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这是灶房熬的补血汤,你快趁热喝!”
酒儿敲了一下门,便推门而进,待看到二人双手交握后,随即又退了出去,“抱歉!我晚点再来。”
“等等!”姚子碧急忙喊道,并将自己的手从陈重曲的手掌下抽出。
“可是补血汤?”
姚子碧轻抚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便故作淡定地向酒儿行去。
“嗯,干娘安排灶房熬煮的。”
酒儿点点头,并偷瞄了一眼姚子碧绯红的脸颊。
“快拿给少东家喝吧,待喝完汤,你再为他换一回药。”姚子碧轻声吩咐道。
“可这是灶房为你熬的呀!”酒儿道。
“我又没流血,流血的可是你少东家呀!”姚子碧笑道。
“哦,对对!”
酒儿这才想起,那张白帕上的血迹来自陈重曲,而非姚子碧,随即便捧着汤碗,行至陈重曲身旁,“少东家,快趁热喝吧。”
“呕..什么味儿啊?怪腥的。”
陈重曲只闻了一下,便皱眉摇头,将碗推离。
“鸭血汤,大补呢!”酒儿忙道。
“既然大补,那你就自个儿留着喝吧。”
陈重曲捏着鼻子,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便行至案几前坐下,垂首阅读起来。
“这...”
酒儿无奈,只得转头向姚子碧求助,后者会意,微微颔首,便接过其手里的托盘,行至陈重曲身旁坐下,“重曲,你流了这般多的血,是该补补。”
“我一大男人,有啥可补的?再说,这味儿我实在受不了。”陈重曲随即摇头。
“受不了这味儿,那不闻便是,像我这般...”
说着,姚子碧便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道:“儿时,我每回喝药,便会如此,这样,就闻不到药味儿了。”
“宝器!”
陈重曲见状,忍俊不禁。
“你试试嘛!”
姚子碧松开手,又伸手去捏陈重曲的鼻子。
“呃..呃...”
陈重曲鼻子一堵,没法呼吸,只好大口喘气。
“是不是闻不到了?”
姚子碧急忙将碗凑于陈重曲鼻前,粲然而笑。
“何止是闻不到,我都快窒息了!”陈重曲瞪向她。
“嘻嘻!那你赶快喝嘛,喝了我就松手。”
姚子碧狡黠一笑,又将碗递至陈重曲嘴边。
“哎!”
陈重曲叹了口气,只好抱着碗,一口饮尽。
“好了,松手吧。”
将空碗递与一旁的酒儿后,陈重曲又看向姚子碧,指了指仍捏着他鼻子的手,堪笑堪无奈。
“嘿嘿!”
姚子碧松开手,趴于几上,看向陈重曲摊开的那本书,好奇道:“在看啥书?”
“讲各地酒俗的。”
陈重曲挪了挪,为姚子碧让出一个位置来,“一起看吗?”
“好呀!”
姚子碧甜甜一笑,便挪到陈重曲身旁,与其一同品读。
酒儿见状,展颜一笑后,便悄然步出了房间,又为二人将门合上。
“少东家与少奶奶在做甚呢?”
缸子伸着脖子,向屋内好奇打望。
“一块儿看书呢,晚点我们再去为少东家换药。”酒儿笑道。
“看书?”
缸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又问道:“就没做点别的啥?”
“这大白天的,还能做啥?”酒儿随即嗔了他一眼。
“你这意思是,待到夜里,二人便能...”
缸子随即伸出两根大拇指,相互对了对,还不忘露出既猥琐又暧昧的笑容来。
“唔..换做平时,我定要骂你,但这回,你倒是没有信口开河。”
酒儿想了想,便将刚才的推门所见告与了缸子,后者听完,双眸一亮,随即道:“不若,我们来帮他们假戏成真?”
“如何帮?”酒儿亦睁大了双眼。
“这般啊...”
