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长剑,指在赵志敬咽喉,道:“我曾拜你为师,磕过你八个头,现下你已非我师,这八个头快磕回来。”赵志敬气得几欲晕去,脸皮紫胀,几成黑色。杨过手上稍稍用力,剑尖陷入他喉头肉里。
赵志敬骂道:“你要杀便杀,多说什么?”
杨过挺剑正要刺去,忽听龙敏在背后说道:“过儿,弑师不祥,你叫他也立个誓便可。”虽知此人日后会投蒙卖国,但自有全真教那帮老道去操心,如今他却非大奸大恶之徒。这杨过动不动便动杀念,今日真在此动人杀人,怕是对今后心境修为大有影响。
杨过自然对龙敏之言奉若神明,听她这般说,扭头便道:“你发个誓来。”
赵志敬虽然气极,毕竟性命要紧,说道:“我不说就是,发什么誓?”
杨过道:“不成,非发个毒誓不可。”
赵志敬道:“好,今日之事,咱们这只有四人知道。若我对第五人提起,教我身败名裂,逐出师门,为武林同道所不齿,终于不得好死!”
“慢,好一个不对第五人提起?那若对第六人、第七人,对无数人一同提起该当如何?”这点文字游戏就想来忽悠来自现代的龙敏,实在太幼稚了些,这赵志敬果然如原著中那般狡猾。
尹志平满含深意的望了小龙女一眼,看来他也听出了这誓言之中的另藏别意。
杨过更是拿剑背敲打赵志敬前额,大叫:“好啊你个老王八蛋,当小爷好欺负是不?这个不算,再发一个。”
赵志敬无奈只能再发一个:“今日之事,只有咱们这四人知道。若我对……对……他人提起,教我身败名裂,逐出师门,为武林同道所不齿,终于不得好死!
龙敏见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便不再关注这两人,赶往古墓。一路上杨过却不依不饶独自嘀咕:“姑姑,多好的机会,我可信不过那姓赵的王八蛋,太便宜他们了。”
直到看到龙敏瞪眼望他才止住啰嗦,不想,良久她叹息道:“我也信不过。”
“啊,那我马上去杀了他。”杨过说罢提剑欲走。
“你敢?”龙敏不禁怒道,温度陡然下降,起初我当我的教育还是满成功的,杨过只是孩子任性,没想今日却是杀念妄动,他这样的年纪如何能随意断人生死,要是在现今社会这样的孩子还得了,想到他那个卖国求荣的杨康老爹,难道是本性难移,不由一阵恶寒,忍不住训斥道:“你便就像你爹那样残忍好杀吗?”话一出口龙敏便感觉不对。
果然杨过猛的一怔,随即又有些迷茫的问:“姑姑,你可知道我爹爹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啊,我爹爹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问我娘亲,问郭伯伯从来就没有人肯告诉我。”
龙敏看着杨过眼中希翼之色,心中不由一叹,想着杨过未及出生父亲便已身死,我原本对杨康的遭遇就颇为同情,卑鄙小人无耻汉奸之类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来了,但他的死亦不能怪在别人头上。而杨过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想知道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怎么死的。真要让我从头说起却难以解释,只好含糊道:“你父亲很有名,我也是略知一二。”
却见杨过目光炯炯地盯着龙敏道:“姑姑你骗我,你博学多才,世上没有你不知道的事,你一定知道真相,我爹爹是大英雄怎么会是残忍好杀之人?这里一定有隐情,是不是?姑姑你说啊,是不是?”
这上一辈人的事我总不能说我是从老金的书中看到的吧,按穆念慈的立场见识,纵然她深爱着杨康,亦是无法理解他,龙敏暗思我一个外人更是无法去评判,只好温言对杨过道:“这事,我听说了些,不是很清楚,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先别急。”
转念又想以杨过的性情被人一激只怕要出事的,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杨过盯着龙敏道:“姑姑,你知道这里头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吗?是不是跟郭伯母有关的?”
龙敏见杨过这模样,亦不难想象他被这个问题困挠了十几年,其苦闷之情有多重,苦笑道:“杨过,这世上并非除了黑便是白,我身居古墓不常在外行走,很多信息靠道听途说而来算不得真,只知道他姓杨名康,在宋人中间的名声确实不算好,唉,你行事偏激,年纪还小的些,还是待日后问你郭伯伯去吧,他是你爹爹的结拜大哥,自会告知你详情。”
这杨过却不依不饶,语带悲呛道:“姑姑,这世上就数你对我最好了,郭伯伯郭伯母虽对我照顾有佳却只教我识字,不能教我武功处处被人欺负,我那义父待我好教我蛤蟆功,却时常疯癫。只有姑姑你对我最好,教我上乘武功,教我识文断字,教我礼法与为人处事之道,今日是我不对,我不该随意动杀念。但是难道我为人子想知道自己爹爹的事,很过分吗?你又觉得杨过是一个不分轻重不明是非的人吗?”
杨过此话说得动情动理,多好的孩子摊上一个这样的爹让我情何以堪啊,龙敏也懒得与他纠缠,剪不断理还乱啊,只能冷冷回应道:“过儿,你又不听话了吗?”
杨过见龙敏越发冰冷,想必今日也问不出什么,自是不敢多言,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龙敏暗叹这孩子聪明伶俐又重情重义仿佛杨康与郭靖的结合体,怪不得日后能成为一代大侠,但他父亲之事却只能慢慢疏导,免得日后走上歧途。
回到古墓,如今的古墓早已非原本的死气沉沉,四周随处装点了一些鲜花显得生机勃勃,到有一派山中仙境的景象,可惜今夜注定无法平静,安顿下杨过后龙敏正想安息,却不料从墓口传来一甜美女声:“弟子洪凌波,拜见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