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大黄的叫声了?”梅珍掏了掏耳朵,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额..我怎么听到阿雪的叫声了?”刘衍也掏了掏耳朵。
“哼!既然心心念念着你的阿雪姑娘,自个儿找她去!”梅珍嘟嘴,冷哼道。
“咳!不是阿雪,不是阿雪,是我听岔了。”刘衍急忙道。
听闻此话,于一旁伺候的灵儿与阿福随即扭头看向对方。
灵儿:王爷这是妹管严?
阿福:没错!
递与灵儿一个颇具内涵的眼神后,阿福于心中想道:恐怕三年之后,便会上升为妻管严了。
“呀...救命啊!别再追啦!”
原本,阿雪为了顾及形象,双手拎着裙摆,一路碎步小跑,还不忘轻扭腰肢,让自己显得婀娜妩媚,甚至连呼救声,亦是燕语莺鸣,似水如歌。
谁曾想,大黄毫不怜香惜玉,愈跟愈紧,周围亦是无人能将其捉住,反而被它撞得人仰马翻。
眼见着大黄就要扑向自己了,阿雪一咬牙,丢掉淑女包袱,撒开腿丫子狂奔起来,管他什么步步生莲花,她只想比大黄跑得快!
“呀呀呀...”
连嗓门亦是跟着放开,由燕语莺声、似水如歌,变为鸡鸣鸭叫、洪水泛滥。
“管他的,只要躲过这劫,我依旧是这王府里最美的那朵白莲花!”阿雪于心中给自己打气。
“汪汪汪!”
见自己与“烧鸡”的距离愈来愈近,大黄亦是于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并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顺便再甩翻几个妄图拿下自己的仆人。
呵!愚蠢,想逮狗爷我,先围着洛阳城跑个十圈来!
烧鸡,我来啦!
回眸瞅了瞅被自己撂下的众人,大黄得意地狂甩尾巴,并使出一记飞龙破天,向着阿雪直扑而去。
感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阿雪心知不妙,随即回头看了一眼。
“妈呀!”
不看还好,这一看呀,让阿雪吓得魂飞了一半,整张娇颜亦是失了色彩。
只见,大黄正伸着舌头,贪婪而兴奋地望着自己,好似望着一盘...烧鸡!
“烧鸡?该死!”阿雪恍然大悟。
“哗啦啦...”
忽然,阿雪听闻一阵水声,她随即抬眸,才发现,自己终于从主院绕回了后殿。
后殿有一座大池,连接着濯龙园的池塘,以墙相隔,于墙边,搭建着一座人工瀑布,水声便由此传出。
“只得如此了!”
阿雪咬咬牙,心下一横,直接向大池奔去,并在离大池还有两尺远时,以一记嫦娥奔月,向着水池一跃而起,待达到极限后,再以一记奔月失败之嫦娥坠地脸朝下,向水中栽去。
“咚!”
水花四溅,搅扰了夜晚之宁静。
“汪!”
紧随而至的大黄亦被溅了满身水,黄毛贴附于身上,尾巴耷拉于身后,威风骤灭,狼狈至极。
“汪汪汪!”
它怒目龇牙,不停地冲池里的阿雪狂吠。
“呵!来呀,来追我呀!有本事便跳进来!”
阿雪一改平日里之端庄娴雅,龇牙咧嘴地露着胜者之笑颜,并抬手指着水池,向大黄示威。
“汪汪汪!”
大黄向前挪了挪,随即便被阿雪泼来的池水给浇了回去。
“呜...”
大黄无奈,只得后退。
不过,阿雪依旧向它继续泼水,发泄着之前所有的不快。
“阿雪姑娘!”
“大黄!”
很快,梅下雨与一众仆从匆匆赶至。
“嘤嘤嘤...”
见众人前来,阿雪随即换了张脸,梨花带雨地啜泣起来,如一朵被暴雨淋湿的白莲花,我见犹怜,让人恨不得将其揣入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姑娘,您没事吧?”瓜儿紧张地问道。
“嘤嘤嘤...”
阿雪未语,只是不停哭泣,惹得众人愈发生怜,随即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其搀扶而出。
“姑娘,您没事吧?”
瓜儿搂住阿雪,又问了一遍。
阿雪微微抬眸,对瓜儿小声耳语道:“找王爷。”
“是!”
得了指令,瓜儿随即将阿雪交与其他侍婢,自己则迈着碎步,向正殿跑去。
“大黄,瞧你干的好事!这才来王府不到一日,你便捅出这般大的篓子。”
见阿雪浑身湿透,楚楚可怜的模样,梅下雨随即指着大黄的鼻子大骂起来。
“汪汪汪!”
大黄委屈,心觉,你没见着我也湿丨身了吗?
“说你还顶嘴!”梅下雨再次呵斥。
“呜呜呜...”
见梅下雨胳膊肘朝外拐,大黄夹起尾巴,便转身跑开。
“诶...说你两句还怄气了不成?”
望着大黄仓皇逃离的身影,梅下雨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他行至阿雪身前,拱手赔不是,“阿雪姐姐,是小雨教狗无方,害您受惊了!”
“咳咳咳...”
