魄。郝大通大惊之下,急忙使个“铁板桥”,身子后仰,绸带离脸数寸急掠而过。他怕绸带上金球跟着下击,也是他武功精纯,挥洒自如,便在身子后仰之时,全身忽地向旁搬移三尺。这一着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铮的一响,金球击在地下。
龙敏这金球击穴,正是源于小龙女常年练习的天罗地网之势,着着连绵,想哪郝大通也确实了得,不愧全真七子威名,竟在危急之中以巧招避过。
郝大通伸直身子,脸上已然变色。群道不是他的弟子,就是师侄,向来对他的武功钦服之极,见他虽然未曾受伤,这一招却避得极是狼狈,无不骇异。顿时七八名道人各挺长剑向小龙女刺来。
她也不敢怠慢双手齐挥,两条白绸带犹如水蛇般蜿蜒而出,寒气肆意,叮叮叮叮四响,接着又是叮叮叮叮四响,八名道士手腕上的“灵道穴”都被金球点中,呛啷、呛啷几声,八柄长剑投在地下。这一下先声夺人,群道尽皆变色,无人再敢出手进击。
郝大通初时只道小龙女内力颇深,想必精于内功一路,那招式多半平平,那知一动上手竟险些输在她的手里,不由得起了敌忾之心,从一名弟子手中接过长剑,说道:“龙姑娘不仅内力深厚,招式更见精妙,贫道倒失敬了,来来来,让贫道领教高招。”
龙敏神色不变,心中暗道:此老道也太罗嗦了些,更年期综合症啊。一抬手白绸带自左而右的横扫过去。
群道团团围在周围,凝神观战。烛光摇幌下,但见一个白衣少女,浑身散发着丝丝寒意,一个灰袍老道,沉着而老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带飞如虹,剑动若电,红颜华发,渐斗渐烈。
郝大通在这柄剑上花了数十载寒暑之功,单以剑法而论,在全真教中可以数得上第三四位,但与这小姑娘翻翻滚滴拆了数十招,竟自占不到丝毫便宜,居然还隐隐落于下风。
龙敏心中也暗暗惊心,全真七子果然不同凡响,原著中小龙女虽然胜了郝大通,但此时的小龙女已非彼小龙女,我还仍未能真正融合,不能尽显小龙女一身绝学,好在刚才修习无名秘籍上的内功心法对我大有帮助,内力修为比原有的小龙女要强大一成,堪堪略高于郝大通,于是才有现今略占上风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