缸子瞅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于酒儿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是夜,姚陈二人陪着陈母用过晚膳,又与其一同闻香品茗后,才回到屋里。
“你..你先去沐浴吧。”
见酒儿服侍着姚子碧将发髻散开,陈重曲偷瞄了一眼铜镜中姚子碧的娇颜,便别过头,赧颜而语。
“嗯。”
姚子碧点点头,便与酒儿一道,前去沐浴了。
待房中仅剩陈重曲一人后,他才认真打量起房中布置来。
“呵!我都快认不出来,这是我的房间了。”
一路轻抚着那些还未拆除的纹绣红纱,陈重曲的视线,最终来到了那张被点缀过的婚床上。
这张床并非陈重曲之前睡的那张,而是被换成了一张更大的月洞式门罩架子床。其床身采用高束腰形式,束腰间立短柱,以浮雕花鸟纹装饰,再搭配上若隐若现的红纱床罩,既喜庆又不失唯美。
“这新床我都还没睡过呢!”
嘀咕一句后,陈重曲便行至床边,翻身躺下,“唔..确实比缸子那张破床睡着舒服。”
躺平之后,还不忘伸了伸长腿,显得分外惬意。
“巴适..哈呼...”
打了个呵欠,陈重曲便困意来袭,阖目睡去......
“重曲!重曲!”
“嗯?”
被摇醒后,陈重曲慢慢地睁开了混沌的双眼,便看到姚子碧正俯身看向自己,遂张口便语,“走,一起去搓夹夹。”
“噗!”
一旁的酒儿没忍住,噗笑出声,而姚子碧则紧抿双唇,憋住笑意,“我要就寝了,就不陪你去搓夹夹了,还是让缸子陪你去吧。”
“是呀!少东家,若想让少奶奶陪你去搓夹夹,明日请早哟。”酒儿笑着打趣。
“酒儿!”
姚子碧嗔了她一眼,便退离床边,让陈重曲下床。
“额..我睡着了。”
陈重曲揉了揉眼睛,便打着呵欠离开了房间。
“这个少东家,真没睡相,瞧把这床睡的,跟个狗窝似的。”
酒儿一边抱怨,一边为姚子碧重新铺床。
“无妨,反正都要睡乱,你就别管了,回去歇息吧。”
瞅了一眼陈重曲刚才睡过的位置,姚子碧红着脸,赶忙去阻止酒儿,并在她离去后,就着那个凌乱的地方,缓缓躺下......
“缸子!缸子!”
沐浴后的陈重曲,神清气爽地回到二楼,却发现,缸子那屋的门被锁上了,且无人应门。
“缸子!”
“砰砰砰...”
“咋了?”
听到走廊传来的敲门声,以及陈重曲的喊叫声,姚子碧披上外衣后,便走了出来。
“缸子把我关外面了。”陈重曲无奈道。
“啊?”
姚子碧讶然,随即亦敲响了缸子的房门,“缸子,开开门。”
“别喊了,兴许睡死过去了。”陈重曲皱眉道。
“那咋办?”
姚子碧娥眉微蹙,在走廊上扫视一番后,指着另外几间屋,问道:“那几间屋可有收拾?”
“没有!”陈重曲摇头。
“那这样,你回屋睡,我今夜就去酒儿那里凑活凑活。”
语毕,姚子碧便行至酒儿的房门外,轻轻拍门,“酒儿!酒儿!”
可惜,酒儿房中亦是悄无声息,就像没人似的。
“怪了。”
姚子碧转头望向陈重曲,疑惑道:“这二人是咋回事?都睡死了不成?”
陈重曲耸肩摊手,亦是百思不解。
“夜已深,再这般下去,恐会吵醒娘与荔枝姐,不若,今晚咱俩就凑活睡一块儿吧。”姚子碧垂首赧颜道。
“睡一块儿?”陈重曲挑眉。
“不不!”
姚子碧急忙摆手,涨红了脸,“是睡一屋。”
“呵呵..亦只有如此了。”
陈重曲无奈一笑,而后又垂眸看向姚子碧,垂首拱手道:“那今晚,便只有打搅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