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临渊小姨,是你来讲还是我来讲?”
稍许后,梅珍飞快地瞟了一眼那册《素女经》,才抬眸看向临渊,赧颜而语。
“你来吧,你刚刚新婚,比较能言之成理。”临渊随即道。
“我觉着,还是你来吧,毕竟你已婚多年,且育有两子,在这方面,应当更能谠言嘉论。”梅珍推让。
“还是你来吧,我一把年纪了,不似你们年轻人,怪不好意思的。”临渊又道,并将《素女经》递与了梅珍。
“不不!还是你来吧,你是长辈。”
梅珍急忙摆手,并未接过。
“你俩在说啥?”
蒲玉湘见二人推来阻去,且神色忸怩,不由感到一阵蒙圈儿。
“教你云雨之事!”二人齐声道。
“额...好!”
蒲玉湘搓了搓手,讪讪点头。
“湘湘啊,这《素女经》上的内容,不是你那般理解的...”
随后,临渊便展开《素女经》,与梅珍一道,你一言我一语,将白绢似的蒲玉湘染得五颜六色......
直至卯时末,三人才从青庐内缓缓而出。
“回去歇息吧。”
梅珍轻拍了拍蒲玉湘的后背,便与临渊一道,返回各自的小院了。
“多谢阿珍姐姐与临渊小姨不吝赐教!”
蒲玉湘抱着那册《素女经》,红着脸蛋儿向二人行了个福礼。
“哈呼..去吧。”
临渊打着呵欠,笑着挥了挥手。
“哎...怪我,没能早些与湘湘谈论这些事,才害得他俩闹出这般笑话。”临渊自责地摇了摇头。
“也不全怪你,我这个当阿姊的亦有责任,应当早些让轩之哥哥教会小雨这男女之事,毕竟,小雨是男子。”梅珍亦自责道。
“你说,让他俩这般早成婚,会否弄巧成拙?”
临渊忽然担忧起来,娥眉微蹙。
“可..可他俩已然成婚,便要携手慢慢走下去,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他俩慢慢感悟。”梅珍凝眉道。
“嗯,说得也是,幸好湘湘才思敏捷,很快便领悟了这男女之事。”临渊欣慰地点了点头。
“是呀!不然靠我那个傻阿弟,俩人怕是只能盖上衾裯纯唠嗑了。”梅珍有感而打趣。
“哈哈哈...盖上衾裯纯唠嗑,阿珍可真会说笑。”
听闻此话,临渊大笑不已,连瞌睡都笑醒了一半。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临渊小姨,今夜辛苦你了。”
行至主楼外,梅珍便与临渊告别,并与门外守候多时的灵儿一道,返回主楼。
“唔..珍儿回来了?”
忙活了一天,又折腾了一夜,刘衍已然疲累不已,刚一回到寝卧,便倒榻而眠,将誓要等到梅珍返回的执念随即放下,找周公下棋去了。
“嗯。”
梅珍点点头,已然没有精力再沐浴,让灵儿为自己打来热水,简单梳洗一番后,便脱衣而眠。
“湘湘怎样?”
刘衍随即揽过梅珍,搓拭着她微凉的双手,又用双足去摩擦梅珍的玉足,为其增添暖意。
“哎..一对懵懂小夫妻。”
梅珍摇摇头,无奈而笑。
“小雨怎样?”梅珍随即问道。
“咳!尚好。”
刘衍说得言简意赅。
“尚好?”梅珍凝眉。
“放心吧,你们梅家不会断后,只是,最近不宜行丨房,需要修养些时日。”刘衍说道。
“嗯,那便好,睡吧。”
梅珍打了个呵欠,便靠于刘衍怀中,准备入睡。
“咳!珍儿,这小雨怎会受伤?”刘衍好奇道。
“他没与你讲吗?”
梅珍闭着眼,神志渐渐混沌。
“没有。”
刘衍摇了摇头,又问道:“是他自己弄伤的,还是湘湘给他弄伤的?”
“湘湘。”梅珍咕哝道。
“额...是如何弄伤的?”刘衍愈发好奇。
新婚之夜便差点亲手毁掉自己下半生的幸福,真可谓亘古奇闻!
啧啧啧...
“哎呀!睡啦。”
梅珍不耐地转过身,背对着刘衍,不想再搭理与他。
“珍儿?珍儿?”
刘衍轻唤了两声,见梅珍毫无反应,且呼吸渐重,似是真的睡去,便不再纠缠,转过身,将梅珍搂于怀中。
“蒲县长,你的女儿这般生猛,你可知晓?”
刘衍扬了扬唇,便闭目入睡。
“阿秋!”
睡到半夜,蒲县长忽然打了个喷嚏,随即便午夜惊梦,翻身坐起。
“嘶...好冷!”
搓了搓双臂,复又躺回了衾裯里。
“我怎会突然惊醒?”
蒲县长不解,挠了挠头,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发现已至卯时。
“湘湘..湘湘应当为人妇了吧?”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然变成了其他男子的妻室,蒲县长忽然悲从心中来,再次伤心哭泣。
“哇啊啊啊...我的女儿哟!”
圆月高悬,星垂平野,万籁俱寂。
少府监府内,除了童玉阁仍旧灯火摇曳外,其余各处皆更阑人静。
“梅下雨,你睡了吗?”
