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你要的豆花儿来了,趁热吃。”
刘衍将梅珍扶起后,接过果儿递来的豆花儿,小心翼翼地喂与梅珍。
“蘸水呢?”梅珍迷迷糊糊地问道。
“小姐,蘸水在这儿。”
果儿将蘸水碗递与梅珍跟前,让刘衍将豆花用勺舀入蘸水碗中,再将裹有鲜辣蘸水的豆花重新舀出,喂与梅珍。
白嫩嫩香喷喷的豆花儿于红艳艳香辣辣的蘸水碗中滚一圈后,其香甜气息上便增加了一股子香辣劲儿,甜辣扑鼻,香气满满,惹得一旁的果儿与刘衍频咽口水。
“唔...”
豆花儿入口即化,包裹着香辣甜爽,让梅珍意犹未尽。
“还要!”
梅珍砸吧了一下嘴,又将嘴巴伸向了刘衍,后者笑笑,再舀一勺豆花儿于蘸水碗中一滚,随后便舀起来,喂入梅珍口中。
“唔..好吃!”
一碗豆花儿的量并不多,四五勺便见底,梅珍拿过刘衍手中的豆花儿碗,将豆花儿水一并喝了个精光。
“珍儿,我这边还有一碗,若还想吃,便拿去一起吃了。”
刘衍将另一碗豆花儿递与梅珍,笑语晏晏。
看着碗里香喷喷的豆花儿,梅珍舔了舔嘴唇,又咽了一下口水,“轩之哥哥吃!”
梅珍摇了摇头,将豆花儿推开后,便复又倒榻而眠了。
刘衍笑笑,舀出一勺豆花儿,于果儿递来的蘸水碗中轻轻滚了一下,便小心舀出,送入口中一抿,“唔..确实好吃!”
果儿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同我们北方的豆腐脑有些相像,但似乎更好吃一些。”
“阿福在哪儿买的?”刘衍问道。
“似乎是县衙旁的那家豆花儿小铺。”果儿说道。
“嗯,你现下与他一同去,再买几十碗回来。”
“几十碗?店家有那么多吗?”
“有多少便买多少吧。”
“是!奴婢这便是。”
待到果儿离去后,刘衍才将豆花儿碗与蘸水碗放于几上,拿着勺,慢慢品味。
“没想到,这富顺县穷乡僻壤,吃的东西却花样繁多。”
刘衍笑笑,感觉这酸辣咸香的豆花儿竟比那配料丰富的豆腐脑更要美味许多。
“唔...”
月上柳梢头,梅珍才缓缓苏醒。
“小姐,你终于醒啦!感觉好些吗?头还疼不?”
见梅珍醒来,果儿急忙上前伺候。
“唔...你身上怎么有股豆花儿蘸水的味道?”
梅珍吸了吸鼻子,凑于果儿跟前细细嗅闻。
“嘻嘻!因为幸得王爷恩宠,奴婢与阿福他们,晚膳用的便是豆花儿宴。”果儿笑道。
豆花儿宴说得有些夸张,待果儿与阿福来到林老伯的摊位时,林老伯正打算收摊,所以,熬煮出来的豆花并不多,只有十来碗,不过,刘衍只拿走了一碗自己食用,其余的,便全赏给果儿他们了。
“原来你们背着我吃了豆花儿。”梅珍嘟嘴道。
“小姐,你亦吃过一碗呀,难道你忘啦?”果然讶然。
“嗯?”
梅珍挠了挠头,一脸蒙圈儿。
“珍儿醒啦?”
此时,刘衍推门而入,行至梅珍榻前坐下,笑望着她。
“奴婢去给小姐打沐浴用水。”
见刘衍进来,果儿急忙告退。
她知晓,二人现下的关系非同寻常,只是还未道破而已。
所以,她便不做这个碍眼之人,知趣离开。
“头疼吗?”
