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刘衍急忙解释。
“是呀,阿珍小姐,王爷没有去逛歌舞坊,只是去逛了烟花一条街,去...”
阿福也急忙解释,奈何,愈描愈黑。
“阿福闭嘴!”
刘衍随即呵斥,并在心里鞭打了阿福数鞭。
“是!王爷。”
阿福随即垂首,退至一旁。
“阿珍!”
刘衍去拉梅珍小手,却被梅珍给躲开。
“哼!”
梅珍噘着小嘴儿,将脸调开,不与其对视。
刘衍无奈,扭头狠狠地瞪了阿福一眼,后者见状,将头垂得更低了。
阿福:完了,完了,要挨罚了!
“阿珍!”
刘衍稍稍向前挪了挪,轻声道:“阿珍,我只是去那边打听一位朋友的近况。”
“哼!哪种朋友才会在歌舞坊?”梅珍冷哼道。
“莫非...”
梅珍微微转眸,睨着他,“莫非轩之哥哥的这位朋友,是位歌舞伎不成?”
梅珍:家里有位美妾,还要去歌舞坊寻欢,轩之哥哥太让人失望了!
看着梅珍挑眉瞪目的模样,一旁的灵儿不由在心中想道:阿珍小姐这架势怎么有种正室训夫的感觉?
“是位男子!”刘衍急忙说道。
“小倌儿?呵!轩之哥哥交朋的准则,真可谓杵臼之交呀!”
梅珍挑眉,脸上的冷笑愈甚。
“阿珍,你这小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啥?”
刘衍哭笑不得,抬手戳了戳梅珍的额头,笑道:“倘若我那位友人知道你说他是小倌儿,估计会气得跳脚。”
“哼!混迹于歌舞坊的男子,即便不是小倌儿,亦不是什么正经男子。”梅珍不屑道。
“咳!他还真有些不正经,哈哈哈。”刘衍大笑。
“那你还与他结交?就不怕近墨者黑?”梅珍再次挑眉。
“咳!那阿珍你看,我黑了吗?”
语毕,将脸凑近,笑着看向梅珍。
梅珍嘟了嘟嘴,伸出手指,戳了戳刘衍的脸颊,戏谑道:“黑到是没黑,但这脸皮呀,可是厚了不少!”
刘衍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含笑道:“我的脸皮没变厚,但阿珍的手指却变长了。”
随后,便握住梅珍的手,一根一根地细细端详。
刘衍的轻抚由指根慢慢滑向指尖,似一根羽毛扫过,似痒似麻,惹得梅珍心跳不已,颈后的汗毛亦是根根直立。
“就因为..因为阿珍手指变长了,轩之哥哥才会..才会让阿珍学琴吗?”梅珍颤着嗓子问道。
“只是摆设而已,倘若阿珍想学琴,我可以教你。”
刘衍笑笑,将她的手轻轻放下。
“原来只是摆设啊!”
梅珍瘪瘪嘴,心中那股痒意渐渐淡去。
“怎得?”刘衍不解。
“早知道是摆设,我便不去碰它了,弹琴好累呀!”梅珍嘟嘴抱怨道。
“累得都趴在上面睡着了?”刘衍笑道。
“嗯!肚子也饿了。”梅珍捂着肚子说道。
“那我们早些用晚膳吧。”
语毕,转头看向灵儿,吩咐道:“准备晚膳。”
“是!王爷。”
待灵儿离去后,刘衍一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拽过梅珍的小手,放于另一边的太阳穴之上,语带撒娇道:“我累了,阿珍帮我揉揉。”
“嗯!”梅珍红着小脸儿应道。
随后,朝刘衍跟前挪了挪,伸出双手,轻柔地按压其两侧太阳穴,并细心地问道:“力道合适吗?”
“可以再稍稍重一些。”刘衍眯着眼说道。
“这样呢?”梅珍加大了一些力道。
“唔..甚好。”
刘衍微微勾唇,悄悄虚开一只眼,偷瞄着一脸认真的梅珍,在其微微泛红的小脸儿上,寻回了久违的归家之感。
回家的感觉,真好!
“阿珍!”
“嗯?可是力道太重?”梅珍停下了动作。
刘衍摇摇头,拉下梅珍的双手握于手中,轻声道:“阿珍,有你在,我便不觉疲累了。”
“轩之哥哥,阿珍会一直伴你左右的!”
