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巨大的场地,场中有六个三丈高的方形平台,每个平台长宽各十丈左右,六个台上各站着一个青衣少年。场地正后方是一大片看台,上面已经坐满人了,这些都是烈火宗的弟子。
六百余人分散站在场中,每个台前一百人左右。蔡伯和李云就站在六号台下面。
“恭迎宗主驾临演武场!”一个声音响彻全场,霎时场中一片寂静。紧接着喧哗声响起,场中一片杂乱。远远六道身影出现在后面看台中央,一个红衣中年人居中而坐,四位老者坐在这个中年人身后,而坐在这中年人身边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
李云看不到这边情况,只是听到了场中一片喧哗。看了蔡伯一眼,面露不解。蔡伯也是一脸惊讶,“怎么选个外门弟子,宗主会亲临现场,难道这次选拔真有其他原因在内,让宗主都如此重视。”
看到李云一脸疑惑,蔡伯道:“别说选外门弟子,平常就是挑选灵根,宗主也从不露面,不知为何,这次居然法驾莅临。原来外门弟子十年一选,而连着三年都是一年一选,若非如此,你这名额岂是那么容易就弄到的,难道这其中会有什么隐秘不成。”
李云蹙眉说道:“没有问问这两年入选内门弟子的人么?”
“怎么没问?但他们只说宗门急需人手,并无其他不妥。不过......。”沉吟了片刻,蔡伯说道:“有外出的家族弟子回来曾说,好像别的宗门也都在选外门弟子。莫不是要发生什么大的变故?就算如此,这些凡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才是。”
两人正在猜测之时,话音又起,“肃静,宗主面前不得喧哗。”一句话又使得全场归于平静。
站在左侧第一个台子上的青衣少年,对着看台宗主方向施了一礼。转身冲着台下众人说道:“此次共有三百人参加外门弟子选拔,每五十人分一个台。按照手中号码,首尾对战,败者淘汰。战前双方需签下生死文书,伤亡不论。现在一号到二十五号,二百七十六号到三百号上到六号演武台。二十六号到五十号,二百五十一号到二百七十五号上到五号演武台......。”
蔡伯一把抓住李云手臂,“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选不上蔡家也不会怪罪于你。”
李云闻言心中感动,“我与蔡伯的交情也只限于送衣相识而已,能如此帮我,只怕真是缘分使然。”当下点点头道:“多谢蔡伯关心,我会牢记您的话语。”转身走上台去。
来到青衣少年跟前,提笔在生死文书之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站到一旁等候。
看到众人都已签完,青衣少年冷声说道:“烈火宗没有给你们准备兵器,谁若是自己准备了,就占些便宜,没有的就自认倒霉吧。好了,现在一号和三百号去到台中准备。”
两个人影从人群之中一跃而出,来到台中。这两人都是彪形大汉,身高六尺开外,膀阔腰圆,只不过一个满面虬须,一个光头无发。
随着青衣少年一声“开始!”两个大汉同时前冲,一阵嘭嘭的拳脚相交声中,两人已经战到了一起。这两人仿佛都对自己的力量极为自信,上来就是硬碰硬的对攻。
李云静静看了两眼,“这光头大汉不是对方敌手,他的功力也就与燕仁相似,看来修道界中果然高手林立,定了四五脉之人比比皆是。”一边心中思付,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拼斗中的两人。
果不其然,不大功夫这光头大汉就渐渐抵挡不住对方攻势,被逼得节节后退。而那虬须大汉步步紧逼,出拳如风。
光头大汉眼见不敌,便不再硬碰,急退两步,手一抖,从袖中滑出一根乌黑短棒,兜头便向对方砸去,口中大喝一声“着!”
虬须大汉好像早已料到对方会用兵器,身形陡然一转,这一下使得无比迅速,让过对方短棒的同时,已经到了光头大汉的右侧,一拳轰出,正打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啪的一声,那光头大汉当场跌倒,整个头骨都已变形,红的白的从七窍之中流出。
“哼!不自量力。”虬须大汉轻骂一声,转身走回人群。
“第一场,一号获胜,烈火城王家晋级。二号与二百九十九号进场准备。”青衣少年高声唱道。
接下来的比试让李云真正感觉到了修道界的残酷。比试双方没有一个留手的,出手便是杀招,两个人中只有一个能活着下来,就算有幸存的也是重伤在身,离死不远。
烈火宗的青衣少年好像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眼中看不到丝毫感情流露,冰冷的眼神仿佛看谁都是死人一般。
李云虽然经历过几次拼命搏杀,但看都有些死状极惨的选手还是有些压抑之感。“这修道界中人,怎地如此不留余地,又无深仇大恨,何必非要致人死命。”虽然知道修道界中的残酷法则,‘你不杀他,日后必受其害’,可李云还是有些心里发堵,不能适应。
“二十四号与二百七十七号入场准备。”青衣少年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李云。
李云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呼吸之间已经把脑中杂念抛开,内心瞬时恢复了平静,如同无风水面,不见一丝波澜。
来到演武台中心,对手已经站到了对面。这是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看不出有何难缠之处,可李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般这样的人,都是身形极快,不与人正面缠斗,可一有机会出现,就能一击致人死命。”给出了对方的评价后,李云向着对方拱了拱手。
那人看得一愣,“怎么会有如此迂腐之人,比试之前还要行礼,不知道这是生死之战么!”这汉子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因为李云的礼节而杀心稍减。刚才这么多场,都是靠前的号码获胜,所以他并没有太把李云放在眼中。毕竟前面的号码都是大家族中来的人,有实力的武者,也都会找大家族合作。他一个如此靠后的号码,最多就是个中等世家而已。
“开始!”青衣少年喊话之后,那瘦小中年人并没有马上出手,而是对着李云说道:“看在你对我如此有礼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不等李云说话猛地向前一下窜出。
李云早就留意着对手的动静,一见这人向自己冲来也向前迎了上去。李云打得也是速战速决的主意,看对方的身形就知道他以灵活见长,一旦让对方施展开来,说不得还要费一番手脚。
那瘦小中年人前冲途中,右脚点地猛地跃起,人在空中,右手前探,五根手指漆黑如墨,向着李云头顶抓来。
李云仿佛没有看到这一抓,继续向前,在场众人都觉得这小子傻掉了,这不是送死么。蔡伯也轻叹一声,摇头闭目。
就在这一抓堪堪碰到李云顶门之时,李云身形陡然下蹲,左手前伸,一把抓住了这人的右脚脚踝。这汉子怎么也想不到,李云前冲途中还能突然下蹲,提前竟没有丝毫动作,做得如此和谐自然。
感觉到右脚被抓,瘦小中年人暗道一声“不好!”接着一股大力由右脚上传至全身,连对策都没有来得及想,就被这股大力带着向地面砸去。
啪的一声,台上台下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