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
待刘衍走近后,才发现,床榻之上躺有一人,着单薄的赤粉色深衣,身段苗条,楚腰纤细,定睛一看,此人与梅珍之身形竟有八分相像。
不过,仔细打量之后,刘衍发现,此人比梅珍要稍稍丰盈一些,而那细若柳枝的腰亦是被腰带给勒出来的。
“你是何人?”
刘衍随即警觉,双眸亦射出寒光。
阿真的双肩微微颤抖,却不敢说话,只是紧闭双目,双手更是紧紧交握,冷汗愈甚,湿了双鬓。
“不说?”
刘衍抬步上前,神色渐冷。
阿真的双唇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未发一言,只是将双手握得更紧。
借着窗外的月光与屋内仅有的一盏灯光,刘衍发现,对方不仅身形像梅珍,就连穿着打扮,亦是与梅珍如出一辙,遂怒不可歇,转身向门外大喊,“阿福,阿苏,进来掌灯!”
“是!王爷。”
阿福与阿苏随即推门而入。
“这...”
待二人将屋内油灯纷纷点亮之后,才看清床上有人。
“这?”
刘衍挑眉,看向二人。
“本王的房内何时多出一个人来,你们竟不知晓?”
“是小的失职,请王爷责罚!”
二人随即下跪叩首。
“哼!责罚之事,秋后算之,先把此人拖下来,本王的床可不是谁想上便能上的!”刘衍怒喝道。
听闻此话,阿真颤栗更甚,牙齿更是上下打架,呲呲作响。
“是!王爷。”
阿福与阿苏随即起身,拱手垂首后,便向床榻行去。
“不要啊!”
感觉身体忽然腾空,被二人一头一尾地抬离床面,阿真吓得尖叫出声,好似乌之啼鸣。
阿福与阿苏纷纷看向彼此,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之讯息——是乌吗?莫非此女乃乌之女妖?
“你俩在那儿挤眉弄眼作甚?还不快把人给本王弄下来!”刘衍不耐催促道。
“咳!是,王爷。”
二人急忙收起心思,将阿真抬下床榻之后,放置于刘衍跟前。
刘衍垂眸,看向仍旧双眼紧闭的阿真,淡淡道:“睁开眼。”
听到刘衍疏离淡然的声音于自己头顶响起,阿真咽了一下口水,颤抖着睫毛,慢慢睁开了双眼。
尽管背影与梅珍有八分相像,但阿真的正面却与梅珍相差甚远。
虽然也算秀气可人,但却少了阿珍那种异域风情,连五官亦没有阿珍那般精致立体,少了一抹惊艳,美得甚为平凡。
此人乃何人所派?竟直接爬床,胆子不小!
就在刘衍细细打量阿真之时,后者亦在打量刘衍。
今夜,刘衍着一身淡青色的深衣,于外面披了件白色大氅,头束玉冠,气宇轩昂,卓尔不凡。
这样的刘衍,看似清冷雅然,却让阿真看呆了眼,全身亦燥热渐起,心跳更是声声如擂鼓,猛击着心间。
她紧闭双唇,不再让自己发声,而是慢慢坐起,并仰望着刘衍。
见刘衍凝眉看向自己,阿真颤抖着双手,伸向其腰间,试图解开其腰带。
这乃阿雪所授,说伺候男人,要先解其腰带,这腰带一解,管他和尚亦是神仙,皆会缴械投降,臣服于女子的石榴裙之下。
一旁的阿福与阿苏见此状,再次看向彼此,并于对方的眼中又看到了相同之讯息——此女胆大啊,竟想生扑王爷!
“作甚?”
阿真的双手才刚刚触及刘衍的腰带,便被后者紧紧抓住。
第一步失败,便换第二步。
未待刘衍甩开其手,阿真便急忙缩回双手,改去解自己的腰带。
见此,阿福与阿苏继续以眼神交流——此女甚猛啊!这是要当着咱俩的面勾引王爷吗?我们是该捂眼睛,还是该上前将其拖走啊?
“唰!”
三两下解开自己的腰带后,阿真一咬牙,心一横,双手一拉,将深衣脱下,仅着亵丨衣与亵丨裤,半坐于刘衍跟前,并仰头望着他,眸光深邃,一改之前的扭捏不安。
还是捂眼睛吧!
阿福与阿苏在阿真脱下衣裳的一瞬间,默契十足地同时闭上了双眼,并微微侧身,以作避嫌。
刘衍见此,勃然变色。
不过,他并未立马发作,而是微微俯身,伸手掐住阿真的下巴,低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唔...”
阿真摇了摇头,紧抿双唇。
“想做本王的女人?”刘衍又问道。
“嗯嗯!”
阿真急忙点头,眸中已然涟漪泛滥。
“呵!”
刘衍冷笑一声,转头看“避险二人组”,吩咐道:“准备搔杖。”
“啊?”痒刑伺候?
二人有些惊讶。
“还要本王再重复一遍?”刘衍蹙眉。
“是!王爷。”
二人急忙拱手垂首,并走上前,架起阿真便往院内行去。
“等等!”