将梅珍靠于自己怀中,刘衍便替他轻抚发丝。
“不疼,不过..我似乎有些事记不起了。”梅珍凝眉道。
“哦?”
刘衍挑眉,戏谑道:“是记不起闹着要吃豆花儿,亦或是记不起醉酒胡闹之状?”
“醉酒胡闹?”
梅珍眨了眨眼,蒙圈儿更甚。
“哎呀!丢死人了。”
稍许后,梅珍终于记起了今日所发生之事,遂羞得来双手捂脸,悔恨不已。
“哈哈哈!没想到啊,你们俩姊弟的酒量与酒品皆差啊。”刘衍哈哈大笑。
“都怪你,非要我喝酒,我说过自己酒量不好的!”
梅珍嘟嘴望着刘衍,满脸怨愤。
“咳!我只让你喝一点,谁曾想,你却举杯不放,一杯又一杯,喝得可带劲儿了。”刘衍揶揄道。
“哎呀!我要回梅家小院,否则啊,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临渊小姨他们了。”
梅珍再次捂脸,垂头丧气。
“他们不会笑话你的,放心啦!”
刘衍轻拍其背,小声安慰。
“况且,我们明日便要启程远行,去犍为郡符节县、牂牁等地区,以及乌撒入蜀之路实地考察,这一去,恐怕要数日,你留于此处,我才会放心一些。”刘衍又道。
“为何去那些地方?”梅珍好奇道。
“其实,我已然研究出了两条盐道,一条水路由旭水河至鳛水,一条陆路由江阳县至交水。”
“前者还好,后者地险人稀,你们可定要当心啊!”梅珍嘱咐道。
“嗯,正是因为如此,王将军便建议,他带领德文,以及那几名年轻的盐商走乌撒入蜀之路,我与马公一行,坐船走水路。”刘衍点头道。
“那便好,有王将军在,外加德文他们年轻体壮,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临渊小姨最近身子有些不适,若王将军离开了,不知她会否习惯。”梅珍凝眉道。
“王夫人怎么了?可有请大夫瞧过?”刘衍随即问道。
“算不上病吧,就是有些食欲不振,外加精神萎靡。兴许是照顾妞妞,有些疲累吧。”梅珍猜测道。
“那应该无甚大碍,若有不适,当尽快请大夫。”
“我明白,我会替王将军照顾好临渊小姨的,你放心吧,你们亦要注意安全...”
与刘衍交代一番后,梅珍才于果儿的伺候下沐浴洗漱。
“轩之哥哥他们都走了?”
次日,梅珍醒来后,发现院内与平时相比,安静了许多,遂找来果儿一问,才知刘衍他们已然出发。
“回小姐,王爷他们寅时末便出发了。”果儿说道。
“阿珍,你醒啦!”
临渊抱着囡囡步入院内,见到梅珍后,便将囡囡交与林氏,迈着碎步,向梅珍行来。
“呕...”
可是,刚行至梅珍跟前,便捂着胸口呕吐不已。
“额..临渊小姨,你被我恶心到了吗?”
梅珍闻了闻身上的鸡鸭子饼味儿,瘪嘴看向临渊。(注:鸡鸭子饼乃汉朝时期流行的一种汤饼,就似今之鸡蛋饼)
“不是!不是..呕...”
摆了摆手,临渊又吐了起来。
“你没事吧?”
梅珍与果儿同时上前,将其搀扶住,并递与其手帕,擦拭嘴角。
“没事!没事!就是最近老恶心,不知怎么回事。”临渊凝眉道。
“可是有积食?”梅珍问道。
最近,临渊胃口大开,每次梅珍碰见她,都发现她手里要么拿着烧饼、要么拿着鸡腿、要么便捧着碗麦饭...
不过,食得这般多,却不见其发胖,反而愈食愈瘦矣。
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恐怕是有喜啦!”
林氏抱着囡囡,笑着走向三人。
“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