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在江东市东边的一块贫民区停下,低矮的彩钢瓦房,街道四处都透着一股腐烂潮湿的味道。
在一处房门前停下,门口有几个长得不伦不类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各种工具,在吵嚷着:“你们的房租快到期了,如果再不交房租,就不要住在我们这里。”
“瞎眼老头儿,这个月底你要是还拿不出钱来,那就不要怪我们请你们三人出门。”
“真是的,当初我收留你们是看你们可怜,这个社会上像我这么好心的人,可少见得很呐。不过我也不能一味地公义事业,你明白吗?”
听到“瞎眼老头儿”五个字,楚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想必说得是高琉璃,这可是一个绝世高手,完了,要是他暴怒的话,这几个人的性命就玩完了。
井边伊的脸色也相当难看,停好电动车后,挡在高琉璃的面前,随手数出几张钱,交到房东的手里。
房东数了数,皱眉道:“怎么才这么几张,你打发要饭的吗?”
井边伊不说话,高琉璃颤颤微微地道:“这个月底,房东你放心,我一定把房租给你们交齐。”
这是高琉璃?楚唐完全有些不敢相识,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精神看起来很好,不过早就没有了在奥利尔国的戾气,就是一个随和的老头儿。
房东大吼道:“算了,看在你们缴纳了部分房租,我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说着,带领手下的年轻人去到别处。
高琉璃浊白色的眼瞳投向楚唐,向他点点头。
“你能看得见我?”楚唐惊讶道。
高琉璃自负道:“跟我交过手的人,我耳朵一听,就能听出来他是谁。楚唐,别来无恙。”
当下,楚唐笑道:“高师父,别来无恙。”
进入到他们的住处,楚唐才知道他们师徒两个过得有多艰辛,一室一厅的房子,高琉璃师徒就住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大厅里面,至于室内住得是何人,楚唐猜出来了,必然是高琉璃的女儿。
高琉璃小声对楚唐道:“我们动静小点儿,可千万不要吵到了我女儿睡觉。”
客厅里放不下桌椅,他们就坐在高琉璃的床边,几个人小声地谈话。
“高先生,你从此退出纷争了吗?”楚唐问,他为高琉璃感到高兴。
高琉璃点点头:“我在奥利尔国战败后,回到伊番国。一天师父对我道,‘你的剑道已臻化境,但还是有一点瑕疵,想要再突破,就去找你的亲人。’”
“我当时还在糊涂,为什么要找我的亲人,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来到江东市,找到了我的女儿。”
楚唐静静地听高琉璃说下去。
“那天天在下着雨,我来到这里,找到我女儿的那一刻,她问了一句号‘你是我的爸爸吗?我妈说她不恨你。’本来这是一句极为寻常的话,可我听到身边的人都在说着女儿的遭遇,她妈妈被我杀死以后,女儿流落街头,孤苦无依,已经做了三年的乞丐。”