低咳几声后,阿雪以袖遮面,轻声娇语道:“无妨,狗儿嘛,总是调皮,你也别与它置气,小心把自个儿给气着了。”
“多谢阿雪姐姐不怪罪,我送您回房吧。”
梅下雨再次拱手,并与旁人一道,护送阿雪回去。
两名侍婢于左右搀扶,一名侍婢于身后拽着湿透的裙摆,三名仆人跟随其后,梅下雨与阿贵则向前开路,一路行去,可谓声势浩大。
“咳咳咳...”
阿雪一路缓行,一路咳嗽,引来周围仆从纷纷侧目。
很快,阿雪落水之事便人尽皆知了。
“掉水里了?”刘衍皱眉。
“是的,王爷,姑娘浑身都湿透了。”瓜儿泣声说道,并努力地挤出了一滴眼泪。
“都掉水里了,能不湿丨身吗?”刘衍无语。
“噗!”
听闻此话,梅珍于一旁窃笑,心觉,轩之哥哥可真不懂怜香惜玉啊!
“这...”
刘衍的话,让瓜儿语塞。
“赶紧回去给她熬碗姜汤,莫要着凉了。”
语毕,挥了挥手,打发瓜儿回去。
“是!王爷。”
瓜儿无奈,只得行完福礼后,转身离去。
“王爷!”
刚行至门口,忽又转身。
“又作甚?”
刘衍快要被这主仆二人给烦死了,忙活一天,想在梅珍这里寻个安静,却老被她俩跑来搅扰。
“是...”
偷瞄了梅珍一眼,瓜儿大起胆子说道:“是那只大黄狗推姑娘入水的。”
“哦?大黄?”刘衍挑眉。
“回王爷,正是!”瓜儿垂首道,心觉,总算替姑娘出了口恶意。
想象着大黄被棒打的场景,瓜儿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不过,刚扬了一半,便听得一声熟悉的犬吠由远及近。
“汪汪汪...”
大黄抖着毛从瓜儿身边擦过,甩了她一身水渍后,便朝梅珍扑来。
“呀!怎么这般湿?”
梅珍急忙唤来灵儿,拿干布过来,替大黄擦拭。
看着大黄湿漉漉的毛,刘衍再次挑眉,看向瓜儿,问道:“大黄也落水了?”
“没..没有!”瓜儿摇摇头,紧张地说道。
“那为何这般湿?”
“奴婢..奴婢不知。”瓜儿忐忑道。
“行啦,你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刘衍挥挥手,神情不耐。
“是!王爷。”
偷瞄了大黄一眼,瓜儿随即夹着“尾巴”,开溜了。
“阿雪姑娘,要赶紧泡个热水浴,方能去除体内之寒气。”一位侍婢说道。
“可..可屋内没有木炭了。”阿雪愁眉道。
“我去帮您拿木炭!”那三名仆人随即说道。
“我也去!”梅下雨也殷勤附和。
“那便有劳诸位了。”阿雪含羞带娇地说道。
见梅下雨跟随那三名仆从向柴房行去,阿贵无奈,只得跟上。
“公子,柴房不是什么好地方,您就别跟去了,有他仨便够了。”阿贵凑上前,劝道。
“阿贵,我们于理有愧,过去帮个忙,亦是理所应当。”梅下雨说道。
“哎!那等到了那儿,您可千万别说这木炭是替阿雪姑娘拿的。”阿贵又道。
“为何?”梅下雨不解。
“因为啊...”
阿贵看了看周围,附于梅下雨耳边,小声说道:“因为柴房的孟大管事不太待见阿雪姑娘。”
“啊?阿雪姑娘那般好,怎还有人不待见她?”梅下雨讶然。
“哎呀!这您就别管了,一会儿千万别提‘阿雪’二字。”阿贵再次提醒。
“哦。”
柴房位于王府最后面,与梅下雨印象中的柴房天差地别,这里不仅环境优美,亦是干净整洁,新木头的味道,伴着花草之香,于院内四溢,让人不由心情放松。
“多谢孟管事!”
那仨领完木柴后,还不忘朝屋内之人点头致谢。
“管柴房的地位竟这般高?”梅下雨好奇道。
“孟管事除了管柴房,亦要管理整个仓房,最主要的是,王爷很信任她。”阿贵小声解释道。
“哦。”
梅下雨挠了挠头,朝那间房行去。
“请问,木柴是于此处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雨公子?”一名少女的声音于屋内响起。
很快,一名红衣少女走了出来,疑惑地看向梅下雨。
“啊?正是。你是..孟管事?”
梅下雨拱手行礼后,亦是疑惑地看向这名少女。
“奴婢孟炭乔,见过小雨公子。”
少女向梅下雨行完福礼后,问道:“小雨公子怎会亲自过来领木炭?”
“额..好奇府内的柴房长啥样,便拉着阿贵一道来了。”梅下雨急忙拽过阿贵。
“是是是!”阿贵随即点头附和。
“可奴婢记得,前日里才送去了一批新的木炭至雨轩阁,怎得这么快便用完了?”孟炭乔疑惑道。
“额...是..是我替别人领的。”梅下雨稍显局促道。
“嗯?谁能使唤小雨公子?”
孟炭乔挑眉,心觉,你丫可是王爷的义弟啊!
莫非..是那朵随处播撒花蜜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