语毕,倾身向前,靠于刘衍怀中。
刘衍莞尔,顺势将其搂住。
一旁的阿福见状,随即背过身,并将头垂得更低。
月上柳梢头,宫灯亦悠悠,月与灯相映,照亮归家人。
半个时辰后,正堂那张四重矮几上,便放满了各类佳肴,有蒸鱼、烤鸭、烧鸡,还有肉串,以及蒲桃酿的美酒。
美食与美酒之香气伴着香甜的熏香之气,于屋内四溢,惹得众人馋涎欲滴。
“这般丰盛!就你我二人,怎吃得完?”梅珍惊讶道。
“不是还有小雨吗?叫来一块儿吃。”刘衍说道。
“呵!他呀,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影,估计在府里上跳下窜吧。”
梅珍摇摇头,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他正在长个头,让他多蹦蹦跳跳亦是好事,只要别拆砖揭瓦就成!”刘衍笑道。
“那就别等他了,咱们先吃,每样菜品与他留一份即可。”随后又道。
“酒别给他留!”梅珍急忙道。
“哈哈哈!好。”
一回想起梅下雨在凿井仪式上撒酒疯的模样,刘衍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来这小子的酒量还需锻炼才成啊,否则,日后都不敢带他去赴宴应酬了。
自刘衍打算将姐弟二人带回洛阳之时,便已然替他俩计划好了将来。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留与他吃。”
将梅下雨那份饭菜单独留好后,梅珍才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刘衍碗中。
“轩之哥哥,多吃鱼,补脑。”
“谢谢阿珍,你也多吃点鸡肉。”
语毕,便夹起一块鸡肉,放入梅珍碗中。
“果儿怎得崴脚了?我只是让她贴身伺候你,可没让她干粗活啊!”刘衍打趣道。
“她...”
梅珍心下纠结,要不要把今日之事告与刘衍。
“果儿小心!”
见果儿向后倒去,梅珍急忙上前,并伸手搀扶,其余婢女见状,亦是纷纷上前,伸手抓向果儿。
“当心!”
众人齐心,很快便将果儿扶住,才没让她跌倒。
“哎哟!”
不过,还是崴了脚。
“崴脚了吗?”
“快扶她坐下!”
就在众人七手八脚之时,梅珍忽然瞥见,瓜儿竟没来帮忙,反而站到阿雪身旁,似笑非笑地看向这边。
反倒是阿雪,伸着脖子,一脸紧张地问道:“可是脚踝崴到了?”
“回阿雪姑娘,好像..好像是。”果儿忍着痛处,咬牙说道。
“瓜儿,怎得这般不小心,快去看看你姐姐的情况!”
阿雪美眸一转,瞪向瓜儿。
“是!”瓜儿垂首道。
“姐姐,是妹妹不小心,手滑了!”
待她抬起头,重新看向这边时,已然换了副嘴脸。
“姐姐!”
只见,她拎着裙摆冲到果儿身旁,泪眼连连,颤抖着右手,伸向果儿的左脚踝,泣声问道:“可是这里崴到了?”
“别碰!”梅珍见状,急忙喊道。
“啊!”
还是迟了,瓜儿的手一碰到果儿的左脚踝,果儿便痛得大呼,冷汗亦是冒得愈频。
“抱歉姐姐,疼吗?”瓜儿凝眉问道。
“你说呢?”
梅珍上前,一把将其拽开,扶着果儿慢慢站起,“回去冰敷一下。”
“阿珍小姐,我们来!”
另外两名侍婢随即上前,替梅珍扶好果儿,与梅珍一道,向主殿行去。
梅珍没再理会瓜儿,甚至未与阿雪道别,便匆忙离开了。
她并不清楚这主仆二人在他们走后,说了些什么,不过,她能明显感觉到一道冷冽的视线打在自己后脑勺上。
只是不知,这道视线源于瓜儿,还是阿雪。
“果儿,你与瓜儿拉扯得正起劲,怎会突然摔倒?可是瓜儿先松了手?”梅珍看向面色惨白的果儿,问道。
“确实..是她先松的手,但..但应该是手滑。”果儿痛苦地说道。
见果儿痛得难受,梅珍便看向旁人,问道:“手滑的时候,容易让对方摔倒吗?”
在富顺时,每当端午来临,小孩们亦会玩斗草。
有时斗得恨了,双方僵持许久,但即便有一方遇到手滑,松了斗草,顶多让对方往后颠一下,或者倒退好几步,却从没遇到过让对方直接摔跤,还摔伤的事情。
梅珍凝眉,心觉此事颇为蹊跷。
“应该..应该不会吧。”其中一名侍婢说道。
“兴许是果儿姐姐与瓜儿姐姐都太过用力了,就跟牵钩(拔河)似的,两力相争,一方松了手,另一方自然会摔倒。”一名稍微年长的侍婢说道。
“对对对!”其余人纷纷附和。
斗草可不是牵钩,用不了那么大的劲儿,所有的力道都集中于指尖,所以,很难使对方摔倒。
除非,不是手滑,而是故意松手。
在对方用劲最强之时,突然松手!
想到此,梅珍看向果儿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果儿自己知道吗?
“玩斗草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脚崴了。”梅珍抿了抿唇说道。
“哈?玩个斗草还能把脚给崴了?”
刘衍觉得不可思议,这是玩斗草呢,还是玩摔跤呢?
“是呀,所以我才觉得...”
梅珍打算将自己的猜测告与刘衍,可话还未说完,便听闻一声媚丨酥入骨的娇语从门外传来。
“王爷,阿珍小姐,阿雪特来请罪!”
请罪?呵!我看是来勾人的吧?
梅珍挽起衣袖,搓了搓忽然冒出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