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祖师爷。”
为赶在月底完成开窖封坛大典,温德丰的集体拜师仪式便很快举行。
除了早已拜师的四清以外,之前的那十多名学徒,在祭拜完仪狄、杜康、刘白堕、焦革四位酒神(祖师爷)后,便向各自的师父赠送六礼束修,即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专精于勤;莲子心苦,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拜!师父。”
紧跟着,准徒弟们便面向自己的师父下跪,并双手献茶,行跪拜献茶之礼。
“好..好!”
几名准师父笑得合不拢嘴,随即便将事先酿好的佳酿作为回礼赠之。
“多谢师父!”
礼毕,陈老伯他们便各自搀扶起自家的徒弟,笑语盈盈。
“哈哈..我也有徒弟啦!”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大米,以前,他是几人当中辈分与资历最低者,而现下,这徒弟一收,他便成了最年轻的师父,自是沾沾自喜。
只见,他一手搂着一个徒弟,身后还跟着两个,队伍分外庞大。
“瞧大米那样儿。”
三清见状,啧啧摇头,随即便冲其大喊了一句,“大米,莫要得意忘形!”
“才不会!”大米扭头便道。
“咔咔!”
“啊!”
谁料,话说得太早,动作亦做得太大,这一回头,便再也回不去了。
“呃..疼疼疼!”
大米捂着别向一旁的脖子,直哼哼。
“师父,可是扭着脖子了?”一名徒弟随即问道。
“是..是...”
大米龇着牙,痛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哈哈哈...”
身后的三清大笑不已,其余众人亦是忍俊不禁,只有陈老伯憋住笑意,上前为大米掰正脖子。
又是一声“咔咔”,大米的头终于可以转回来了。
“三清,定是你在背后咒我!”
脖子刚能活动自如,大米便抬脚向三清踹去。
“自己该背时!”
三清一边躲避,一边嘲讽,其余众人则在一旁围观看好戏。
“真好..真好...”
前来观礼的尹升见状,一脸艳羡。
“东家,待到咱们的酒坊开业后,照样可以办个拜师仪式,肯定会比温德丰热闹隆重更甚。”幺子急忙安慰。
“那谁来当这个师父?”
尹升转头看向他,微微挑眉。
“额..我..我吧...”
幺子抬手指着自己,说得磕磕巴巴,毫无自信。
“呵呵!”
尹升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汝等仍需上下而求索。”
“东家,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幺子用力点头,信誓旦旦。
“走吧。”
越过人群,深深地看了一眼姚子碧后,尹升便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东家,这便走了?那这两坛酒咋办?”
幺子抱着酒坛,随即跟上。
“你去交与缸子吧,顺便让他给陈重曲带个话,就说我们还有事,先行离去。”尹升淡淡道。
“哦,好!”
幺子点点头,寻着缸子后,便将两个酒坛递与了他,并将尹升的话让其转告陈重曲。
“好嘞!多谢啊。”
接过酒坛后,缸子便笑着道谢,而后又热情道:“空了来玩啊!咱们现下有两个酒窖了,可随你折腾。”
“没问题。”幺子笑着点头。
尽管,两个主子相互看不对眼,但缸子与幺子却关系甚好,自打这次返回宜宾后,幺子便时常跑来温德丰,找缸子闲磕牙,顺便观摩酒工们酿酒,若是遇上他们忙碌时,还会撸起袖子前去帮忙。
“这便走了,我还打算留他们下来用膳呢!”
得知尹升离去后,陈重曲心下欢喜,随即便口不对心地嘀咕了一句。
“假!”
姚子碧听得此话,立马剜了他一眼,嗤之以鼻。
“子碧,我哪儿假了?”
陈重曲嘟着嘴,可怜巴巴地瞅着姚子碧。
“哪儿都假!”
又甩去一个眼刀子后,姚子碧便扭身离去了。
“缸子,你发现没,你家夫人真的胖了不少。”
望着姚子碧丰盈些许的腰背臀,陈重曲用肘关节戳了戳一旁的缸子,窃窃细语。
“东家,这话你自个儿对夫人说去。”
缸子睨了他一眼,亦甩手离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
冲着缸子的背影,陈重曲大喊了一句。
“呵!”
缸子扯了扯嘴角,但笑不语。
“子碧呀,来,多吃些。”
是夜,陈府内,为姚子碧夹了一筷子肉菜后,陈母又为其夹去一筷子素菜,将她那个本就不大的青瓷碗给装得满满当当,看得姚子碧猛咽口水。
“娘,你自个儿吃,不用管我。”姚子碧囧笑道。
“我已然吃好,现下,便陪着你吃。”
陈母莞尔,又为其舀来一碗汤,“来,趁热喝。”
“娘,我真的吃不下了。”
姚子碧双眉紧皱,忍住打饱嗝的冲动,笑着婉拒。
“娘,你咋净顾着给子碧夹菜呢?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陈重曲见状,忍不住酸溜溜地揶揄了一句。
语毕,便将那碗汤端起了过去,吹着热气,自个儿喝进了肚皮里。
“你吃得还少吗?这桌上一半的饭菜全进了你那肚皮。”
陈母指着桌上的碗碟,蹙眉抱怨。
“我在长个子呢!”陈重曲嘟囔道。
“难道人子碧就不长个子了?”陈母随即道。
“嘿嘿!”