走进这间属于夫妻俩的寝卧后,蒲玉湘搓着手,缓缓行至床榻前,垂眸凝望着似睡似醒的梅下雨,显得有些忸怩不安。
“没有。”
梅下雨的声音幽幽传来,沙哑而疲惫。
“还疼吗?”
瞅了一眼梅下雨不可描述之部位,蒲玉湘轻声询问。
“疼。”
梅下雨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在怪我吗?”蒲玉湘又问道。
离床榻仍有四五尺远的距离,蒲玉湘便不再向前了。
“没有。”
梅下雨摇了摇头,并将手从丝衾里伸出来,向蒲玉湘招了招手,“快脱衣上榻吧,夜里天凉,容易惹上风寒。”
“唔唔!”
蒲玉湘摇了摇头,神色慌张道:“我怕又弄伤你。”
“傻丫头,只要你别再柳垂复把柳枝摇,便不会再伤着我了。”梅下雨打趣道。
“我还是怕,爹爹说得没错,我就是个鲁莽的笨丫头!”蒲玉湘瘪嘴道。
“你爹爹那是玩笑话,别当真,快上来,我已然把床榻与你暖好了。”梅下雨又向其招了招手。
“我...”
搓了搓冰凉的双手,又瞅了瞅温暖的床榻,蒲玉湘纠结不已。
“脚不冷吗?”梅下雨忽然问道。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脚指头,蒲玉湘委屈地点了点头,“冷!”
“那赶紧上来!我现下没法动弹,一动,那里便疼,因此,便没法抱你上榻了。”梅下雨催促道。
“好..好吧。”
蒲玉湘又动了动脚指头,对着双手哈了口气,才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榻。
“瞧你,手这般凉,还不肯赶紧上榻。”
待蒲玉湘钻进丝衾后,梅下雨便急忙搓拭她的双手,并不停地哈气,“冷吗?”
“现下不冷了。”
蒲玉湘摇了摇头,眸光微闪,似有泪光泛起。
“梅下雨,你会不会后悔娶我?”蒲玉湘吸了吸鼻子,哽咽问道。
“说啥呢?你这是把脑子给冻坏了?”
梅下雨抬手,轻轻地戳了戳蒲玉湘的额头。
“哇啊啊...”
蒲玉湘一个猛扎,钻进了梅下雨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湘湘,怎得了?我只是玩笑话罢矣,你别当真啊!”
梅下雨见状,急得抓耳挠腮,抬手便轻拍着蒲玉湘的后背,又哄又逗。
“是我的脑袋瓜有问题,不是你的。”
“不信,你敲敲。”
说着,便握住蒲玉湘的手,朝自己的脑门儿上敲了两下。
“咚咚!”
“听见没?里面空荡荡的,阿姊说我这里装的全是草。”
“噗!”
听闻此话,蒲玉湘破颜而笑。
“梅下雨,你可真傻!”
蒲玉湘轻揉着他的脑门儿,笑语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么个宝器!”
“啵儿!”
语毕,便扬起下巴,在梅下雨的唇上吧唧了一口。
“嘿嘿..嘿嘿嘿...”
梅下雨挠了挠头,憨憨而笑。
“你那里..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蒲玉湘又道。
“别!”
梅下雨急忙摆手,“赶紧睡吧,明儿个还要带着你向我阿姊与义兄敬茶呢!”
“嗯。”
蒲玉湘点点头,便搂着梅下雨的脖子酣然入睡。
“呼..终于消停了。”
偏室内的阿贵,一直未曾合眼,尤其在听闻蒲玉湘回屋之后,生怕她又把梅下雨给折腾出新伤来,便一直用双手抬着眼皮,并竖着耳朵,聆听着寝卧内的动静。
不过,在听闻屋内传来时哭时笑的喧闹声后,便放了一半的心,并将左手放下,合上了左眼。
现下,他终于可以放下右手,让右眼也合上了。
“哎..这对小夫妻哟,以后的日子怕是少不了蜩螗羹沸。”
打了个呵欠,阿贵便翻身睡去。
“阿贵哥~阿贵哥~~”
就在阿贵刚与周公碰面,正在商量着今夜去哪儿垂钓的时候,忽闻一阵阴森森的叫唤声在门外响起。
“谁..谁啊?”扰人清梦!
与周公道别之后,阿贵便揉了揉眼睛,不甘不愿地掀开了暖烘烘的布衾,再慢吞吞地趴下床榻,撒上鞋履,拖拖沓沓地向房门行去。
“阿贵哥~~”
“嚯!”
刚行至门口,便被门外那道阴森可怖的人影给吓得来连退数步,瞌睡亦被彻底吓没了。
“是..人...是鬼?”
阿贵环抱住自己,大着舌头颤声而问。
“阿贵哥,是我呀,胖儿。”
“哈?胖儿?”明明是个瘦条条啊!
“阿贵哥,开开门。”
“砰砰!”
对方催促,并加重了拍门声,而那道人影亦左摇右晃,将倾长而瘦削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好似阴间的厉鬼半夜来敲门索命一般,诱惑着阿贵前去送命。
“你走!你再不走,我便要念咒了。”
说着,阿贵三两下便跑回自己的榻上,并钻进了布衾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