“王爷?”
“就这么出去?”
刘衍挑眉,指着散落于地上的那件深衣。
“这...”
阿福与阿苏对望了一眼,皆觉此事甚难,他俩连女子的衣服都没脱过,又怎会替女子穿衣呢?
“嗯?”
刘衍的眉毛挑得更高了,看得二人愈发蛋疼菊紧,只得拿过地上的衣裳与阿真穿上。
“唔唔...”
阿真不配合,拼命扭动,仅一件衣裳,就让他俩穿出了两炷香的时间来,看得刘衍频频蹙眉,恨不得将眼前这三人一并踹了出去。
“呼...”
当腰带被二人合力系上之后,他俩才深深地吁出一口气来。
女子之衣不好穿啊!
“唔唔唔...”
见自己被阿福与阿苏架着往外拖,阿真急忙挣扎反抗,并向刘衍投以讨乞之眼神,希望能唤起他的恻隐之心。
可惜,只唤起了刘衍的憎恶之心。
“啊哈哈哈...”
稍许后,院内忽然传出了阵阵笑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不过,此笑声并非欢愉之笑,而乃痛苦之笑矣。
只见,阿真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被绑于一棵树干之上,而她的双足正被两个年老的侍婢架着,用搔杖反复挠着脚心,让她痒痛难忍,已然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谁派你来的?”刘衍冷目看向阿真,再次问道。
“唔唔...”阿真还是摇头。
“手心一起!”
见阿真嘴硬,刘衍随即怒喝。
“是!王爷。”
阿福与阿苏上前,各执一根搔杖,于阿真的手心之上又扣又挠,施以痒刑。
“啊..哈哈哈...”
手足皆被痒刑伺候,阿真又哭又笑,感觉脑中嗡嗡作响,就快要晕厥过去。
没想到,世间竟有此般恶刑,不打不骂,偏偏挠人痒痒,看似毫无伤害,但久罚之后,却好似剜心裂胆,让人不堪其苦,宁可晕死过去。
“说..我说!是..是阿雪姑娘。”
即便有金刚罩铁布衫,在搔杖面前,皆得认怂。
“糟了!”
一直躲于窗下偷听的瓜儿,待见阿真出卖阿雪后,便急忙转身,打算回去通风报信,好让阿雪提前准备,以应对此事。
“这才听一半,就走了?”
还未走出两步,瓜儿的衣领就被人拎起,双脚随即腾空。
她急忙仰头望去,待见到阿宽那张宽脸之后,遂吓得一阵菊紧,连牙齿亦跟着上下打颤,“阿..阿宽大哥,今夜..夜色甚好,我..我来此赏月。”
“赏月?”
阿宽扬了扬唇,笑得恶意,“不如来赏人!”
“砰!”
阿宽毫不怜香惜玉,直接将瓜儿扔了出去,不远不近,恰巧在阿真跟前。
“瓜儿..姐姐...”
见到瓜儿后,阿真可怜兮兮地望着,希望她为自己解围,却不料,瓜儿竟倒打一耙,指着阿真骂道:“你这个贱人!居然自甘堕落,来勾引王爷,我瓜儿没你这样的表妹。”
“我..我没有啊!不是你与阿雪姑娘让我来伺候王爷的吗?”阿真随即反驳。
“休得胡言!我与姑娘怎会做出那般下作之事?你这个贱人,这般不择手段,枉费我与姑娘之苦心,将你从老家才来,与你好吃好穿,我就不该将你带入王府!”瓜儿说得振振有词。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
见瓜儿翻脸不认人,把锅全往自己身上扣,阿真气得来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不过,瓜儿亦不是吃素的,见招拆招,句句应对,怼得阿真毫无还口之余地。
“你说你叫什么?”
刘衍掏了掏耳朵,看向阿真。
“阿..阿真。”阿真弱弱道。
“阿珍?”
刘衍蹙眉,神色愈发冷冽。
“不,冬儿,我本名叫冬儿,阿真是他们给我取的,说王爷定会喜欢此名!”
阿真见状,急忙辩解,不顾在场众人,将阿雪教她的那些如何勾引刘衍的招式一股脑儿地说出,听得众人纷纷脸红,并急忙垂首,生怕被刘衍杀人灭口。
“好!很好!”
听完后,刘衍不怒反笑,不禁让众人愈发胆颤,纷纷于心中,为冬儿点上了一排蜡烛,为瓜儿点上了两排蜡烛,为阿雪点上了...一排爆竹。
“去筱雪阁,将阿雪带来,并将其身边伺候的所有侍婢一并带来!”刘衍转身,对阿宽说道。
“是!王爷。”
拱手垂首后,阿宽便带着几名暗卫与护卫,气势汹汹地向后殿行去。
“你们先去,我随后到。”
不过,刚出前殿,阿宽便吩咐手下自行先去。
“老大,你去撒尿吗?”手下好奇道。
“撒P!我去找炭炭,将此事告与她,她定会高兴!”
语毕,便撒开腿丫子,向柴房后院蹦跶而去。
白莲花要遭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