听闻此话,陈重曲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娘,你给子碧吃再多,她亦没长个子,而是...”
说着,便瞟向了姚子碧衣裙下的肚皮,揶揄道:“而是全长肚子上去咯!”
陈重曲!
姚子碧立马咬牙瞪向他,不过,因着陈母在场,不好骂他,只得抬脚,碾上了陈重曲的脚背。
“呃!”
陈重曲闷哼一声,随即便转头看向她,并以眼示意,让其速速收回脚丫子。
姚子碧眉一挑唇一扬,加重了脚下的力气,踩得陈重曲阵阵菊紧。
姚子碧!
陈重曲双拳紧握,敢怒不敢言。
“长肚子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母随即看向姚子碧的小腹,娥眉微蹙。
“荔枝呀,我是不是眼花了,咋越看子碧越圆润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陈母才拉着荔枝,小声耳语。
“额..老夫人,你没眼花,夫人是真的丰满了不少。别说那小肚子,就是那对发育迟缓的兰胸,亦是挺拔不少呢!”荔枝说道。
“真的?”
陈母瞪大双眼,眸光渐亮。
“错不了!我这才为她量了尺寸,准备做冬衣呢。”荔枝笑道。
“子碧嫁与重曲有多久了?”陈母又问道。
“唔..小半年了吧。”荔枝想了想,说道。
“小半年...”
陈母掐着指头,凝眉算了算,“你说,她该不会是有了身子吧?”
“不好说。”
荔枝摇头,不太确定。
“子碧的月信是几号呀?”
陈母看向荔枝,好奇询问。
“这个..我还真不晓得。”荔枝讪笑道。
“去问问酒儿不就知晓了。”
陈母扬了扬眉,冲其眨眼暗示。
“酒儿,我真的胖了吗?”
浴室内,姚子碧趴于浴池旁,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捏着肚皮上多出来的那坨肉,嘟嘟囔囔。
“夫人,你想我说实话,还是只想听美言?”酒儿为难道。
“实话!”
“那..那我便说了。”
酒儿揉了揉鼻子,才抬手轻戳着姚子碧的上臂,小声道:“胖了一圈儿。”
“呜...”
姚子碧随即便嗷了起来,郑重其事道:“我要瘦回去!”
“咳!”
抹了一把脸,将姚子碧刚刚渐起的水花擦干净后,酒儿才道:“夫人,马上便是寒冬了,这秋膘的作用很快便能体现了,所谓秋长肉来,春消瘦。”
“有这种说法吗?不是春捂秋冻吗?”姚子碧挑眉。
“有的!有的!”
酒儿忙点头,又道:“再说了,你现下虽然是丰盈了一些,但气色变好了,人亦精神了,这身子骨康健无病才是最重要的嘛!”
“可尹大哥不是说了吗?这胖不代表就是好。”姚子碧瘪嘴道。
“但胖亦不代表不好呀!”酒儿立马反驳。
“哎..我再也不是那个柳若扶风的小丰子了。”
姚子碧摇摇头,嗟叹不已。
“嘻嘻!也再不是那个一马平川的小丰子了。”
酒儿贼贼一笑,伸手便摸向了姚子碧的前胸,偷抓一把后,便缩进了水里。
“酒儿!”
姚子碧随即捂胸,转身便向其袭去。
“坏酒儿!坏酒儿!”
伸手将酒儿从水中捞出后,姚子碧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其袭丨胸而去。
“哈哈..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酒儿一边大笑,一边认错,弄得浴池水花四溅。
“呀!”
忽然,姚子碧尖叫一声,停下了动作,紧盯着自己的双手,似石化了一般,久久不语。
“夫人,咋了?可是磕到了手?”酒儿急忙问道。
“你...”
俄顷,姚子碧才看向从水中站起的酒儿,神情透着不可思议。
“到底咋了?”
酒儿见状,愈发心急。
“你的胸..好大...”
姚子碧歪着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酒儿的胸部,惭凫企鹤。
“哎哟!夫人,人家又没男扮女装过。”
酒儿不以为意,爬上池边,便寻着衣裳穿上,结束了沐浴。
“是呀..我在最好的年华,没有多食番木瓜,却以白布裹胸,硬是把自己给裹成了包包曲。”
姚子碧收回双手,亦爬上池边,缓缓穿衣。
“噗!包包曲?”
酒儿窃笑一声,便寻着姚子碧的胸部望去,“夫人,已然不再是包包曲咯!”
“那是啥?”
姚子碧停下动作,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泸州大曲。”
“酒儿!”
姚子碧飞身扑去,随即便将酒儿扑倒,对着她的胳肢窝便挠起痒痒来。
“哈哈哈..夫人,我错了,不是泸州大曲,而是山包包。”酒儿急忙求饶。
“来不及了!”
姚子碧阴鸷一笑,手上的动作愈来愈快,惹得酒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似风魔九伯。
啊..谁来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